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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探究地看着他,目光里流露出赞赏。
越萧抬眼和她对视:“我在郢陶府,会给你带来很多麻烦。”
言下之意,倘若她聪明的话,不应该留他在这里。
越朝歌轻笑一声,掀开被子下榻,缓步向他逼近:“没有麻烦多无趣,本宫还是愿意选择美色。”
她光脚踩在地上,原本走得尤为平稳。忽然脚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猛地一,整个人失去平衡,直直往前铺去。
她原本就是要走去调戏越萧的,眼下只剩没几步了,这么一扑,整个人径直扑到他两膝之间,两条胳膊撑在他大腿上。
……
尴尬的气氛蔓延。
越萧垂眼看着那颗近在腰间的,乌黑的脑袋,忽然想起昨晚,气息开始不平稳起来。
越朝歌自己都没料到这一出,反应过来之后,两只手慌乱撑着要起身,没想到踩上了自己迤地的裙裳,整个人不仅没起来,反而又重重摔了下来。
慌乱之间,她伸手一撑,越萧面色骤变。
“越朝歌!”
越萧几乎七窍生烟。
偏生越朝歌不知道撑住了什么,只觉得手掌下的什么东西在慢慢变硬,甚至还张开手抓了抓。
越萧脸色黑如锅盖。
他用尽了毕生修养,仍旧没有忍住把越朝歌掐死的冲动。
好在他理智尚存。
越朝歌只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往后飞腾,重重摔在软榻上。
吓坏了,但不怎么疼。
她惊魂未定,心气便起:“大胆!你敢摔本宫!”
越萧抬眸,怒气满溢:“再有下次……”
越朝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抓到了不该抓的东西。
“你连人都是本宫的,本宫想摸就摸,你敢有异议?”
说罢,她忙不迭唤来碧禾,回宫盥洗去了,留下越萧满脸戾色,平复呼吸。
跛叔端着早膳入内,回头看越朝歌飞奔的身影,再看看他家主子不悦的神情,问道:“可是她又欺负了主子?”
原本是句寻常的话,可“欺负”二字,此时听来尤为暧昧。
越萧的脸愈发沉了。
跛叔照顾他十余年,最知道他的脾气禀性。
越萧喜怒从不形于色,或者说,他可能从来都没有体会过喜和怒的情绪。眼下看他铁青着脸,似乎是……生气了?
跛叔不敢断定。
他一瘸一拐地把早膳放到桌上,道:“主子可是生气了?”
生气。
这两个字对越萧尤其陌生。
他看过越蒿暴跳如雷的模样,也理解他为何会那样愤怒,可他自己从来没有过愤怒的感觉。他的生活自来平静无波,每日都是在越蒿的酷刑下苦熬,除了疼,便再无其他感受。
他方才的情绪,便是生气么?
想掐死越朝歌的情绪,便是生气?
他垂下眼睑,低头看着地板上遗留的纱巾,那是方才越朝歌踩着滑倒的缘由。
昨日越朝歌睡着,他把她抱到榻上安睡,自己解了丝巾叠在榻边的角柜上。许是后半夜风大,把纱巾吹落在地,她未看见,便一脚踩上去滑倒了。
并非他所想的那样,她可以调戏。
越萧深深吸了一口气,弯腰勾起那条纱巾,看了半晌,终还是把它叠了起来,叫跛叔找个檀木盒子装着,自己坐到案前,歪歪扭扭写了两个字:生气。
贴在檀木盒子上,而后收藏起来。
入夜,兰汀回宫复命。
越蒿在岳贵妃寝宫里,等岳贵妃惨叫的声音小下去,兰汀才敢入内。
寝殿里排列着整齐的各种道具,越蒿正在擦自己手上的血,腰带松了一半,岳贵妃窝在寝榻最里侧,还在不停抽搐。
兰汀收了眼,犹疑着要不要在这里回禀。
越蒿才尽兴,心情很好,道:“但说无妨。”
兰汀这才道:“昨夜主子离府后,郢陶长公主去了旁骛殿,对那位施以鞭刑,奴隐约听见那位低声怒喝郢陶长公主府的名讳,后半夜,那位又要了几瓶伤药。今早一切如常,郢陶长公主似是触了那位伤处,惹来那位又一声怒喝,而后长公主便离开了。”
越蒿听言,脸上没有明显喜色。
他皱眉道:“他从来经受得住朕的各种好处,小朝歌有什么法子,叫他低声怒喝?这么些年,他在朕的手下,可是连吭都没吭过一声,你莫不是听错了?”
兰汀沉默不语。
凭暗渊的身手和敏锐的五感,她没办法做到贴身监视。放眼整个暗卫组织,没有能担此重任的人。
越蒿显然也明白,他没有追究。
他一边系腰带,一边想说什么,外头进来禀说太医院院判求见。
越蒿转头看了一眼岳贵妃,见她还在榻角瑟缩着,眼神有片刻阴骘。
片刻后,太医院院判在贵妃殿前见到了越蒿。
甫一看见他,院判连忙跪下磕头:“启禀陛下,郢陶长公主命臣倾太医院全力,拟配舒痕良方,因所耗甚巨,用时之久,臣不敢轻易承命,顾来请陛下圣明决断。”
越蒿闻言,摩梭着玉扳指。
“舒痕良方?”
院判应是。
越蒿哈哈大笑起来,“小朝歌果然还是要他那副皮囊去养养眼的,确是朕认识的小朝歌。”
那日后,太医院倾尽全力,调制舒痕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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