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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完之后江宴行便拿朱笔批阅。
沈归荑还给江宴行批阅过的奏折逐一归类,哪些是说废话要纳妃的归为一类,哪些是弹劾告状的归为一类,还有一些私密要事的,被她放在了江宴行的手边。
起初她还是站着给江宴行研磨,到了后头,她便也搬了个软椅摆在了江宴行右手边,坐在上头给他研磨。
若是她胳膊酸了,坐累了,江宴行就自己研磨,她便站起身揉着胳膊走几圈,东瞧瞧西摸摸,转一会儿又回来。
于是那并不算太大的桌案,除了江宴行坐的地方,不管是他左手边还是右手边,乃至对面的桌案便都摆着软椅。
沈归荑便来回换着位置跑着坐,在江宴行右手边坐是研磨,在左手边是整理奏折,坐他对面——
便是手肘抵在桌案上,托起下巴盯着江宴行看,以示消遣。
看他垂着眸子,面色冷淡的翻阅奏折,或凝神,或皱眉,或是乏累的轻揉眉眼。
而后迎上她的眸子,再对她勾唇。
她亲眼看着那桌案上高摞起的奏折肉眼可见的变矮变少,外头洒进来的金色也逐渐变的黯淡,直至消失被夜色取代。
沈归荑手里捧着茶盏坐在江宴行对面,那奏折基本上已经被批完了,而身后架子上的密信却是一封没拆。
那桌案宽度约有沈归荑手臂张开那般距离,江宴行跟前摆的是一众奏折,而她的跟前则是摆了几张宣纸,上面用着墨色画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然后她把宣纸整整齐齐笼在一起叠着,还将笔压在上头作为固定。
那狼毫上墨已经隐隐发干,似乎是放了些时候,唯独根部还泛着湿润着。
沈归荑一边看江宴行,一边捧着茶盏往嘴边送,小口的抿着还冒着热气的茶水。
江宴行把最后一本奏折合上时,沈归荑手里捧着的茶水已经微微泛凉。
见势,她放下茶盏,还没开口,江宴行便问她,“饿么?”
沈归荑摇了摇头,似是想到了什么,却又点点头。
江宴行站起身,拿着旁侧放着的湿过的帕子将手侧晕染的墨色擦拭干净,见她摇头又点头的,不由得好笑,“怎么?”
说罢,那墨色也已被他擦拭干净,便将帕子放了回去。
“我倒是不饿,那茶水我喝了好几回,”说着,便收回落在那只余下半杯茶水上的视线,解释道:“我是看你累了一下午,约莫是饿了。”
闻言,江宴行便勾了勾唇,扯出一抹淡笑,然后对她招手,“过来。”
沈归荑便乖乖走过去,在江宴行跟前停下。
江宴行视线微动,便落在了她唇角靠下的朱红划痕上,许是朱墨蹭了上去,又被晕染开,留下了一道浅色的痕迹。
他抬手,指腹碾在上面细细摩挲,也没将那浅红给擦掉。
沈归荑皱了皱眉,只觉得江宴行的手指在她唇角处愈加用力,便抬眸看他,“你做什么?”
江宴行没接话,却是垂下额头倾身靠近。
沈归荑只觉得唇角一软,而后便贴上一个温软又滑腻的东西,在她唇角停留了片刻,才撤开。
那道朱色的痕迹却并未因濡湿过后而变得浅淡,反而更红了一些。
他有些疑惑,“怎么没掉。”
这话说完,沈归荑大概是知道江宴行那动作是为了什么,恐怕她方才将朱墨给染到了脸上。
但,这就算擦不掉...那也不能动口吧?
归荑被江宴行的动作给搞的脸都红了,她连忙用手背蹭掉嘴角的水渍,语气尴尬又无语,“你这样怎么可能会掉啊...”
说罢,顿了顿,她又道:“还有这东西怎么能吃呢!”
闻言,江宴行便笑,“这墨非朱砂所制,而是海棠花,吃进嘴里也无妨。”
说到这,他顿了顿,又问道:“不然你想就这般花着脸出去?”
这一个花着脸把沈归荑说的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蹭了一脸,当即瞪大了眼睛,下意识便环顾四周,发现并无铜镜后,这才问江宴行:“蹭了很多么?”
江宴行看着沈归荑只嘴角的一点颜色,却是违心的点了点头。
见沈归荑在他点头之后眸色闪过一丝震惊,便又抬手指了指她的脖颈,“这儿也有。”
沈归荑听着眉头越蹙越深,迎上江宴行平淡的视线,略带惊讶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怀疑。
江宴行倒也不怎么在乎她是否怀疑,又坐回了那檀木椅上,将沈归荑揽了过来,抱在了自己的腿上。
沈归荑刚想推他,便被江宴行锢住了手臂,他轻声道:“别动。”
说罢,他吻上沈归荑的唇角,说话时薄唇的轻颤直接从紧贴着的唇角传递给了沈归荑,“我帮你擦干净。”
沈归荑后背靠在桌沿上,被迫微扬起下颌,她手抵在江宴行的肩头,脖颈处传来的温热痒意引得她频频发颤。
她抿着唇,试图阻止他,语气有些轻弱,“你、你不是饿了么。”
江宴行收回舌尖,凑到她的耳侧,“现在不饿了。”
说话时热气喷洒,直接钻入了她的耳廓,带着酥麻的颤栗,“海棠的味道,是甜的。”
第38章 藏雀(十一) 无赖登徒子
沈归荑只觉得腰侧痒, 便想往后躲,可她后背抵在桌沿上,哪里还有地方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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