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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天后她欺人太甚!”想起母亲所受的折磨,琳琅眼圈儿又红了。
自小到大,母亲都是他们兄妹二人的精神支柱。
不同于其他王族子女由奶娘抚养,他们是吃母亲的奶长大,舐犊情深。
“乖,你别担心。”焦琊抱住她,学着小时候母亲安慰他们那样,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安抚道:“这五天,我都会待在离瑶台最近的驿站里,时刻注意这边的动向。”
“一旦发生什么紧急情况,你就拿这个发信号。”焦琊从袖中掏出一个信号弹,递给她:“你也要改改冲动的性子,在父亲面前,别流露出太多情绪。”
“你放心,我知道的。”琳琅收好信号弹,目送他转身离去。
血缘真是种很奇妙的东西,刚重逢时,还对焦琊充满了陌生的抵触情绪。
现在危难之中,自然的又成为彼此唯一的依靠。
因为有了倾诉对象,琳琅心里亦不那么憋闷了。
晌午的时候,碧竹来告诉她,明日天后娘娘将在瑶台设宴,又分摊给她一大堆杂事。
琳琅正需要做些什么转移注意力,干起活来十分卖力。
下午天后来检查宴会厅的布置,身后还跟了一双儿女。
从始至终,昊殇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天后看在眼里,却没有做声。
漱月却看不下去了,出言讥讽道:“一个冒牌货而已,也值当你如此。”
说罢,绕着琳琅打量一圈儿,忽然瞧见她头上戴的珠钗,样式十分别致,不由冷笑道:“仗着这三分姿色到处招摇,我可警告你,别做出什么丑事,丢了我天家颜面。”
这些天,琳琅已经习惯了漱月三不五时的找茬,内心已十分淡定。
微微垂着头,一副乖觉姿态,极易勾起男人的保护欲。
却听昊殇轻轻咳速了声,出言制止道:“够了,阿月。”
“哼——”漱月毕竟还是知些事理,顾忌他太子身份,没再顶撞下去。
“月儿,明日母亲就会宣布你为瑶台之主。”天后看向她,目光里含着骄傲,拉着她的手笑道:“你长大了,以后要代替母亲,做这天界的女主人。”
“母亲,为何这样突然,那您呢,难道就不在瑶台住了吗?”漱月腻在天后身边,紧张的问道。
“母亲年纪大了,想去圣山疗养一阵子。”天后摸着她乌黑柔顺的长发,眼中满是慈爱。
这一幕何其扎心,琳琅眼中一热,默默退了出来。
“漱月是那样的性子,你别往心里去。”昊殇跟着出来,发现她在默默拭泪,忍不住出言宽慰。
这些年他一直在想,若他当时再主动一些,求得神农族长将琳琅嫁给他,那么便不会有后来的悲剧了。
“难道殿下不是那么想的吗。”琳琅眼中厌恶一闪而逝,拔下了头上珠钗,手指细细摩挲着上面精致的纹路。
“怎么会——”昊殇有心解释,又觉实在苍白无力,笑了笑道:“只是此物确实贵重了些,你以后莫戴了,以免惹来麻烦。”
“这一支珠钗,是奴婢母亲的遗物。”琳琅抬眼看他,神情露出几分无辜的怯意,语调微微颤着:“原先一直收在箱子里,也不曾戴过。”
“哦?”昊殇被她这样的眼神撩得心动。
先前只是看这婢女与琳琅有几分相似,遂上些心,此时仔细看,才发现她一双眼睛生得极好。
宛若流光碎玉,直直看过来的时候,勾着他整个人往里坠。
“奴婢愚笨,昨儿当值时,不慎将原来的珠钗遗落在娘娘寝殿,可又不敢再去找。”说罢,语调里几分惶恐:“恐怕待会娘娘发现了,还要责罚奴婢。”
“傻丫头。”他笑骂了句,被这副没出息的样子给逗笑了,耐不住,便顺着她道:“可是要孤给你送一支新的。”
“不,我就想要原来那支。”琳琅咬着唇,定定看着他。
心想,若是他拒绝便罢了。
她和焦琊,已经家破人亡。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正与一双儿女享受天伦之乐。
“那,孤悄悄替你寻来?”昊殇调笑着望着她,心情忽然变得愉悦。
这小丫头,虽然相貌比琳琅差了许多,却着实会挠人心肝,总让他生出想逗一逗的心思。
“殿下若是觉得麻烦,就算了。”琳琅看他一眼,眼神清澈无波。
正是这样,才令他时刻拿捏不准心思。
“行了,孤便帮你这个忙。”
又想,干脆向母亲讨了她去算了。
毕竟有些东西,一旦得到了,才会放下。
琳琅回了他一笑,便转身离去。
没想到,时隔百年,她会靠着这张脸去迷惑昊殇。
心情突然变得沮丧,回到房中,捧着慕衡送给她的珠钗哭了出来。
擦干净泪,心里亦不后悔。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悄悄来到寝殿后面的马坊。
她灵力是慕衡亲授,至精至纯,且每次吸收时都饮过凤凰神血,加上她先天在种植上的天赋,已趋于化境。
此刻她要种的,是一株迷幻藤萝,根茎自地底下蜿蜒爬行,一直延伸到天后的寝殿窗台上。
藤蔓悄悄自窗帘后探进去一小截,开出一个个淡紫色的小花苞。
只要她催动法诀,这些小小的花苞,便能开出致人迷幻的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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