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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部队不可怕,可怕的是她将再也没有机会接近心目中的战神,怎么办啊!
把她带走?你们的耳朵聋了?梁峻涛连一眼都没看死死抱住他的沈盈盈,只对身旁的人吼了一嗓子。
那些校官和警卫连忙上前拉开了沈盈盈,然后过来两位士官,把她硬拖了出去。
等沈盈盈高分贝的哭喊慢慢消失,huáng依娜才整整头发,用颇无奈的语气对他说:对不起峻涛,为了能见到你,我才不得已出此下策。不过你要相信我,当时沈盈盈是心甘qíng愿借给我电话的!
梁峻涛一向欣赏jīng明gān练的人,无论男子或女子,如果长了个颗猪脑袋,就算再漂亮恐怕也很难得到他的青睐。当年huáng依娜在群芳中令他另眼相看,很大一部分原因源于她的聪明伶俐。
我知道!梁峻涛还知道此时此刻林雪在监控室里将发生的一切都尽收眼底,为了避免惹她不开心,他尽量刻意保持着跟huáng依娜的距离。
峻涛!huáng依娜慢慢地走近他,张开双臂想拥抱他。
梁峻涛连忙闪身躲开,正色道:有话直说,请自重些,我是有媳妇儿的人啦!
huáng依娜气得暗咬银牙,不过表面上还是作出无奈又伤心的样子。她用忧伤的眼神睨着他,泫然yù泣:你不必时时刻刻地提醒我,我不会做出格的事qíng!
因为心里对她有愧,梁峻涛一直没有问起这两年她都去了哪里,或者经历了些什么。他总觉得,伤害已经造成,多问也无用。他无法再对她承诺什么,也就没有过问她经历的资格。
可是,他知道,现在huáng依娜已经准备对他和盘托出这两年的遭遇,他都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面对的勇气。因为她遭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
峻涛!huáng依娜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嘤嘤地低泣着,我、我被人轮(蟹)jian过!
梁峻涛看着她悲伤无助的样子,忍不住走近前,伸手想拉住她,又慢慢缩回了自己的手,在胸口前握成拳。他发誓,一定要把霍家连根拔起,绝不轻饶姓霍的每个人!
呜,呜呜,呜呜呜huáng依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拿开手,脸上已经是涕泪jiāo织,她对梁峻涛哭诉:我的身子已经彻底垮了,因为我遭受了数不清的折磨和凌rǔ,峻涛,你能原谅我吗?我实在抗不住了!
梁峻涛是个重qíng重义的男人,此时再也忍不住,他伸手握住她,喉节激忿地窜动着,良久,嗓音沙哑地告诉她:把你知道的所有一切都说出来,放心,有我在,谁也别想动你!
他不怪huáng依娜的背叛,因为霍家人的手段太狠了,能挺住的都死了!相反,他还对她有着怜惜和愧疚,觉得她遭遇的一切都跟他脱不了gān系。
huáng依娜就等着他这句话,当势扑进他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梁峻涛的理智还在,不过他实在不忍心推开她,就回头看了摄像头一眼,那记意味深长的眼神,希望林雪能理解他。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推开了,裴鸿轩带着几位贴身警卫走进来,见梁峻涛也在,而且huáng依娜还扑在他的怀抱里,不由怔了怔,同时蹙起剑眉。
涛子!裴鸿轩沉喝了一声。
梁峻涛见裴鸿轩来了,知道他是准备审讯huáng依娜,刚要说话,怀里的huáng依娜就发疯地般抱紧了他,好像吓得魂不附体:峻涛,我害怕!我不要见生人!不要把我jiāo给陌生人,除了你,我谁也不想见!
huáng依娜吓坏了,扎进梁峻涛的怀里再也不肯露头,梁峻涛不忍再让她受刺激,就拍抚着她的脊背,安慰道:别怕,有我在,谁也不会把你带走!
裴鸿轩见此qíng形,知道梁峻涛又感qíng用事了。连忙严肃地提醒道:涛子,别忘了你作为军人的职责!不能感qíng用事!你跟huáng依娜的特殊关系和你对她的个人qíng感将会严重gān扰影响你对事实的判断,她必须由我来审讯!
不,我不要!峻涛,我害怕我害怕那些凶神恶煞的男人看到他们我就想自己被呜呜huáng依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窝在梁峻涛的怀里死都不肯出来。
梁峻涛脑子更乱,他特意让林雪在监控室里看他跟huáng依娜jiāo谈的场面,就是怕她吃醋,可是现在他把huáng依娜抱在了怀里,真是自己挖井自己跳,自作孽不可活!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别多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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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雪缓缓站起身,对那位看守监控室的警卫兵说:你跟梁首长说,我有事先离开啦,让他忙吧!
说完,她最后瞥一眼视频上的画面,见裴鸿轩已经满脸怒气地离开了病房,可见梁峻涛拒绝让他审讯huáng依娜,准备自己亲自出马。
嘴角绽出一丝讥诮: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话果然不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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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医院的大楼,林雪正准备回部队,突然接到了云朵打来的电话。
好久没跟云朵联系了,林雪本能地以为她又出了什么事,连忙接通。云朵,打我有事吗?
里面传出云朵甜美的声音:林雪,我想见你!
林雪想了想,说:好,说个地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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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车去了一家咖啡厅,到了预定的座位,见到的不止是云朵,云书华也在那里。
清眸冷了冷,林雪不动声色,还是走过去了。
林雪!好久不见,好想你!云朵热qíng地扑进来,给她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林雪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你最近怎么样?
还好吧!云朵嘟起了小嘴巴,明眸转向旁边一直没有作声的云书华,说:哥哥是我带来的,你不要怪他没打招呼就来见你哟!
嘴角绽开浅浅的笑,林雪说:什么怪不怪的?用得着那么严重吗?
她跟云书华的事qíng不希望云朵知道,如此单纯的女孩子,不应该让她承受太多的复杂和纠结。
听说林雪并不介意,云朵重绽笑靥,她拉着林雪坐下,对侍者说:来两杯加糖的蓝山,一杯不加糖的卡布奇诺,还要刚刚烘焙的奶油芝士蛋糕!
三人坐在一起,曾经那么熟悉的人,仿佛隔了层什么东西,一时间找不回那份融洽和默契。
云朵的心思单纯些,她并没有想得太多,一手拉着林雪,一手拉着云书华,开心地说:我们仨儿好久没有坐在一起聊天啦!
林雪拍拍她的手,嗔道:都这么大了,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林雪,我哥哥要过生日了呢!你不会忘记了吧!云朵皱皱小鼻子,对林雪歪了歪漂亮的脑袋。
记得!因为在医院里,李雯珊特意为此找李彦成商量为云书华召开生日派对的事qíng。
沉默了一会儿,林雪抬起头,清丽的脸庞带着一丝浅淡的笑意,说:前些日子我有为书华准备礼物的,可惜
可惜什么?云朵瞅着她,猜测道:该不会弄丢了吧!
答对了!林雪点点头,说:因为遭到莫楚寒的绑架,礼物在混乱中弄丢了!
唉!好可惜哎!云朵叹息完了,又觉得不对:你可以再买嘛!说完了见林雪沉默不语,便拉着她的手,摇晃着她的胳膊央求道:小雪,好小雪,送我哥哥生日礼物好不好?别那么小气嘛!
林雪抬起头,看了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云书华,笑了笑,说:好啊!
真的?云朵今天的任务就是为哥哥云书华求到礼物,此时目的达成了,就高高兴兴地喝着咖啡吃着刚刚烘焙出炉的西点,十分开心!
见云朵的模样比上次振作多了,林雪暗暗替她高兴。陪她喝了一会儿咖啡,顺便开导她几句:早该这样,该放下的放下不去纠结!人生苦短,开心一天,难过也是一天,何不开开心心!
你说得太对了!云朵咽下一口芝士蛋糕,甜甜地笑道:我真希望有一天我们仨儿能够离开这座城市,到国外去定居,还有妈妈,我们四口人在一起生活,那该多么开心!
若说人世间还有什么让林雪留恋,那么她对云母的感qíng便是少有的温暖。和云母之间qíng同亲母女,连她的亲姨妈许靖瑶都不能与之相比;和云朵更是qíng同姐妹,剩过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个闺蜜(舒可为莫楚寒跟她已成反目,马童童为刘阳也疏远了她),唯一的云书华,也是曾让她感觉到可以依赖的亲人。
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满足他们一家人的愿望,因为她永远都不可能嫁给云书华!
默默地思忖着心事,林雪能感觉到云书华的目光反复地在她身上转来转去,也感觉到他似乎有话想对她说,但却几次yù言又止。
吃饱了,也喝足了!云朵对林雪说:小雪,你再陪我哥坐一会儿,我有事儿出去一趟!
林雪知道她这是故意给她跟云书华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但她却不想再单独面对云书华。此时两人之间猜疑重重,隔阂重重,如果单独相对,只会更加僵冷尴尬。
我也得回部队了,跟你们一起走吧!林雪站起身,同时礼貌而疏淡地对云书华说:提前祝你生日快乐,也许你的生日派对我不能参加!不过礼物我会为你准备的,到时候,如果我没时间,就让人给你送过去!
云书华心里只有更加幽凉,他感觉他跟林雪之间的距离在以光的速度拉开,越拉越远,转眼好像隔了万水千山,想要重新靠近,真得好难!
原来感qíng这东西真得很娇贵,就像是珍贵的瓷器,一旦打破,再复原,总会留下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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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云家兄妹,林雪沿着车水马龙的街头漫无目的地闲逛着。其实,她并不急着回部队,现在她也没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qíng。
若说这座城市里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那就是把莫楚寒送进监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觉得意兴阑珊,对于自己坚持的事qíng也产生了动摇。
为什么非要把莫楚寒送进监狱呢?因为她恨他吗?因为她怕他吗?没有一个足以让她理直气壮的理由。
思来想去,觉得假如她肯放下一切,转身一走了之,这些令人纷扰的事qíng,这座对她毫无留恋的空城,是否都可以一笑奈何,丢弃在身后?
没意思,真的没意思!每个人都有他在乎的人,在忙他忙碌的事qíng,有他的目标,只有她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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