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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幽却已经联想到了等到春去秋来之际,清风徐拂,竹帘微摆,前有老街,后有垂柳民巷,南时独坐于此,一手清茶,一手小说时的情形了。
池幽在心中暗暗摇了摇头,怪不得南时爱往这里跑,随性舒适得很。
正想着呢,南时就端着茶杯进了来,流畅的替池幽泡了一杯茶,紧接着外面就有人喊了一声:南辰阁,外卖奶茶!
南时头也不回的就去了,拿外面的时候还看见斜对门奶茶店的小哥幽怨的看着他:南老板,我家就在对面,你还点外卖?
南时举了举手中的外卖,示意对方看袋子上的挥舞着棒槌的小雪人,笑眯眯的说:人家便宜啊!
奶茶小哥气得翻了个白眼,却又无可奈何。
南时将两杯饮料分了倾影和晴岚,快乐得捧着最后两杯坐在了池幽身边,笑眯眯的说:师兄,要不要喝个果汁?
池幽肯定说不喝,那这两杯就全是他的了!
池幽看着南时的表情,扬眉道:不必了。
于是南时将两杯饮料都插上了管子,打算含泪痛饮两大杯的时候,池幽却又一指节轻叩了一下茶几,将南时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很不错?
是挺好喝的呃南时就看见池幽自然无比的自他手中拿过了那杯柠檬水尝了一尝。
南时:师兄,那杯我没喝过的给你?
我只尝尝罢了。池幽的唇上沾染了一层薄薄的水光,将柠檬水重新塞进了南时手中,顺势在他的唇畔啄吻了一下:是很不错,怪不得你喜欢这个。
他喜欢什么?喜欢柠檬水还是喜欢亲他?
这信息量有点太大了。
南时觉得耳朵有些发热,强自镇定的说:是很喜欢。
倾影挑了珠帘进来,正打算请示一下南时要不要在侧室前后装上玻璃门,却见南时脖子上红了一片,连忙道:少爷,奴婢替你打盆水来擦一擦?
倾影有些纳闷地看向了室内温度计,还可以啊,室内温度才22度,中央空调再往下打就有些太冷了这还是刚进门才把空调调成了20度,南时一般只开25度。
池幽略带笑意的看了一眼南时的颈项,随口道:去吧。
倾影屈膝一礼便去了,池幽问道:真的很热?
还好。南时答了一句,这才发现池幽正拿着一本书在看,看封皮是他看了一半的
《我的厉鬼老攻》。
救命。
第170章
璀璨耀眼的阳光将整片天空映照成了透彻的蓝, 白而敦实的云懒洋洋地挪动着,将明暗分割成了两个世界。
南时就假装他没发现池幽在看点什么鬼玩意儿,只要池幽不说, 他就还没有社死!
池幽斯里慢条地翻了一页,眼尾眉梢间微微动了动, 显然是看见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南时不用看也知道他看见了什么, 这本书就不是大陆出版的,因为大家都懂的原因他就买了下来, 本来还想试图学习下书里主角是怎么钓老攻的
嗯, 结果发现里面全是不可描述的内容, 主角恐惧的、绝望的、快乐的被翻来覆去了至少五分之四本书,靠身娇体软厉鬼老攻自动上钩,就硬钓呗他学个屁啊!这怎么学啊!
不过他看得蛮快乐的就是了, 虽然五分之四是不可描述,但是剩下的五分之一剧情真带感,在肉文里找剧情和在剧情文里找肉都是共通的老毛病了, 南时也不例外。
南时上次就很想说了,池幽是怎么做到看肉文不露出姨母笑的?不科学啊。
他抱着柠檬水悄悄溜到了外间, 将大门打了开来, 挂上了营业中的牌子,并且在侧室的门口挂上宾客止步的字样, 免得有人进去招惹了池幽。
今个儿南辰阁第一个客人不是别人,而是隔壁买丝绸的刘阿姨,她一进门就四下张望了一下:豁,小南这里打扫的倒是蛮干净的嘛, 我还以为几个月下来都是灰了!
南时上前两步,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和笑容:今天忙了一上午呢, 刘阿姨,还要多谢您平时帮我看顾呢!本来还想去隔壁找您呢,没想到您就过来了。
害,小南你这太客气了,顺手的事情。刘阿姨摇了摇手里的扇子,瞅见侧室里有人坐着,道:哎?你这儿有客人啊?要不我一会儿再过来。
没事。南时见刘阿姨眼睛老往柜台上撇,就道:您这是?
刘阿姨面露出一些尴尬,随即又往南时身边凑了一步:那什么不是我有意打听的,你关门的时候有几个人指名要找什么南先生,是个算命的先生,我想着咱们这一片除了你就没有人姓南了,就多嘴问了两句小南,你是不是会算命啊?
南时琢磨了一下,这倒是没听说有人来找他,他想了想也没有什么好瞒的,便道:是会一点刘阿姨想看看什么?
刘阿姨问道:你这一卦多少钱?
南时斟酌了一下,不收钱吧不好,意头非常不吉利,就折中再减个零:两百。
哎!那成!
南时本来想带她进内室,但是池幽坐着呢,他也不乐意带她进去,问清楚了刘阿姨是想问她女儿的八字和对方的合不合适,他也不用纸笔搞什么玄乎劲儿,略微在心中排了排命盘就道:我也不唬您,前面您女儿八岁有火劫,十九走犯煞星就不提了,反正都过去了。
这个婚能结,但是婚前必有波折,和钱有关,您回头问问您未来的姑爷,是不是有什么欠债?既然要结婚,就得清清白白的结,没得拖累了老婆。
啊?刘阿姨惊呼了一声:小南你是不是算错了?!小黄他在公司里做高管,家里又有钱,怎么会欠债呢!
南时微微摇头:这钱我不收你,你先去问问,除了房贷以外有没有其他债务,要是没有只管来拆我招牌。
当然,他也有可能不说。南时预料到了刘阿姨的问题:要是他不说,你明天下午三点左右可以去见一见他,不要打招呼,直接去明天是工作日,他应该是在公司吧?
刘阿姨听南时说得笃定,咬了咬牙:行,那我明天去看看。
言下之意,连问都不问了。她走之前将两百块钱压在了南时的柜台上,飞一样的走了。
南时摇了摇头,把钱收到了柜台里,转而捉了块抹布打算把百宝阁再擦一遍,虽然它已经很干净了,但是南时只要搁柜台后面一站DNA就动了,感觉自己不擦擦洗洗的就浑身不自在。
池幽待在里间,手中拿着书卷,实则却将目光投注到了南时身上。
原来他单独在外时是这样的。
这样的南时他还未曾见过,池幽带着些许的笑意,不知怎得有些心满意足虽说现在南时与他在一起,他彼时付出的心血也并非都是虚情假意,今见南时在外行止有度,他仍旧觉得与有荣焉。
空调吹出来的风打得珠帘微微的晃动着,南时若有所觉的抬头顺着珠帘望去,就见池幽也恰巧来看他,两人的视线通过珠帘的缝隙后碰撞,南时忍不住扬起了嘴角。
这他妈是在做梦吗?
南时默默地拍了拍自己的脸,随即听见了里面传来的几近于无的轻笑声。
要命,他不想开店了,他现在想开房。
或许是他许久不开张,瞧着还有那么几分新意,引得不少游客进来闲逛,进来之后就发现俊秀的老板笑吟吟的站在柜台后,不知不觉的就掏出了钱包。
南时又是替人调整手串的长度又是忙着收钱,虽有倾影帮忙,却还是忙得脚不沾地。大部分的客人却更爱找他结账,还有些小姑娘小男生的就趁着结账的时候试图跟他加微信,甚至还有偷拍他的,被南时发现后又不好意思的删掉。
这一忙就到了中午,南时刚坐下缓一缓,突然一拍脑袋池幽还在呢!
他抬头看向时钟,发现这会儿已经到了十二点半,他连忙进了侧室:师兄,你吃饭了吗?清河也是,怎么不提醒我?倾影,去关店,午休!
他一进去,就见桌上已经摆好了五菜一汤,具是干净清爽的式样,却是没有动过的样子。
师兄,你怎么不先吃?
池幽终于放下了那本该死的《我的厉鬼老攻》:等你一道。
不知不觉中,侧室中已经站了三四个婢女,人人手中都捧着热气腾腾的菜肴。
少爷,家中送了饭菜来,还热着,您快坐下吧。清河抿了抿嘴唇笑道:奴婢本是想提醒的,山主道无妨便等了等。
南时有些不自然的撇开了眼睛,在池幽身边落座明明之前池幽也经常等他吃饭,但换到了现在的感觉就格外不同。
他闷头扒饭,一旁有人递来了张帕子,南时顺手接了过来用了,末了要还回去,却见一只他无比熟悉的手将帕子接了回去,他抬头一看,浑然未觉池幽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挥退了一众仆婢,整个室内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吃慢些。池幽细细分说:先喝碗热汤再吃凉菜。
南时伸向凉拌土豆丝的筷子就转向了汤锅,大夏天的,硬生生喝了两碗西洋参鸡汤。
南时饭后摸了摸自己背后,那两碗鸡汤的料有点太足了,发了一身的汗,有些尴尬的说:师兄,我上去洗个澡,你要不要去二楼睡一会儿?
嗯?不开店了?池幽挑眉道。
南时转了身给他看了一眼已经呈现半透明的背部衣料:汤喝多了。
也好。池幽应了一声,起身跟南时一道往二楼去。
南时顺手抽了张纸巾擦了一下额尖上的汗液,吐槽道:我也是养得娇气了,以前出一身汗感觉挺正常的,衣服根本不带换的,就等它自然干,现在出了汗不洗个澡居然还觉得浑身不舒服。
池幽反问道:倒是我的错?
南时居然特别理直气壮的说:好像是这样。
然后他就被池幽横了一眼。
二楼原本是南时的居住点,毕竟当时穷,把原有的房子出租出去也是一笔收入,后来他搬进老宅后这里就不怎么睡了,不过该有的还是有,简简单单的两居室,一个房间被作为杂物间使用了,只有一个房间可以睡人。
南时熟门熟路的从衣柜里抽了件汗衫出来,有些犹豫要不要给池幽一件池幽清凉无汗是肯定的,但是穿着长褂衫午睡那必然是不舒服的池幽会穿汗衫吗?
显然是不太可能的。
南时顿了顿,突然想起来池幽和他这个二流子不同,他穿长褂衫都是里面要么不穿要么搭个汗背心,池幽是老老实实的穿了亵衣的,根本用不着汗衫。
他这脑子南时叹了口气,人还没老,脑子已经不太好使了的样子。
那师兄我先去洗澡了,你先去午睡吧。南时招呼了一声就钻进了卫生间冲了个凉,等到洗完了这才发现他只拿了汗衫,没拿内裤。
南时这次可以确定他脑子是真的不好使了。
不过没关系,反正汗衫够大,不穿也看不出什么来,出去拿就行了现在池幽估计已经躺下了,再叫倾影帮忙不太好,他还是自己去拿吧。
话又说回来,他又不是没和池幽一个池子里泡过澡,就是看见了也没什么吧?
南时深吸了一口气,冷静,你没抱什么坏心眼!怂个屁!
话虽如此,南时还是莫名心虚的打开了一条门缝朝外面看了看很好,池幽已经躺下了!
南时打开了门,快速地溜到了床头柜旁,弯腰打开了抽屉抽出了自己的内裤,心急火燎的套上了,再扭头一看,池幽却已经靠坐了起来,神情清淡的看着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怎么不擦头发就出来了?
干,他当时为什么要把内裤放到抽屉里而不是大衣柜里!
这一弯腰
南时心中悲愤莫名,明明想给池幽他不馋他身子的印象,怎么好像一路都在往反方向狂奔。
但是!既然池幽不说话他就当没看见了。
南时面色如常的道:这个天气,一会儿就自己干了。
来。池幽叹了口气,将南时招到了身边,示意他坐下,抽下了他挎在臂上的毛巾,覆于他的头顶,无奈的替他擦拭:你想等它自己干恐怕是要等到晚上了。
空调打得这么低,还指望头发自己干?阴干倒是没啥问题。
南时挣扎着想要抢过毛巾:师兄我自己来就成了。
老实些。池幽斥了一声,南时瞬间就乖巧了下来。
周围安静了下来,毛巾的摩挲声不断钻入了南时的耳膜,避无可避。
师兄,我想南时张嘴说了一半,就有些迟疑,不知道应不应该问出口。
池幽屈指弹了弹他通红的耳朵,叹息道:可以。
话音未落,修长的手指便扣住了南时的下颚,将他的头转了过来,低头轻吻了上去。
池幽的吻如他人一般的平淡从容,隐隐约约之间还带着一些不容拒绝,南时微微一愣,轻微地扬起了下巴,忍不住想要回应他。
他伸手抱住了池幽的颈项,他这一次没有闭上眼睛,而是定定的看着他,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些什么来。
南时依旧有一种不真实感,真的太奇怪了,他是这么幸运的人吗?他喜欢池幽,池幽也就喜欢他?
可偏偏赖以为生的卜算根本看不出池幽的命数,也算不出什么真假。
南时自认自己是一个不算太小心的人,得过且过也好,真真假假也好,天无绝人之路,凑合着日子总能过下去,可是如果池幽只是唬着他玩儿,又或者是处于其他什么目的呢?
半晌,池幽松开了他的唇舌,又在他唇上轻轻地啄吻了两下,指尖掠过了他的唇角,替他擦拭干净:在想什么?
师兄,要是南时顿了顿,转而又笑着亲了亲池幽的脸颊,把头搁在了他的肩上:算了,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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