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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嘛。夏露浓喝完蜂蜜水,恹恹地用脑袋蹭蹭自己的膝盖,哥,我好困啊。
先睡。夏霍渠道,空峙他们还不知道么时候回来,不用等。
夏露浓心里好奇他们出去捉黄鳝的成果,不过确实困得不行。
闻言他也不坚持,又变回了兽形,爬到他哥膝盖上,喵。
夏霍渠摸摸他脊背,顺手拿空峙的衣服给他裹上,快睡吧。
夏露浓闻言陷入黑甜的梦境中,一夜无梦,一夜未醒。
他再睁眼时已是第二天清晨,天边泛起鱼肚白,林子里和山上都飘起了雾气。
火堆边只有他昔年哥一人在添柴,而那株小花椒树不知道么时候移到了他两米之外,现在端端正正地种在那里,仿佛一株普通的植物。
夏猫猫一脸茫然,翠色的猫瞳看着那株花椒树,昨晚发生么事了,小花椒树怎么会在这里?
花椒树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枝条抖了一下。
夏猫猫心里唔了一声,看来这株小花椒树就是他熟悉的花椒树,没被掉包。
燕昔年发现他醒了,道:小花椒树昨晚过来了,怕它不安,就没抱你去车斗里睡。
夏猫猫点头,猫瞳里还是茫然。
燕昔年压抑住眼底里的笑意,昨晚有羊跑过来吃花椒树树叶,我们赶走了羊,就将花椒树带到这边来了。
夏猫猫下意识地转头去看花椒树。
花椒树转动一下枝条,将被羊啃了的那一小枝转到夏猫猫面前,树冠垂头丧气的,带着一股委屈巴巴的味道。
夏猫猫:喵?
你怎么不抽羊?
这声猫叫的疑惑太明显,燕昔年懂了,花椒树也懂了。
燕昔年压住笑意,羊跑得太快了,卷点花椒树叶子就跑,跟蚊子一样,一直骚扰这家伙。
夏猫猫这才知道花椒树在野外也不好过,看向花椒树的目光不由带了点同情。
第92章 亲近
植物的天敌挺多,哪怕长了腿也一样。
夏露浓变回人形后,带着无限同情给花椒树浇了水。
花椒树拿树枝轻轻碰了一下他胳膊,枝条缠上来,软软的。
夏露浓看它那乖巧的模样,又给他输了一点异能,转头问燕昔年,那只啃它叶子的羊抓不到吗?
黑灯瞎火的,森林太危险,就没想着要抓。燕昔年道,现在估计能抓到了。
夏露浓眼睛亮晶晶地给出提议,那我们抓那只羊为花椒树报仇?
花椒树在旁边蹭一下抬起了树冠,还摇了摇枝条,整棵树都带着赞同。
燕昔年看看他,又看看边上表情和他如出一辙的花椒树,点头,可以试试。
夏露浓立刻道:那我去找空峙,空峙飞得高,看得远,抓羊比较方便。昨晚啃花椒树叶子的是一只羊还是一群羊。
燕昔年道:一只,不过那羊在羊群中混着,不容易找。你等会叫空峙,他知道是哪只。
夏露浓点头,转身要去找空峙,刚走两步,后面响起咚一声闷响。
他转头一看,只见花椒树又把自己拔起来了,抖动着叶子跟在他身后。
见他回头,花椒树晃晃树冠,颇有点抬头挺胸的意味。
夏露浓笑了笑,带着它去车斗那边。
空峙正从车斗里下来,头发微乱,脸上没什么表情。
见到夏露浓,空峙抬起眼皮,我知道了,刷完牙就去。
好嘞。
空峙刷完牙,回来站在车斗边上脱上衣。
夏露浓道:我也去!
后面的花椒树蹦上来,没出声,不过似乎抱着同样的目的。
空峙动作顿了一下,道:找绳子,等会坐我背上。
夏露浓连忙回车斗里拿绳子。
他经常坐在空峙背上,绑起绳子来驾轻就熟,在空峙的配合下,两分钟就绑好了。
夏露浓看着空峙黄色的眼睛,问:我用人形?
金雕看他一眼,点头,伏下来。
夏露浓手脚并用地爬到他背上,刚爬到一半,后面传来一股拉力。
他转头一看,却是花椒树伸出树枝拉住他的衣服。
夏露浓懵了,怎么,你也想去?
花椒树小幅度地晃动着枝条,树冠点了点。
夏露浓更懵了,可空峙驮不起我们两个啊。
花椒树扯着他衣服不让动。
夏霍渠听到动静,从驾驶室走下来,眼皮因为疲惫,多皱出了一道褶子,怎么了?
花椒树想和我们一起去。夏露浓一指正扯着他衣服的花椒树,有些头疼。
他现在已经发现了,这花椒树特别皮,越熟越皮。
空峙跟着夏露浓回头看花椒树一眼,爪子在地上写:带它,抓着,缩回刺
夏露浓看花椒树,空峙答应带你了,把刺缩回去。
花椒树顿在原地反应了一会,才把刺收回去,然后放开了夏露浓。
夏露浓看着花椒树,这花椒树的智商实在有些高,强得有点令人不安。
花椒树倒没感觉到气氛不对,它往后跳了跳,树冠抬起来,像正仰着脸看夏露浓。
夏露浓爬到空峙背上做好,用绳子固定住自己,喊道:好了!
空峙助跑几步,拍着翅膀飞起来,在半空中盘旋一圈,而后又俯冲下来,直接将花椒树打横抓起。
花椒树树枝抖动了一下,树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像是花椒树发出的无声尖叫。
空峙没管它,抓着它往山上飞去。
夏露浓坐在空峙背上,眯起眼睛努力找山羊的踪迹。
空峙在山上一圈圈盘旋,很快往某个方向飞去。
他飞了好一会,夏露浓才后知后觉地看见林间几团米白的色块,那是山羊的身影。
空峙飞得极快,不过几个呼吸便飞到了山羊上空。
山羊们发现天空的险情,撒开脚丫子四散奔逃。
空峙看准其中一只,紧追其后。
夏露浓抱着空峙的脖子低头看,很快发现那只山羊的异常之处那只山羊的头顶多了一只角。
确实非常很好认。
被空峙抓着的花椒树似乎也看见了,树枝正激动地抖动着。
夏露浓立刻明白了,这就是那只啃花椒树叶子的山羊。
等等夏露浓想到另一个问题,空峙,你抓着花椒树,还要怎么抓羊啊?!
空峙用行动回答了夏露浓的问题。
他俯冲下去,在离地面一米多的时候,撒开爪子,直接将花椒树扔了下去。
花椒树收拢树冠,在地上打了个滚,而后马上伸出枝丫,将它固定,根系也像水流一样,钻进土里,将它拉起来。
眨眼间,地上的花椒树便立起来了,又往上一挣,直接一蹦一蹦跳起来,追在那只拼命奔逃的山羊后面。
空峙拍着翅膀,在半空中追着那只山羊而去。
山羊跑得很快,却被空峙追得惶然逃命,好几次都差点刹不住,撞到树上。
花椒树似乎看明白了,咚咚蹦着力图从弯道超过那只山羊。
它一边蹦还一边伸出根系,试图去抓那山羊。
山羊被它干扰,越发慌不择路,昏头昏脑一通乱撞。
空峙找准机会,一个俯冲向下,伸爪一勾,抓住那只山羊的背上的毛,一把将山羊抓起来,直接带着山羊往高空中飞去。
山羊拼命挣扎,在空峙爪下咩咩叫。
空峙被它拽得摇摇晃晃,飞得不太稳。
夏露浓坐在空峙背上,死死抱着空峙的脖子,胸腔里心咚咚跳着,感觉快跳出了嗓子眼。
这山羊太难缠了。
早知道他应该用兽形,兽形没那么重,空峙的负担也没那么大。
现在一切都来不及,夏露浓只能抱稳空峙的脖子,照顾好自己,免得空峙还得分心处理他这边。
相比起夏露浓的紧张,空峙似乎淡定很多。
他飞得摇摇晃晃,却一直往上飞,速度很均匀,节奏完全没被山羊打断。
等飞到二十多米高时,空峙看准一个相对空一点的地方,忽然松开了爪子。
他爪下那只山羊直接自由落体,砰地摔到了地上,四脚抽搐了一下,便无法动弹了。
夏露浓瞪圆了眼睛。
底下赶到山羊边上的小花椒树抬起树冠,整株树都愣在那里,看起来有点傻。
空峙落在地上。
夏露浓连忙解开绳子,从他背上爬下去,我等会变回兽形吧?
空峙点头,桀!
夏露浓从空峙背上爬下去,跟花椒树商量,等会把你绑到空峙背上?
花椒树抖抖树冠,乖巧地将所有刺收起来,又将树冠紧紧拢做一团。
夏露浓并不耽搁时间,直接将花椒树横着绑到空峙背上,又将摔得只剩一口气的山羊牢牢绑到空峙背上,还特地嘱咐花椒树,等会你看着点,别让羊掉下去。
花椒树树冠轻轻一抖,密密麻麻的树根突然伸出来,眨眼间便组成一张大网,将山羊牢牢困在里面。
夏露浓轻轻摸了摸它的树冠,干得好!
夏露浓脱下衣服塞空峙背上,变回猫形被空峙叼着。
空峙助跑几步,拍着翅膀飞回临时营地。
夏霍渠和燕昔年已经煮好了饭,将昨晚捉到的黄鳝收拾了出来,就等夏露浓回来掌厨。
还真抓到了这只羊啊。燕昔年见他们回来,站起来接应,我先把羊处理了。
夏露浓变回人形,快速套上衣裤,昔年哥,你等会把羊血放出来,我们早上吃黄鳝炖羊血。剩下的部分先不用理,等回到基地再处理吧。
也行。燕昔年提着羊,正好让他们弄一下羊皮,看能不能多凑几张羊皮,做几件羊皮大袄。
夏露浓清醒以来还没有遇上过冬天,闻言愣了一下,现在的冬天很冷吗?
很冷倒不至于,零下十来二十摄氏度?燕昔年眯着眼睛,去年最冷的时候大概是这个气温,今年怎么样还不知道。
夏露浓琢磨了一下,羽绒服应该差不多了?
看情况,出去外面活动穿羽绒服没有穿皮衣方便。燕昔年道,羽绒服不透气,容易闷汗,在外面活动要是遇上危险,一不小心勾到碰到,羽绒跑完就糟了。
燕昔年和夏霍渠备好了菜,夏露浓没什么事做,蹲在一旁给他们打下手,顺便闲聊。
燕昔年看空峙走过来,笑道:说起来,这也快秋天了,空峙你们这类鸟兽人换毛的时候会掉绒吗?
夏露浓转头,好奇地看向他。
空峙脚步顿了顿,会。
燕昔年哈哈大笑,真难想象你换绒的样子。你的绒毛收集起来能做羽绒服吗?
空峙淡淡道:你们掉下来的毛能用来织毛衣的话,我这毛就能做羽绒服。
我不行,我毛太硬了。燕昔年道,你霍渠哥可以,他毛软。小浓的也可以,就是体型太小,薅秃了也未必能织出一条领子哈哈哈。
夏霍渠抬眼看燕昔年,只要你愿意剃下来,你毛硬一点我们也不嫌弃。
那不行,我嫌弃自己。燕昔年抬头,看花椒树也凑过来,似乎专心听他们说话,笑道,小花椒没有毛可撸,倒是可以贡献点枝条给我们做毛衣针。
花椒树压根不明白什么是毛衣针,还煞有介事地点头,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夏露浓看这小家伙的模样,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伸手摸了摸它。
燕昔年杀好羊,山羊血流出来,流入盛着盐水的大盆里。
夏露浓搅拌了一下,等它微微凝固,便端着去锅里煮。
花椒树亦步亦趋地跟着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点都不怕火了。
夏露浓将冷水倒入锅中,用刀将凝固的羊血轻轻划了几刀,开始煮羊血豆腐。
煮血豆腐要小火煮,保持水半开不开的状态,才能煮出又鲜又嫩的血豆腐。
夏露浓趁着锅中煮着血豆腐,让空峙看火,自己去车斗里折了几支带着果实的花椒枝条出来。
没想到他一转身,小花椒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面前,树冠微微低下来,对着他手中的花椒枝条,看着有些委屈。
夏露浓看看树冠又看看手里的花椒枝条,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一株树,哪怕再人性化,也没法透出委屈来啊。
然而他就是莫名地觉得花椒树在委屈。
一人一树对视片刻,小花椒树忽然将侧枝弯下来,弯到夏露浓面前,枝条末端咔嚓一声,断了开来,就剩一点皮还连在纸条上。
夏露浓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问:给我的?
树冠居然点了点,表示同意。
夏露浓脸上露出笑容,谢谢。
小花椒树站在他面前,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他的笑容,或者知道他心情不错,枝条直接往前伸,将夏露浓手中原本拽着的花椒枝条卷走,扔到地上。
这是争宠?
夏露浓脸上的笑意越深,伸手轻轻摸了摸花椒树的树干。
当天早上,夏露浓特别炖了黄鳝血豆腐,里面加了花椒树特别供应的小花椒。
整道菜又麻又辣,又香又鲜,几人吃得鼻尖都冒出了汗水。
吃完早饭,他们收拾东西离开这个临时营地,燕昔年开着车往山谷深处去。
等他们进入桃林外部,周围已经有嗡嗡飞舞的蜜蜂。
这些蜜蜂比在大榕树上筑巢的那批蜜蜂要小一些,不过每只还是有龙眼那么大,尾部的针甚至带点金属光泽,看起来非常可怕。
为了安全,四个人都挤在驾驶室内,两边的玻璃也牢牢关紧,免得他们被蜂群包围。
夏露浓脸贴在玻璃边,隔着玻璃看外面飞过一只又一只蜜蜂,忽然道:我有个大胆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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