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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过身去鸦青,“好看么?”
“好看好看,公主穿什么都好看。”鸦青连忙点头,连带着鬓上的花簪都跟着发颤,似乎也是在附和她一般。
沈归荑听了便笑了一声,又问道:“那你觉得江宴行可会喜欢?”
闻言,鸦青迟疑了一下,表情有些凝滞,笑容也僵在了脸上,脸色变了又变,似乎是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片刻,她才从嘴里挤出一句不确定的询问,“江...江...?”
她没敢把话说出来,也没敢念江宴行的名字。
沈归荑瞧见了鸦青的反应,觉得自己是多余问她,便也没理她,只是抿唇浅笑,略作敷衍。
她想再去灶房做一些糕点,下午借口送去东宫,只是不知她去时外头那侍卫还会不会拦她。
只不过沈归荑怕许若伶再去问她,便趁着她午休小憩时用了灶房,茶花酥刚一出屉她便提着出了繁灵宫。
许若伶虽位列四妃,却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宫里人少,不过几个伺候的人,也没什么规矩,到了午休时便都吩咐了人回房歇息。
沈归荑就是这个时候提着糕点出了门,走时还和鸦青吩咐说,若是她晚上没从从东宫出来,就叫她别再等了,先回繁灵宫。
若是许若伶问到她,便说她一个人在外头散心,也别叫人去寻她,她不会儿就回来。
鸦青不敢多问,只得点了点头。
东宫外头还是照例有人守着,那人见沈归荑提着食匣子来了,只是往旁边一靠,让出道来,半句话也没说。
沈归荑朝他笑着点了点头,也没说话,便独自进了宫。
东宫人不多,但也不会显得特别冷清,沈归荑也不知道江宴行在不在宫里,便拉个小太监问。
那小太监挠了挠头,“这可不巧了,殿下自上午去见陛下,便没回来过。”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沈归荑手里的匣子,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要不然三公主先回去?”
沈归荑摇头,她这糕点带来了,裙子也换了,她便是在这等江宴行回来,也是不准备回去的。
况且瞧这些人的态度来看,似乎是她去哪,都不会有人去管的,便拒绝道:“不必了,我去书房等他吧。”
如她所料,这小太监果然什么也没说,只是点头应了声,便又跑去忙自己的了。
沈归荑其实有些吃惊,她不太懂江宴行到底怀疑她是什么身份,才会让她在东宫这般随意来去,甚至去书房也没人管。
只不过,她对书房没什么兴趣,她倒是想去江宴行的寝宫瞧瞧。
她又找人问了路,这才被引着去了江宴行的寝宫,外头没人守着,那人也只是将沈归荑带到便走了。
沈归荑推门进去,一股极为清淡的紫檀香气袭来,这是江宴行身上固有的味道。
她关上房门,细细打量。
和永硕帝寝宫不同,江宴行不以奢华矜贵为主,倒是有些简单的精致。
入眼是玄青色的纱帐,珠帘也是清一水的暗色,梁柱没有雕饰,底盘只镀了层晃金,再无其他。
往右侧看,是画了山石的四折面锦屏,略过朴素,屏前摆了一张檀木桌椅,泛着冷硬的色泽。
卷珠帘进了内室,这才有些不同,光窗户便有四扇,窗扉半阖,四扇窗开口缝隙方向不一,碎金色挤进来在地上的投影便有些交错斑驳。
似乎是玄色有些暗,便见临近床榻的地方单独支着一台灯托,柄身是细长的黑色,顶端才是镂空的圆形灯罩子。
那圆笼大有讲究,雕工精细,质地雪银,整体瞧着就如那鬓上的银簪一般,精致又矜雅。
里头嵌了一个巴掌大的夜明珠,泛着温润的光泽,将那外头罩的雪银衬的都黯淡几分。
沈归荑心里不禁有些感慨,江宴行这寝宫装饰瞧着是朴素了些,可那床头的夜明珠,倒也不是永硕帝宫中那一堆奢华的东西能比的。
她也没进内室,只是在外头的檀木椅上坐下,顺手便将茶花酥搁在了桌上。
却说这边沈归荑方一进江宴行的寝宫,便有人跑去通知了宫外的侍卫,侍卫听了面色没有波澜,只是招呼了几个人盯紧沈归荑,又吩咐人去告诉江宴行。
江宴行这会儿不在宫内,上午拜见了皇帝后便去了卫太傅那里。
他连人都没带,只拿了一柄折扇。
卫太傅在城郊外的一所宅子住着,江宴行知道他喜欢钓鱼,便吩咐人在后院挖了一口池,撒了一把观赏鱼卵,宅子里伺候的人不多,养鱼的倒是有七八个。
卫怀无头上戴着斗笠,腿边放着小几,正拿着一根无饵的鱼竿钓鱼,大老远便瞧见有个白色身影,他也没细辨,对着来人招了招手。
待那人走到跟前来,他才开口,“可又画了?”
江宴行这回穿了一身月白锦袍,袖边纹着金线,发冠别的是一支白玉,他老老实实拱手作揖,喊了一声老师,才从袖里拿出那柄折扇。
弯着腰身没动,双手呈给了卫怀无。
卫怀无看了一眼,这才放下鱼竿,细长的鱼线滑动,将那池子边静游的鱼惊得散开。
他接过折扇,打开看了一眼,不过一秒,便敷衍的摇了摇头,放到了小几上,继续拾起鱼竿,好似那折扇不及钓鱼一半有吸引力。
这时也有小厮瞧见了江宴行,连忙搬了个椅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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