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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以后什么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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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媚心里五味杂陈,下意识地扬起笑脸,朝他招了招手。
    没想到,霍仲庭的目光从她脸上掠过,而后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去。
    “仲……”明媚声音卡在喉咙里,笑容骤然消失。
    他太冷淡了!
    完全对她视而不见,让她有种自取其辱的懊恼。
    隔着十几米的距离,明媚隐忍地咬咬牙,不再往前多走半步。
    姚立威好像刚接完电话,晚了半分钟下车。他快步走到霍仲庭身边,道:“彭裕还没出来,你先回车里吧。等会我帮你把文件转给他。”
    霍仲庭坚定道:“不了。彭总这个人出了名的难打交道,我们又在节假日冒昧地跑来打扰,我得亲自跟他谈几句,以示诚意。”
    昨晚酒会上的风暴,让他意识到二叔的野心与日俱增。
    而老头子的身体每况愈下,当务之急,他须帮老头子稳定公司,平息霍家内部的矛盾。
    可上回,他当着二叔的面,斩断了与兴商银行的合作,如今明远集团在某些业务上急需另觅伙伴。
    这位彭裕,四十几岁,已是市内实力最强的凌发银行老总。
    霍仲庭经过精心的调查和考虑,目标锁定凌发银行,决定寻求合作机会。不过,彭裕今日要携家人外出度假,让他在八点前亲自将方案送来,否则不会考虑合作。所以,他才拜托姚立威去拿文件。
    “彭裕出来了,在你的十一点钟方向。他一个人,脸色似乎挺难看。”姚立威小声提示道,“你的眼睛……确定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霍仲庭自信地勾起薄唇,准确地朝十一点钟位置看去。
    听见脚步声,他在彭裕走到近前时,谦恭地开口:“彭总,不好意思休息时间打扰您,希望明远集团有机会跟凌发合作。”
    彭裕直接伸出手,“方案呢?我看了再说。”
    霍仲庭将文件递过去,依是不卑不亢道:“有劳彭总了,方案您可以慢慢看,有什么更好的想法,我们可以另找时间坐下来当面商谈。”
    彭裕哼了一声,“再说吧!”他没有多做停留,收下文件便返回住宅区。
    姚立威见对方的姿态,不满道:“看他那副臭脸,有什么了不起的!仲庭,明远非找这家伙合作不可吗?如果纯粹是为了融资,我们姚家也可以帮忙。”
    霍仲庭嘴角的弧度加深了几分,挪动脚步,走到车旁。
    “你们姚家的世纪百通,主要以物流生意为主,跟金融业还是很不一样。这两年的经济形势你也清楚,做投资得尽量保障稳妥。我考虑再三,彭裕这个人谨小慎微,明远跟凌发合作最安全。”
    “行行行,我知道,这些年你表面上对明远不闻不问,其实明远和这个行业的点点滴滴,你都很关注。”姚立威为他拉开车门,动作突然停住,“仲庭……”
    霍仲庭听他语气有异,“怎么?”
    姚立威定睛再看,确认道:“奇怪,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站在你五点钟方向的,是明媚没错。”
    霍仲庭的后背悄然一凛:“只有一个解释,她刚才跟踪了你。”
    不远处,明媚对上了姚立威的眼睛。
    她抛开前一刻复杂的情绪,径直走向姚立威:“五哥。不好意思,我特意给你送这个来的。”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枚小小的红色平安符。
    姚立威接过,高兴道:“幸好被你捡到了。这是我们家若兰丫头特地去梧叶山上求的。她说六个兄长每人一个,谁要是弄丢了,就得无条件满足她一年的要求,太可怕了!”
    明媚顺着接话道:“五哥,原来你也有怕的人呀?”
    她刻意不去看霍仲庭的脸,而霍仲庭面无表情地站在旁边,似乎没有开口的打算。
    姚立威既宠溺又无奈地笑道:“若兰是我们家七公主,从小刁蛮惯了,谁见谁怕。她跟你年纪差不多,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好啊。”
    “早上天气冷,瞧你出来穿这么少。上车吧,五哥送你回去。”
    “五哥,我突然觉得好饿,从昨晚到现在几乎没吃东西。你能不能……先顺便请我吃个早餐?”明媚悄悄用眼角瞄霍仲庭。
    “纪明媚,你可以自己打车回去吗?”霍仲庭终于说话,可话语一点都不见怜香惜玉。
    明媚有些负气,道:“我让五哥请吃早餐,又不是跟你说话,你凭什么赶人?”
    姚立威呵呵地点头:“没错,明媚专程给我送宝贝平安符过来,我是应该请客吃饭,不仅要请吃早餐,还要连中餐、晚餐一起包了。”
    明媚双眸亮了亮:“谢谢五哥。虽说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但五哥如果愿意午餐晚餐全包的话,我也就不客气了。”
    重要的是仲庭跟五哥在一起,如果她跟五哥吃饭,就表示仲庭也会在。即使赌气,她仍希望能跟仲庭多点时间相处。
    可惜姚立威下一句却道:“对不起了明媚,只能改天再请你。等会我跟仲庭还有事情,不太方便。”
    “五哥……”
    “放心,我这人没有仲庭那么多优点,不过在女人面前,从来都说话算话!”
    霍仲庭浓眉拧了拧,摸到车子门把,一手拉开。
    明媚咬了咬唇,突然伸手抓住那道车门,抬头望着他的眼睛:“霍仲庭,你跟我过来一下,我有几句话想单独跟你说。”
    霍仲庭尚未开口,姚立威有意打岔道:“明媚,你穿得太单薄了,我担心你会感冒。你们还是在车上谈比较好。”
    他不由分说,握起明媚的胳膊,将她推上车,回头靠近霍仲庭耳边:“车上谈,才不容易露出破绽。明媚脸色很苍白,昨晚的事情对她打击肯定很大,你对人家态度温柔点。”
    车上,两人并坐在后座。
    霍仲庭想起姚立威的叮嘱,主动以缓和的语调问道:“你还好吧?”
    明媚侧着头,一瞬不瞬注视他:“你问的是哪方面?酒会上我被人欺负?还是你害我等了一整晚,没法安心睡觉的事?”
    他皱皱眉,沙哑道:“酒会上,你被人冤枉的事。”
    是的!
    她是被冤枉的,明媚情不自禁握起了拳头。
    “怎么不说话,觉得太委屈?”
    好,既然他问起,明媚决定委屈给他看。
    她垂下脑袋,可怜兮兮道:“你说呢?我真的好委屈,比窦娥还冤!尤其是你,枉我那样信任你,你竟然隐瞒了我那么多,真的好过分!”
    事实上,这才是她感到最最委屈的地方。
    大庭广众之下,在安艺美面前,她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有相爱的男朋友,谁知,这个男朋友出场,三言两语否认了她的话。
    她当众被他“打脸”,疼到心里。
    这种行为,比晶晶将糕点砸在她身上更为难堪。
    最后,他甚至跟安艺美一起离开。
    可是……
    可是一整个晚上,当她逐渐冷静下来,坦然地剖析内心的声音时,她发现纵然全世界都质疑自己,霍仲庭却从始至终相信她是冤枉的。
    她喜欢这个男人啊!
    他的信任,足以让她忘记疼痛,重新昂首站起来。
    “说真的,你家世这么显赫,故意隐瞒,是怕我死活赖活缠着你吧?”
    霍仲庭转头,幽暗的目光似有似无地落在她脸上。
    “我从没有这个想法,也不觉得自己的身份有什么值得炫耀。”
    明媚努努嘴:“反正,你就是不信任我,没把我当朋友才隐瞒的。”
    霍仲庭无奈地叹道:“隐瞒身份和其他一些事情,情非得已。不过,我最初并不知道你要参加明远的酒会,也打算昨晚回家后跟你坦白的。”
    明媚的心脏,从昨晚一直紧缩,隐隐作痛。
    此刻亲口听见他说道歉,才觉心头舒展了些。
    她深吸一口气,大方地让语调轻松起来:“好吧,小女子肚里能撑船,你对我不坦诚,我却愿意无条件原谅你。现在我什么都知道了,你还有没有话要跟我说的?”
    霍仲庭皱眉道:“刚才是你说,有话单独想跟我说。”
    “对,我不止一句话要说。”明媚将他的身子扳正,正面面对自己,“霍仲庭,先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
    “你问。”
    “昨晚,如果安小姐不在现场,同样是我被人冤枉欺负的情况下,你会不会对大家说我们在交往?”
    上回在江浙餐厅,他就是那样毫不犹豫地宣告——她是他的女人。若非如此,她昨晚也不会信心满满,将他搬出来反击晶晶的指责……
    霍仲庭沉默,将脸转向前方,身躯悄然绷直。
    明媚难掩失望:“不能亲口告诉我答案吗?”
    霍仲庭眸光变得暗淡,深邃无比。
    “抱歉,我不知道。”他僵硬地说。
    明媚定定望着他冷峻的面庞,恼道:“霍仲庭,你有时候诚实得让人讨厌!你就不能随口安慰我一句吗?”
    霍仲庭多了几分自嘲:“虚假的安慰,有意义?”
    “有,至少能让我开心三秒钟。”
    “纪明媚。”他无比认真地喊她的名字。
    明媚心头莫名一颤:“干吗?”
    “有句话,我原本打算过两天再说,但是现在你听好。”
    “说吧,我已经竖起耳朵了。”
    “我们的合约到此结束吧!”
    车内的空气,瞬间凝固了一般。
    明媚屏住呼吸,听见自己的声音从肺里挤出来:“你再说一遍。”
    霍仲庭脸上没有一丝玩笑:“我们的关系到底结束,从这一刻起,我们不再是合约情侣。”
    明媚嘴角颤了颤,努力扬起笑:“不再做合约情侣,那么,你是打算正式跟我交往,跟我做真正的男女朋友吗?”
    “不,以后什么关系都不是。”他残酷断绝了她的希望。
    “连普通朋友都不是吗?”
    “或许吧。”
    “因为安小姐?你打算与她复合?”明媚执意将问题一个个问个明白。
    霍仲庭没回答,将车窗打开,对站在外边吹冷风的姚立威道:“上来吧,我们谈完了。”
    明媚飞快按住他的手。
    他手背有着淡淡的温热,她掌心却一片冰凉。
    “你的说完了,我的话可还没说完。”不过,明媚抬眸朝车窗外看去,“五哥,你先上车!”
    她的话,不介意说给任何人听。
    她喜欢霍仲庭,想对自己的感情负责,不想与他结束关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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