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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太子爷,这手里是拿了针么?怎的这夏天还没到,触碰时都要扎我了。”
这语气听着像是调侃,可沈归荑却知道许若伶是在尴尬的缓解氛围,这夏日哪里来的火,况且他们两人的指尖分明都没碰到。
见许若伶打了个圆场,江宴行倒也没什么表情,只是看着许若伶淡淡的问了句,“什么时候的事?”
许若伶自然知道江宴行问的是什么,她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同江宴行对视了两秒,那眸子里好似有些哀叹。
片刻后,她才抿了抿唇,开口道:“具体我不大清楚,我一早儿便去皇后娘娘那里请安了,回来时阿弄已经在焦急的等我。”
“阿弄卯时二刻便起了,她说早上服侍阿音起床,便已经是发不出声了。”
知道许若伶说完,江宴行也没什么表情,他沉吟片刻,又问道:“昨晚可有什么异常?”
许若伶摇了摇头,也蹙起了眉,“昨晚还好好的,我还同阿音在花藤下乘凉,今儿是突然就成了这样的。”
她话语中的疑惑极为明显,她明明记得太医说,萧青音这般状况,因着身子年轻,故此病情并不会恶化的过快,前些日子江宴行出发去南齐时,萧青音方才手不能动。
如今也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病情哪里会这般快,竟是直接连话也不能说了。
江宴行只是问了几句,外头太医便匆匆赶来,他提着木制的药箱,一进到屋里,先是把木箱放在脚边,开始逐个的拱手作礼。
先是许若伶,后是江宴行,完了以后还要再拱手致歉,礼不可废的又说了一句,“老臣来晚了。”
江宴行自小便觉得这太医院的太医一个比一个拖拉啰嗦,每次召他们进宫都要啰啰嗦嗦的絮叨一堆,这才终于知道诊治。
他皱了眉,虽是已经没有了耐心,却还是等这老太说完,才淡淡的催促了一句,“去瞧瞧怎么回事。”
那老太医得了令,这才片刻也不敢耽误,坐在萧青音对面,拢起了袖摆。
许若伶早先在老太医坐下时,便提前已经将帕子垫在了萧青音的手腕上以备诊脉。
这老太医诊脉诊了好大一会儿,时而凝眉时而蹙眉,时而叹息时而摇头,他这幅样子倒叫许若伶越瞧越心惊。
这脉几乎是诊了约莫有两柱香的时间,老太医才起了身,对着江宴行一拱手,“殿下。”
江宴行问道:“如何?”
闻言,这太医不曾开口,只是抬眸迎上江宴行的视线,同他对视了片刻后,这才叹了一口气,轻轻摇头。
“萧姑娘这病,”说到这,他顿住,又惋惜的摇了摇头,“....老夫也无能为力。”
这话听得江宴行蹙眉,他眉宇上极快的结了一层冰霜,“无能为力?”
说罢,江宴行便立刻收回视线,看向刘平乐,“去将太医院的人统统给孤带过来。”
刘平乐在江宴行身边跟的久,听江宴行就是笑一声,他都知道江宴行是什么心情,江宴行这声音虽淡然,却冷的透彻,他若非真的生气,语气一般不会冷成这般。
他连忙开口,“这几日太医院大批的人都随院长出宫了,如今太医院只有三位太医,现只有这位宋太医资历老一些。”
这般一说,江宴行也才忽然忆起,如今即将入夏,太医院逢年这个时段便会有一批见习太医随同院长出宫小几日,目的便是走乡巡访诊治,让那些学徒习些东西。
闻言,江宴行蹙了蹙眉,眼睛闭上又睁开,他只觉最近的事有些乱的不可开交,似乎从沈归荑从南齐来到东越开始,又好似是从永硕帝苏醒开始。
接二连三的事情接踵而至,甚至让他左右分神,极为烦躁,
他抿了抿唇,视线重新落在那宋太医身上,淡淡道:“可有什么药物抑制?”
宋太医因着江宴行方才的态度不太敢说话了,闻言只是抬眸看了江宴行一眼,眸子里似乎有些迟疑,可江宴行问话他又不敢不答。
蹲了半晌,才唯唯诺诺的接了句,“若是只要调理,老夫倒也有一方子,可若是治病,老夫.....无从下手。”
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江宴行只当自己是多余问她,闻言便对着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下去吧。”
得了吩咐,宋太医这才长舒一口气,连忙提着木箱子匆匆出了房门。
虽说萧青音这病情是必然结果,可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似乎是他一开始便不怎么在意,从而遗漏了些什么。
至此,他遗漏的那些东西,如今好似用一根绳子牵引着一切,开始慢慢的打乱他的周遭,目的就是为了牵绊住他。
思及此,江宴行那雷打不动的冷淡表情,终于在这时才有了一丝难看,他看了一眼刘平乐,问道:“去讲遇知喊过来,让他亲自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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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朝殿——
永硕帝将最后一颗莺桃放入口中,剥下了汁肉,那极小的胡还未从嘴里吐出,便见那老太监从外头急匆匆的跑过来。
这老太监年纪大了,脸色又苍白,稍微一跑些步子,那身子便有些受不了,即刻在那脸上浮上一层红色。
永硕帝掀起眸子瞧了他一眼,也不搭话,先是将手里的桃胡吐进旁侧宫娥早已在他唇边伸过的手里,这才慢条斯理的拿着帕子擦了擦指尖的水渍,问了一句,“何时这般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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