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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瓷瓶上的所谓“阶”,就是她的床榻,那“柳枝”,就是她的榻边的纱帐,至于那棵“草”……
越朝歌抬眼看向碧禾。
“碧禾”,秧苗,可不就是草的形状吗?
越朝歌脸又滚烫,眨着眼睛嘟起嘴不断呼气,一手团扇摇个不停。
跛叔觉得他家主子和长公主都很怪异。
碧禾迷茫,歪着脑袋挠头。
*
近日政务繁忙,越蒿百忙之中,还是抽空见了越朝歌。
越朝歌每年都有出京踏秋的习惯。她说今岁想去香山踏秋,顺便祭拜一下她的父皇母后。越蒿知道她的习惯,也知道眼下已经秋天,距离她的父母冬天的忌日也算不远,一切都符合越朝歌的行为习惯,便也无暇多想,只拨了三百禁卫护驾随行。
他近来头疼得厉害,川蜀战事吃紧,兰汀失踪,岳氏卧病,朝臣又斗得凶,那四个国公还天天奏本参越朝歌,一时间,他也没时间再理会孟连营的事,只留越朝歌陪他用膳,饮了点薄酒,便让她出宫了。
回府的路上,越朝歌想起那瓷瓶,团扇一顿,敲了敲昏昏欲睡的碧禾道:“碧禾,本宫有事问你。”
碧禾惺忪睁眼,揉着眼睛道:“长公主要问什么?”
越朝歌斟酌着措辞,道:“本宫……本宫昨夜看了本话本子,这里面的男主人公彻夜摸进女主人公的寝殿、寝居之中。”
碧禾来劲了,凑过来道:“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趁女主人公睡着,偷偷亲她了?”
越朝歌脸上又飘起可疑的绯红,“他、他把女主人公吵醒了,亲了女主人公,把女主人公的唇亲麻了,但是没下一步动作,你说为什么?”
碧禾闻言,老学究似的皱眉,抚着下巴沉思:“根据奴婢博览群书的经验,要么就是男主人公知道女主人公月信来了,不宜做那事,要么就是男主人公太想她了!嘶——”
“也不对啊,”碧禾眯眼,“若是太想了,那不一个猛虎下山就把女主人公给,那个啥了吗?奴婢知道了!男主人公可能很想女主人公,很想把她给,那个啥了,但是暂时不行!”
“暂时不行?”越朝歌发出疑问。
碧禾道:“男主人公亲了女主人公之后,是不是一脸颓然地埋在女主人公颈间?逗|弄很在行,但是就是没下一步动作?”
越朝歌脸上似火烧。
她开始怀疑碧禾昨晚是不是装睡偷看了全过程。
碧禾斩钉截铁道:“那就是了,男主人公那方面不行,来找女主人公尝试,发现仍旧不可以,于是含泪不辞而别。”
越朝歌:“……”
越萧确实是来找她问有关告别的事。
可告别那事,白日问也成啊。
难道……他真的……
越朝歌晃晃脑袋。
怪不得他总是虚晃一枪就拍马撤退,啧。
之后一路上,碧禾颤着越朝歌,疯狂要那画本子。越朝歌做贼心虚,只能说起香山之行,这才把碧禾的注意力转移走。
越朝歌把自己的计划说给她听。
碧禾惊道:“长公主不去香山?那陛下……”
越朝歌忙捂住她的嘴,道:“暗渊也要出京,香山离京城太近,本宫去烦了,随暗渊去些远的地方赏赏光。”
香山太近,又是军略要塞,若真乱起来,香山必不能安生。
可也只能说是香山,旁的地方越蒿便会起疑。
眼下只能李代桃僵,找个侍女扮成她前往香山。可碧禾是她贴身的,若是不随同前往,恐怕旁人也会觉得奇怪。
让碧禾随着“假越朝歌”一起去香山是下下策,越朝歌还是很想把这丫头带在身边的。还是得找“不太行”的越萧商量一二。
一路到了郢陶府,越朝歌道:“本宫有事,要去找暗渊商量,你先回心无殿收拾行装,捡些轻便要紧的,可明白本宫的意思?”
碧禾蹲礼道:“奴婢遵旨,知道了!”
越朝歌一路往旁骛殿走去,身后缀着八个鹅黄半袖的侍女。
及至旁骛殿前,她侧过头道:“你们在此等候,本宫自己进去。”
旁骛殿素来只有跛叔一个人服侍。
跛叔不知去哪了,越朝歌唤了几声,仍不见踪影。
越萧也不在正殿。
西厅东屋都没有人。
四周静悄悄的,虽说灯火明亮,她还是有些害怕。
她绕到旁骛殿里座,走在廊上,忽然看见一处窗纱上映着越萧的身影,便快步走了过去。
她在门前吸了口气,而后推开门。
“小弟弟——”她一抬眼,“本宫、来……”
剩下的话说不出口了。
因为越萧正在,沐浴。
她睁圆了眼。
越萧睁开一只眼睛,狭长的眼型裹挟着漂亮的眸子,睨了她一眼。
“脸红什么?”
越朝歌原本要走,听见这话,咬着后槽牙,倚着完全不起作用的屏风道:“自然是看你沐浴了。自然,你若是害羞了,本宫这便走。”
说着,她便抬脚要离开。
越萧轻笑道:“是你自己想走。”
越朝歌回身,美目一挑:“你说什么?”
越萧低头,掬水濯过手臂上的牙印,道:“收到我的回信,害羞了?”
若是不提回信,越朝歌还不那么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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