第132页
有人招惹,就有人不耐。
马儿迎着夜风奔驰千里,在西府上园腾蹄收缰。
越萧没想着在山洞行事,自然不想在滫濯堂难以自制,娇贵尊华如她,合该在最妖冶圣洁的地方盛放。故而放了越朝歌自行沐浴,自己先处理骊京来信。
这么一番折腾,等越萧沐浴完,已过了四更,月圆正盛,勉强算秋夕还没过完。
他带着经久准备的礼物,打算送去给越朝歌。
刚跨出院门,碧禾便来请,说她家主子叫他一道吃夜宵。
越萧到的时候,越朝歌正横卧在拔步床上端详手心的血玉。
余光看见他的身影,越朝歌精神一凛,忙把手藏进枕下,斜坐起身。
高悬的绡纱迎着夜风袅袅飘动。
越萧新浴,全身泛着冷冽松香。
比任何熏香都好闻。
他从月下走来,身姿修长笔挺,劲瘦悍利,披着一身冷冽光华,眉眼好看得不似凡人。
越朝歌用璨璨眸光迎他入内。
视线交割,越萧笑了。
他缓缓走到越朝歌面前,蹲下身,抬手抚过她乌黑亮丽的青丝,他清浅道:“秋夕团圆,我有礼物送给你。”
越朝歌双手撑在拔步床畔,垂头道:“什么礼物?”
越萧从怀里拿出一个细长的紫红檀盒,打开,里面横卧着一柄金钗,在烛光下反射着熠熠贵色。
越朝歌伸手从匣盒里把它取出来,把摇晃的钗尾捋到手心,细看之下,钗坠竟是一座建筑。越朝歌只觉得有些眼熟,便道:“瞧着总觉得见过。”
她偏过头端详。
忽而美目流光闪过,她惊愕看向越萧:“长安旧宫!”
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越萧精于建筑线稿之道,构思奇巧无人能及,未想他竟把建筑雕进了金钗,这个角度,正是西府上园屋顶望向旧宫时,旧宫所呈现出来的轮廓模样,精致到细小的风窗也未曾放过。细看之下,阶上坐着三个人影。
越朝歌立刻领略了越萧的意思。
那三个人影,是她母后,她父皇,和她。
秋夕团圆,他送了她一个团圆。
越朝歌的心怦怦跳动着,手有些颤。
这柄旧宫流苏钗触及了她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偏越萧还不好生放过,净说些窝心的话——
“见你常戴着那柄小小的蜜合流苏钗,看着是幼时的钗环。大概金钗,你会长久留在身边。”
他选了钗做礼物。
是为了她长长久久留着他的礼物。
内心的柔软再度被击中,眼眶酸涩,纤细的臂膀第一次对越萧张开怀抱,攀着他的脖颈,泪湿肩领。
越朝歌红着眼,哽咽道:“本宫也有礼物要还你。”
她不想把钗放回盒里落寞,便举到越萧唇边,“咬着。”
越萧听话极了,张嘴横着衔住。
越朝歌从枕下掏出血玉项坠,道:“这块玉,本宫修好了,做成了挂坠,郑重还你。”
说罢,纤臂绕过,她亲手为他戴上。
“可惜了秋夕,没吃到宫饼。”
越朝歌扯唇一笑。
忽而,娇娆的美目闪过一道亮光,红唇勾起,“不知道小弟弟这块宫饼,是什么馅的?”
说罢,葱白的食指顺着金钗流苏,抚着他锋锐野性的喉结,顺着肌肉纹理,勾开他的领口。
第55章 烈火(二) 【6.27单更】……
月华如练, 清霜白水般荡漾迷离涟漪。风荡起纯白的绡纱,在两人之间来回飘摇。
侍婢都被挥退,碧禾关了窗, 也出去了。
室内重归于寂。
袅袅熏香终于不再被风吹散,揉成一缕升腾而起。
越朝歌素来知道越萧身材修悍。
她最喜欢他的块垒分明, 尤其眼下, 胸肌上沿满实英挺, 胸骨中缝恰到好处犹如浅壑。
她坐在拔步榻上,居高临下,葱白手指有意无意勾着他的衣领, 软嫩指腹抚触明晰的胸骨中缝。她指尖点了点,媚媚抬起眼皮,眸光动人。
只见她勾唇道:“本宫还想要礼物。”
近乎撒娇的语气,带着清浅倨傲,娇贵地要糖吃。
越萧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没人比他更知道,她说的礼物是什么。
难忍地,喉结滑动了一下,金钗被放回匣盒,越萧明知故问, “想要什么礼物?”
越朝歌垂下头,白皙的手愈发不安分了, 莹润的指甲轻轻刮过他的旧疤,“小弟弟今夜, 就留在我这里做礼物如何?”
她尤不知险, 所说的话狂傲大胆,姿态撩人,媚意入骨。
越萧的小腹燃起荒古热意, 奔涌贯入四肢百骸。
搭在越朝歌腰上的手掌指尖微蜷,他感受着掌心莫名的空洞感,生生忍住想要抓紧什么的冲动。
半晌,胸腔骇涌稍有回落。
他勾唇浅笑,意味不明,视线探了过来。
他的话里带着纵容,面色从容,缓缓道:“好,做。”
他太平静了,有些反常。
越朝歌见他面色和缓,簇起眉头:“你是不是没懂本宫的意思?”
越萧在她不满的目光里,摁住作乱的小手,站起身。
筋骨分明的修长指节动作优雅,握上领军革带,随着革带抽落,广袖黑衣散开。手指利落间,那革带和黑色交领长衫都被他拎到手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