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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昭昭这会儿看清了,是顾依婓和崔红锦。
竟是他们两个!
想起兰若说的话,她连忙对顾淮宁嘘了一声,悄悄扶着他沿着来时的路回去。
事不关己,他们就当做没看见。
但她心中也着实震惊,崔红锦是老爷太太的干女儿,这样一来岂不是无视伦理家法?狼狈为奸?
冯氏看重这个干女儿,顾依婓在她眼里却是可有可无的,然而他们两个背地里怪不得白天他们看彼此的眼神儿不太对劲儿。
回到吉云轩,唐昭昭心中犹自不安,连着喝了好几杯水才平静下来。
次日清晨,她跟顾淮宁用早饭时,冬灵匆匆忙忙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道:一大早就有人来府上闹事!管家把人赶出去了,那人还在大门外头又哭又闹又喊冤,怎么轰都轰不走,吵着要见老爷太太!
唐昭昭好奇的问她:都是些什么人?为什么来闹?
冬灵顺了顺气儿,听说她看一眼顾淮宁,听说跟咱们家去世的大爷有关,那女人说她是大爷的外室,还生了个孩子,是个男孩儿,也带来了,看着四五岁了,如今她们娘俩日子过不下去去了,来顾家讨个公道!
唐昭昭吃惊的很,顾淮宁也是错愕。
连向来冷静自若的兰若听了也很惊讶。
咱们家大爷生前品行如何,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我听人说和大奶奶又十分恩爱,怎么会养外室呢?你们说是不是?!冬灵气愤的道。
唐昭昭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她没见过大爷,但人前人后两副面孔的人多了去了,就像这府里的许多人。
大爷死了大半年了,那个女人为何现在才带着孩子找来?
事关长兄生前清名,顾淮宁将眉头紧蹙了起来,连着咳嗽了几声,胸口颤动不已,连手中的筷子都掉在了地上。
兰若眼疾手快的走过去为他拍背。
唐昭昭拿绢子为他沾了沾唇,又接过冬灵捡起来的筷子搁到一边,安慰他道:爷,说不定是有人为了钱财诬陷大爷,这事府中的人会问个清楚,你先别往心里去!大爷一定不会做对不起大嫂的事。
顾淮宁情绪平息了一些,但脸色微红,几乎咳出泪来。
爷先进屋躺一躺吧,我去太太那边看看。唐昭昭又道。
顾淮宁点了点头。
扶着他进去躺下,唐昭昭带着冬灵迅速去了锦福堂。
到了那里,冯氏跟管事的正在说话,此时此刻一脸怒容,地上还有碎了无数片的的瓷瓶,下人们屏息静气的迅速收拾着,崔红锦和顾青柠都在一旁低头站着。
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你们还赶不走?做什么吃的?!冯氏厉声呵斥道。
管家低着头,知道太太是气极了,却不得不辩解道:老奴也实在无法!那个女人手里头拿着一把刀,横在脖子上,说是见不到您和老爷,她就先杀死那孩子,再自杀!这要是闹出了人命,传出去外面那些人一定会说咱们顾府草菅人命!咱们府上树大招风,不定给传成什么样呢!
这时崔红锦走上前,一边为冯氏捶背,一边劝道:太太,要不叫他们进来见一见吧?若她们仗着大爷死了,凭空诬陷大爷清白,投送到衙门罢了!再说如果其中有假,几句话就问出来了!
冯氏看她一眼,怒气消了些,想了想,问:这事老爷知道了吗?
管家摇头:老爷还不知道。
你把那女人和孩子带进来,顺便叫人通知老爷!
是!
等管家去了,唐昭昭也在一旁说了几句宽慰冯氏的话。
顾青柠问她顾淮宁身体如何了,崔红锦也看向她。
唐昭昭不免担忧的道:爷的身子这几日又差了点,咳嗽一直不好。
冯氏不冷不热的道:天热,气闷,身上的病时好时坏也正常,小心看顾着点就是了。
是。
很快,管家将一个女人和孩子带进来了。
那女人长得倒是柔柔弱弱的,眉如柳,杏仁眼,哭的一脸泪痕,一手攥着一把刀,另一手牵着孩子,一进厅堂来,看到坐在正中间的冯氏,立刻拉着孩子跪下了,伏在地上呜呜咽咽哭起来。
冯氏还未开口说话,顾奉天背着手从外面进来了,一脸急切,看到跪在地上的一大一小两人,他神色陡然一变,紧盯着他们,走到冯氏旁边一掀衣摆坐了下来。
老爷,我刚叫人带他们进来,这事下人都跟你说了吧?冯氏问道。
顾奉天点头,对跪在地上的人道:将头抬起来!
那女人抬起了头,又温声哄劝低着头不敢吭声的孩子道:承业,你抬起头叫老爷太太看看!她跪坐在地上,将孩子揽在怀里,慢慢叫他抬起了头。
那孩子眼睛水汪汪的,面皮很白,显得羸弱,不住的瞅厅里的人。
听到那女人喊孩子承业,冯氏眉头跳了跳,用手揉了揉太阳穴。
顾奉天仔仔细细的看着那孩子,不觉睁大了眼睛,觉得眉目和小时候的大儿子有几分相似。
唐昭昭也将那孩子打量了一遍,又偷偷瞧老爷太太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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