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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母亲多年的情深意重,对自己和哥哥的疼爱,以及对神农氏许下的诺言,难道,通通都是假的。
全部的美好,都抵不过面前这个恶毒的女人。
简直难以置信,自己能有这般忍耐力,琳琅手稳稳的去推门。
低着头快速走到床边,将衣服放在床上,姿态柔顺道:“天后娘娘,奴婢伺候您更衣吧。”
传来慵懒的一声’嗯‘,以及男子的叹息声。
她忍住没有抬头,过去伺候慕衡养成的习惯,给天后穿衣亦轻车熟路。
天后起身后,床榻上的男子也随即起身,有意避着不要人伺候,走到屏风的那一边去,自己默默换了衣服。
“你方才为我疗伤,损了元气,先好生歇着,我晚上再来看你。”天后说完,便推门出去。
琳琅见碧竹侯在廊上,便假意留在房中收拾被褥。
天后转身看她一眼,只多交待了句:“伺候好这位尊上。”
待她们都走了,寝殿内一片安静,男子仍站立在屏风那头,动也不动,仿佛化成了一尊雕像。
琳琅呆呆的站了一会儿,走过去,轻轻唤了声爹爹。
男人身躯一震,回过头,目光不可思议的望着她。
太多情绪涌上心间,只见那双曾经充满慈爱的眼眸中,一瞬间闪过了羞耻、绝望以及强烈的欢喜……
到最后,又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没想过再次与父亲重逢,竟是这种情况下。
琳琅脸上并无一丝多余的表情,只是冷冷望着他。
一室静谧中,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颤:“如今这样的日子,可是父亲您自己想要的。”
第57章 挣扎那人挡在天后身前,眉眼间是全然……
“琳琅,你回来了。”焦庭深此时最不愿面对的就是自己的女儿,但见她完好无损的站在面前,依然难掩内心激动。
这丫头,从小被自己宠坏了,根本不知道天高地厚。
但触及到女儿冷漠的表情,他心里揪痛了下,整个人仿佛一瞬间苍老。
“琳琅,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忍不住伸过手去,想摸摸她的脸蛋。
和那人极其相似的一双眼睛,令他晃了晃神。
从答应天后假死脱身的那一刻起,就代表他已放弃了意映,放弃这一双儿女……琳琅这孩子自小就爱憎分明,如今回来了,发现真相后,再不认他这个父亲也是正常。
琳琅侧身一躲,避过了父亲的手,目光直直看过去,比起从前小女儿的莽撞娇憨,气质明显已沉淀了许多。
虽是借由别人的形貌,但那双眼睛,就是她的女儿琳琅。
“父亲,求您救救母亲吧。”还愿称他一声父亲,只因母亲还被关押在暗室里,她此时势单力薄,需要争取到所有可能的助力。
焦庭深却是被这句话震得心神巨变,抑住动荡的情绪,不动声色道:“意映……你母亲她,怎么样了。”
“父亲难道不知?”琳琅看他神色,心下几分了然。
果然,天后囚禁母亲的事他并不知情。
想到此行凶险,她必须让父亲在暗中配合,助自己一臂之力。
一脸难过的看向焦庭深,眼里透出几分无助可怜,说着:“其实,母亲她就在——”
“青琳!”碧竹的声音从外间传来,带了几分不耐:“神农族长来了,娘娘命你赶紧过去奉茶。”
琳琅在心里冷笑了声,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因着这张脸,但凡与神农族有关的人来,都要让她出去膈应一番。
“母亲就被关在隔壁暗室之中。”她压低声音,求助的看了父亲一眼,转身离去。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身后宛若死寂。
但她知道,父亲一定是明白了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囚禁母亲的暗室,与天后寝殿仅仅只有一墙之隔。
琳琅垂下眼眸,在偏厅泡茶,感觉自己像一具行尸走肉。
自从得知了真相,一切行为举止,都像是将灵魂抽离身体,冷冷看着另一个人在做。
这样更好,除了偶尔放松下来会感到心痛,一般的时候,都能够冷静应对。
会客厅里,焦琊神色已有些焦躁。
看到琳琅,面色微微一变,不满的质问天后:“娘娘这是何意!”
二人长久以来形成的默契,琳琅一看便知,他这是在演戏。
人参果子分明在神农出生,能够入得瑶台当侍女,不消说自然是焦琊的安排。
只是他一定不会想到,区区一个果子精灵,会自大到想杀掉自己这个灵主。
灵植反噬灵主的事,古籍中曾记载过。
若灵智低微的精灵,心中对做人生出执念,往往就会想要杀掉能操控自己生死的那个人。
此刻,焦琊仍将她当作安插在瑶台的人参果子,借机跟天后寻衅。
“怎么,莫非神农族长觉得,这侍女身份卑贱,不配在这里奉茶?”漱月一身淡蓝色流仙长裙,气质优雅,端起茶盏浅啜了一口,蹙眉:“青琳,你泡茶的手艺还要好好学学,省得下回,再怠慢了客人。”
那日在平野,焦琊对她态度十分恶劣,她可一直记在心里。
知道他过去最在乎的,便是那臭丫头,方才便特意将青琳叫了出来,让他好好看看。
顶着这样一张相似的脸,就只有给自己做奴婢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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