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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了抿唇,试探性地小声提问:“……哪里不舒服吗?”
陈伽漠没有作声。
见她已经系好安全带,长指控住方向盘,轻轻一打,将卡宴开进车流中。
晚高峰时间,市中心车道再多,也难免堵车。
两个红绿灯后。
车便不得不停下。
这会儿,陈伽漠才捏了捏鼻梁,浑不在意地“唔”了一声,淡定答道:“没有不舒服。实验室有点忙,熬夜。”
“哦,哦。”
方循音放下心来。
倏地,又想到什么般,扭过头、往后座张望了好几眼。
车流缓缓往前挪动。
陈伽漠余光扫到她动作,淡笑一声,“卡戎在睡觉,所以没带来。”
这么多年过去,卡戎虽称不上一只老猫,到底不如幼猫时期活泼爱动。
平日里,陈伽漠人在学校。
哪怕有家政阿姨在,它也并不经常动弹。
一直是安安静静趴着睡觉。
只有陈伽漠回去,才会“蹬蹬蹬”跑出来,冲着他撒撒娇。
方循音轻轻“啊”了一声。
语气似是有点失望。
陈伽漠:“卡戎在我现在住的地方,你要是想它,吃完饭我开车带你去看它。”
方循音不愿意给他增加麻烦,连忙摇头,摆摆手。
复又低低补充道:“不用麻烦的。”
“不麻烦。不过,很抱歉,暂时不能请你进去。”他笑了笑,通身都是芝兰玉树般温润气质,“那样对你不好。”
“……”
事实上,哪怕陈伽漠从常哲屿口中、明确了方循音心意。
但他依旧不愿意叫小兔有丝毫为难。
他愿意循序渐进、愿意遵循她的想法,也绝对不会强迫她。
就算方循音因为他曾经那点自以为是的年少轻狂、那点并非本意的恶语相向,而决定再也不给他机会……
思及此。
陈伽漠苦笑了一声。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大家都不是孩子了。
或许,方循音已经开始发现,他是那样一个卑劣懦弱的人,因为一点点挫折、就开始崩溃逃避,开始愤世嫉俗、放任自流。
甚至,还生过那样的病。
他压根不配做她的月亮。
或许小兔就不会再喜欢他了。
那可怎么办?
和常哲屿说得那样信誓旦旦。
到头来,陈伽漠也会彷徨犹豫,也会踟蹰犹豫。
大概任凭谁都想不到。
……
一顿饭吃得两人都有些神思不宁。
等到走出店,时间已经有些晚。
此刻,再开车去大学城,也不太现实,只能作罢。
陈伽漠开车送方循音回家。
不消片刻。
卡宴转进她家小区里。
停在空地。
夜幕下,老旧小区承载着岁月痕迹,楼房鳞次栉比、静静矗立在这中心地带。仿佛只要轻轻一抬眼,就能闻到半空中飘散着、属于江城旧时代的烟火气。
陈伽漠率先下车,替方循音拉开车门。
方循音有些手足无措,好像身体都不知道该如何摆。
在陈伽漠平静目光之中,同手同脚地下了车,犹如个小丑。
她咬了咬唇,有些尴尬泄气。
好在,陈伽漠并没有取笑她,只沉声问道:“方循音,以后,我可以经常来接你吗?”
闻言,方循音猝然睁大了双眼,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话压根没有经过脑子。
直愣愣冲口而出。
“……为什么?”
话音未落,两人对上视线。
只一眼,方循音便败下阵来。
她不想知道了。
至少现在,暂时还不想——还没有做好接受其他理由的准备。
万一,陈伽漠回答是老同学要常联系。
就像她和渠意枝常哲屿一样。
那么,她一定会觉得很难过,非常非常难过。
宛如一个溃败逃兵,方循音抢在陈伽漠前,抢先开口:“那个,我先上楼了。今天谢谢你。”
语气有些讷讷。
月色里,陈伽漠慢条斯理地笑了笑,点头,“好。我看你上去,然后就回学校。”
“……”
“方循音,晚安。”
“……晚安。”
-
夜深。
方为和康文清皆以早早入睡。
方循音轻手轻脚地洗漱完,回到自己房间,打开电脑。
这一天兵荒马乱。
心情也是乱七八糟。
路灯下,陈伽漠最后那个眼神,叫她心绪浮动、再难平静。
有些不可能的事情、好像快要变成可能。
但陈伽漠才刚刚回国没多久,这么突然,又让人觉得不敢相信。
久旱逢甘霖、久病遇良药。
难免让人心生疑窦。
方循音咬唇,没有再多想,随手打开私人企鹅号。
那个少女杂志编辑给她留了言。
打开就是好长一串。
满片感叹号。
【宝贝!啊啊啊啊你之前那个关于初恋的序言反响超级好!!!读者都好喜欢!】
【你之前说马上要工作了!那你最近还有时间写稿吗!主编让我来问问你,能不能在我们杂志开一个长期专栏!就连载关于初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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