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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我记忆中最后一片熟悉的地方,可时隔太多年了,我忘记了我为什么会对它感到熟悉,只能趁着有时间,每天都过来转一转,看看能不能刺激记忆,回想起有关于你们的一丝半点的线索。”
顾衡对着母亲倾诉他寻找他们的艰辛过程,语气中莫名地染上几分委屈。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爹娘的错,是爹娘没能一直守着我们的家,是爹娘让我们的阿衡回了家,也没能找到亲人,对不起。”
宁奶奶流着泪跟大儿子道歉。
其实宁家的祖宅并不在首都,而在江南。
当年形势严峻,为了活命,宁家人不得不各自收拾东西逃离住宅,去往别处谋生。
所以那一套大宅子,如今早已人去楼空。
而首都的这一套小洋楼,是宁奶奶当年的陪嫁,她曾经在大儿子小的时候带着他来住过一段时间,因此顾衡对这里还有点印象。
可是那点印象敌不过三十年的时间洪流,到现在,他也只是隐约觉得这边环境有点熟悉,更多的记忆,根本就想不起来。
也生生错过多次能提早跟家人重逢的机会。
宁奶奶十七岁嫁给宁爷爷,十八岁生下了大儿子,二十五岁又生下了小儿子,她今年已经六十四岁。
也就是说,顾衡已经四十六岁了。
他是十二岁走丢的,至今已经三十四年,那么长的时间跨度,中间还经历了无数人和事,你很难让一个人的记忆还能保存完好。
所以说,他能凭借着那一点点的记忆寻找到这里,真的已经很强悍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顾衡:???
“这是你弟弟的小女儿, 今年八岁了,叫宁在在。在在来,这是你大伯, 跟大伯问个好。”
宁奶奶牵着躲在爸爸身边的小在在,让她走到顾衡面前叫人。
小在在还记得刚刚顾衡想把她送去医院的事,对他有点畏惧,叫人也叫得怯生生的。
“大伯好。”
小姑娘长得精致可爱, 小奶音也软绵绵的, 还是自家的崽, 一听见这声儿, 顾衡的心直接就软化了。
“哎, 小崽崽乖。”
顾衡说中文的口音跟宁奶奶一模一样,或者说母子两人说的就是同一种家乡话, 所以他念‘在’时, 总是念成了‘崽’。
索性小在在已经听习惯了, 反正知道是在叫她就好。
见小辈的第一面总是要给点见面礼。
可顾衡来的时候没料到会遇上弟弟的女儿,搜遍了全身, 也只从脖子上扯出一块福字玉牌。
这是个适合送给小姑娘的礼物。
他毫不犹豫地将玉牌摘下来,往小在在的脖子上挂:“这个是大伯给崽崽的见面礼,崽崽喜不喜欢?”
这块玉牌玉质通透, 雕工精美,颜色不是普遍的翡翠绿,而是带着天空的湛蓝,是非常珍贵难得的蓝翡, 一看就知道价值连城。
结果这么一块玉牌,就这么被顾衡随意地送给了小侄女。
那么漂亮的玉牌,小在在自然喜欢。
但她还记得家长的教导, 不敢随意拿别人的贵重东西,只能转头,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爸爸妈妈。
宁远行夫妻还没有回应,宁奶奶就直接挡了上来,笑呵呵地对着小孙女说:“收下吧,这是你大伯对你的一点心意,崽崽拿了礼物要说什么?”
“我很喜欢这个礼物,谢谢大伯。”
小在在意会,立马甜甜地跟顾衡道谢,还不自觉地往他那边靠了靠,完全忘记了之前自己是怎么害怕对方的。
怀里靠近一个软绵绵的,还带着点奶香味的小身子,顾衡下意识地伸手抱住,双臂一用力,小在在就整个坐在她大伯的大腿上。
她已经很习惯被长辈抱了,但顾衡却是第一次抱小孩子,动作有点僵硬笨拙。
见状,小在在干脆自来熟地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窝在她大伯怀里,把玩他的手指。
大伯的手跟她爸爸的不一样。
爸爸的手有常年艰苦训练留下的厚茧,而大伯的手可能后天保养得好,一丝茧都看不见,不过摸起来还是能感受到皮肤纹路的细微粗糙,很温热,也很大只。
比小在在两只软嫩的小手合起来都要大。
“大伯好。”
继妹妹之后,宁轩也被奶奶推到大伯跟前。
他也对这位大伯有亿点点畏惧,不仅是因为对方身上的那股威势,而是……
没人告诉过他,大伯长得那么像二哥啊啊啊!
确实,宁航长得像爷爷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而顾衡也长得像父亲,两个不同辈分的人都像了同一个人,可不就也长得相似?
这一点小在在其实早就发现了。
但是她对于她二哥的畏惧仅限于抽查作业的时候,其他时候她还是很喜欢她二哥的,所以并不畏惧大伯。
可宁轩不一样啊!
他现在战战兢兢地,生怕这位莫名冒出来的便宜大伯突然来一句:“作业写了吗?”
那他可能会被当场吓晕。
还好,大伯很和蔼,至少他在努力做出一副和蔼的样子。
他还送了他一个镶钻的手表,这是从他手腕上现摘下来的。
宁轩要大一些,明白这个手表的价值,有点不太敢收,不由将目光投向父母。
宁远行无奈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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