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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劭有点犹豫,问:“那个刺史贪生怕死,这?些尸体都烂成这?样了,他愿意吗?”
“我管他愿不愿意。”李朝歌冷冷一嗤,“他靠封锁村子解决瘟疫的事等回头再和他算账,现在只是让他埋尸体,他还?敢啰嗦?”
周劭不说话了。埋尸又苦又累,周劭也不愿意做。刺史号称一州父母官,总得做点实事。
李朝歌掀衣跨出门槛,她对着身后指了一下,说:“那几个饼包起来,作为证据带走。”
周劭微微愣怔,饼?周劭注意李朝歌表情,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便默默应下,招呼人过来收拾证物。
太阳逐渐升起,温暖的阳光镀在乡路上,给周围增添了些许生气。李朝歌回到昨夜最?先?看到尸体的地方,按照记忆,一点点复原那些村民的行动路径。
汾州刺史说,这?些村民起尸后,既不攻击人也不往外跑,只绕着村庄转圈。李朝歌很想知道,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李朝歌绕着村子慢慢走,发现祭庙就在不远处。李朝歌脑子里?勾勒出村子的平面图,照这样看,他们似乎一直绕着祠堂?
李朝歌立刻往祠堂走去。祠堂建在村子最?中心,高大阴冷,终年阳光不入。李朝歌推开门,里?面荡起细微的灰尘,一股阴湿腐朽的味道扑面而来。
那是常年不见阳光独有的气味,李朝歌站在门口扇了扇,等习惯了那股潮味后,才慢慢走入祠堂。
进入祠堂后,阴冷一点点从地面爬上双腿,仿佛整个世界都静了。高处,满满当当放着牌位,如一双双眼睛般,沉默地注视着进来的人。
李朝歌停在祭桌前,扫过四周。牌位上?面写着许多名字,应当是这个村子的各代祖先?,供盘里?的水果已经腐坏,看起来许久没有人换过。李朝歌眼神突然凝了一下,拿起香拨子,轻轻翻动香炉。
最?上?面的灰是暗沉的,但下面却混着白色的新灰。有人在这里?用过香炉?既然用香炉,为什么不换贡品果子?
李朝歌正在沉思,外面忽然传来号丧一样的呼喊声:“指挥使,您在里面吗?”
李朝歌放下香拨,没好气翻了个白眼。这?群废物。
汾州刺史昨天晚上?一宿没敢睡,他怕李朝歌在自己地界上?出事,但他又实在没胆量在晚上?靠近龟背村。今天天一亮,汾州刺史忙不迭起身,带上府衙里?所有侍卫,保护着他去龟背村。
汾州刺史来后,听营地里的小兵说盛元公主昨天半夜出去,然后就再也没回来。汾州刺史心里?狠狠一咯噔,他壮着胆子挪到石墙外,发现里面静悄悄的,不像是有活人的样子,顿时吓得腿都软了。
天哪,那可是天后的亲生女儿,该不会死在里面了吧?汾州刺史光想想就觉得人生惨淡,他当下眼睛一酸,比死了自己亲娘还?悲痛:“指挥使,您在里面吗?指挥使啊……”
“闭嘴。”李朝歌走出祠堂,冷冷看着他,“把石头推开,进来干活。”
汾州刺史一看李朝歌还?活着,差点感动的落下泪来。他抹了抹眼睛,突然意识到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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汾州刺史哆哆嗦嗦地走进村子中,他长得高壮,那么大一坨非要缩在别人身后,每见到一个死尸,都要叽哩哇啦叫上一通。
“怎么这?么多死人?这?到底怎么了?”
李朝歌身材高挑纤细,快步从尸体间走过。而后面的官差各个人高马大,汾州刺史一个人更是顶两个李朝歌宽,但这?群大老?爷们却畏畏缩缩地挤着,你推我我推你,谁都不敢往前走。李朝歌快步走过巷子,发现那群人还挤在巷口,忍无?可忍骂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
汾州刺史听着都傻了:“动……动手?指挥使,臣只是个老?实巴交的本分人,可不敢动手啊。”
李朝歌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这?群废物:“我让你们把尸体拉出去,埋了。”
汾州刺史怔了下,原来只是埋尸体?吓死他了,他还?以为公主要让他对尸体做些什么。汾州刺史长长松气,结果一不小心看到了红红白白的尸体,他赶紧捂住自己眼睛,中气十足呵斥道:“没听到指挥使的话吗,还?不快去搬尸体。”
衙役们很不愿意,但是刺史发话,他们不敢不从。汾州刺史怕死,把府衙所有人手带来了,现在倒方便了埋尸体。衙役们来来回回走动,汾州刺史在墙角捂着眼睛,等里?面的尸体全部清理完后,他才战战兢兢走到李朝歌身边,问:“指挥使,接下来该怎么办?”
汾州刺史现在对李朝歌心服口服,在他眼里,李朝歌根本不是人,是神。天后那么强悍,她生出来的女儿果然也不是正常人。
李朝歌在村长院子里?走动,四处寻找有用的信息。可惜龟背村里?的人都死了,没法找人问话,仅靠自己找慢之又慢。李朝歌问汾州刺史:“龟背村的户籍资料有吗?”
“有。”汾州刺史殷勤地应道,“就在府衙,指挥使您要看吗?臣这就让人回去取,立刻给您送来。”
“不用。”李朝歌道,“户籍是重要资料,别折腾了。在府衙里?放着吧,等晚上?我过去看。”
汾州刺史本能应下,之后,他才反应过来:“指挥使,您今夜要回汾州住?”
李朝歌回头,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地看着他。汾州刺史被看得汗流浃背,不住哈腰赔笑?:“是是,指挥使千金贵体,怎么能住在死过人的村子里?呢?指挥使您稍等,臣这就去安排您今夜的下榻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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