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看着眼前目瞪口呆的两个娘亲,竹儿一脸无辜地道:还要
两人也不知竹儿身体发生什么变化,如果说那颗果实让竹儿失去了妖精的体质,可方才对着小花施咒治疗,和小花说话的人也还是它, 这实在是令人不解。
但此时竹儿肚子饿,想吃肉,而且能吃肉,二人肯定不拦着,只得将它当成普通的小孩,给它舀饭夹菜,将它喂饱。
吃饱喝足的竹儿似乎又恢复了往时的活力,除了觉得冷以外,其他也没什么变化,妻妻二人也暂时看不出什么东西,只能先观察几天再说。
竹儿如今怕冷,家里又没有小孩子的衣服,木丁香让楚虞明日杀完猪先不急着回来,直接去街上给她买几套衣服再回来。
如今竹儿没了什么大事,两人饱睡了一天,刚躺在床上,楚虞便按奈不住就要压上来,却被木丁香伸手给挡住了。
怎么了,你不想吗?
我没心情。木丁香将她推开。
为啥没心情,今天睡了一天,我现在一点都不困,还不如做点有趣的事消耗一下精力。楚虞撇了撇嘴,手上还磨磨蹭蹭地不想拿开。
我还在担心竹儿呢,你这个怎么当娘亲的。木丁香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
竹儿不是好了嘛,现在它也在睡觉,我总不能去守着看着它睡觉吧,香香你不讲道理。
木丁香一时语塞,却被楚虞给趁机而入,一张脸凑过来吻住她的嘴,下边还想挣扎一下,却被这人一下拿捏住了要害,顿时身子一软,随她去了。
楚虞和她来来回回了好几趟,直到两人都餍足地躺在床上,才心满意足地放过她。
看着这人摸黑翻身起床,问她又起来作甚。
去看你的心肝宝贝。楚虞说完披了件衣服提着灯又出去了。
过了还一会才回来,等她重新躺道床上的时候才对木丁香道:睡得跟只小猪似的,明天再看看哪里不对劲。
木丁香这才安心地往她怀里挤了挤,寻了个舒服的地方靠过去,闭上眼睛睡觉。
第二天楚虞回来的时候,给竹儿买了几套薄的厚的衣服,主要都是一些翠绿新绿的颜色,都是小东西喜欢的。
竹儿见到自己有新的衣服,高兴坏了,当即就试了起来,虽然还是大了些,但总比她们两人的衣服要好很多。
莫约十来天过去了,木丁香发现竹儿身上有了细微的变化,这个小家伙的身量似乎在长高,只是先前没有量过,眼下也只能是以肉眼判断,做不得准,于是木丁香就在墙上就这竹儿的身高拿着木炭划了一根长线,几日之后又再量一次,发现竹儿是真长高了。
木丁香把这个发现告诉楚虞,两人都觉得很惊奇,便想起那日竹儿说的,小花日日听它的愿望,说要长大,要出去玩,这才让它吃了自己结出来的果儿,想必这也是植物界里面的另外一种精灵吧。
这些东西,两人都不得而知,但如今竹儿身体健康,而且在慢慢长高长大,也能接受人类的食物,对楚虞身上的戾气也没有那么排斥了,这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木丁香甚至可以预测,等过了年,竹儿就能长得跟普通的小孩子差不多,到时候便可以带出去玩了。
竹儿也意识到自己正在长大,两只眼睛里面满满的期待,下次家里要是来了人,自己就不用一直躲在屋里不能出来了。
就在河西这边一片风平浪静的时候,河东那边的木家却过得不太如意。
如今已临近年底,眼看就要过大年了,家家户户都准备这年货,贴着对联吊上了灯笼,木家一片沉寂,每个人脸上都是愁眉不展。
明年就是三年一次的乡试,八月份要去到各省省会去考。
如今已是年底,虽然离明年八月还有大半年的时间,但很多学子都要提前做准备,还要备足银两,家里条件好的会带上一个小厮一起去,可现在木家什么也没有。
先前用木丁香换来的二十两银子,为了把木母救出来花去了十五两,剩余的五两除了填补木母偷挖木丁香的二两私房钱,就全给了木空青做月钱现在就已经不剩什么了,原本木老汉以为把三丫换出去后能休息一段时间不用去卸货,谁想到眼下比三丫在的时候过得还艰苦,不但地里的粮食没人料理,自家留着吃都不够,更不用说要拿去帮木空青交束脩了。
木老汉眉头紧锁,脸上的沟壑变得更加深邃,像张老树皮一样。
束脩没有,每个月的月钱也快攒不上了,木空青的腿上又要时不时上药,家里几口人等着吃饭,全靠自己这把老骨头在江边帮人卸货,赚取一天三十个铜板。
木老汉第一次对生活感到无力。
他不得不把家里的四口人给叫齐,商量着要怎么办。
如今木决明也快十七岁了,村里别的男孩子像他这么大也都纷纷说了亲,偌大一个芙蓉村,除了张鳏夫,就剩木家老大和老二如今还是光棍一条。
木老汉长吁短叹地恨铁不成钢,问木空青有什么打算。
木空青万万没想到家里的日子越过越穷,到了如今的境地,连自己念书的钱都掏不出了,心中第一次升起了惶恐。
看着木老汉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木母也难得地清静了一回。
老大,你每个月的月钱真的得要一两银子那么多么,怎么我听说隔壁村的秦老三他儿子也在县里的书院念书,一个月才二百文不到,你们书院怎么就贵那么多?木老汉难得对木空青用了责怪的语气。
木空青心里一咯噔,强压住自己内心的慌乱道:我们书院的先生都是翰林院退下来的翰林学士,学识高深,费用也不低。
可也念了这么多年了还是没个动静,爹可等不及啊,你看爹这把老骨头还能扛几年的货,我这挣钱远远赶不上你花钱快啊。木老汉眉头深锁。
自从经历了上次的那件事后,木母作为知情人,却是一个字都不敢说。
木空青硬着头皮道:眼下二弟也长大了,不若让他陪您一起去卸货,也好减轻家里的负担?
木决明闻言瞬间嗤笑出声:大哥,你在城里舒舒服服地念书,养着小情人,我却活该跟着爹一起去江边扛米卸货,你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厚道吧。
木空青一听心中一惊,忙大声喝住他:老二你胡说什么就算你不愿意为这个家多做一点,也不用这样污蔑大哥。
木老汉听他二人如此吵闹,还是抓住了其中的关键字眼,站起身冲着木决明道:老二,你刚刚说的什么,是哪里听来的风言风语?
木母此时脸上血色褪尽,二儿子的话让她心中极度不安,且不说他方才所言皆是事实,一直以来她在村里能趾高气昂的就是靠木空青这个资本,但这么些年下来,村民们见他屡试不中,也渐渐地不再把他当一回事,连带木母也不受人待见,如果丈夫因为这事不让老大念书了,那以后木家可咋办,自己还怎么在村民面前抬得起头?
木决明被自己老父亲质问,也忍不住生气了:你们心里就只有大哥,不论他做什么都是对的,现在倒好,连我都要出去做帮工挣钱让他在外边挥霍,你们也不去县上打听打听,华儒书院是个什么书院,哪个书生不在学堂附近养小情人的,还有,上次听说娘和张大嫂子带着三秀去了书院,这事现在还闹得沸沸扬扬的,却不知是真是假!
我没有老二你不要听那些人胡说八道!木空青一急,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
别人胡说八道,那大哥倒是说说这每个月一两银子的月钱都花在了什么地方,每年的束脩已经另外交了,学院每个月还要收什么费用,让爹去学院找管事的问问不就清楚了!
毕竟和村里少年郎经常混一起,木决明脑子活络,听到的消息也多,自然不像自家的两个老的那么好糊弄,一说就说到要害上。
木决明这么一说,木老汉立即就把目光投到木空青的身上。
木空青忍不住浑身发颤,他忍住心中的慌乱道:书院每月是不用交什么其他的费用,但是书院里边,自是要交一笔住宿费,但想要学得好,课业之后要私下请教先生,这个费用是要另外交的,这部分银子不能放到明面上来说,倘若爹爹去问,也不会有人和你说,而且到头来那些先生恼羞成怒,定会报复到学生的身上。
木决明摇了摇头道:大哥的意思就是死无对证了是吧,这银子下落说不清楚,也不愿爹娘去书院问,随随便便拉一个理由出来就让我们无话可说了。不过想来这翰林院的老学士也不咋地,大哥去书院念书这么多年,月月一两银子,老学士月月给大哥开小灶,如今也没见要中的迹象,还不如换家书院罢了。
木决明如今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加上同龄的小伙伴个个都定了亲娶了妻,甚至有几个别的还生了娃,眼下就剩他一个了,怎能不让他着急。
和他混的最好的小混子阿良也刚说了一门亲事,下个月就要把人接到家里来了,木决明是羡慕极了。
可如今家里一穷二白,所有的钱都拿去供大哥念书,连肉一个月都没得吃上一顿,阿良却告诉自己,说有人见到他大哥在城里,在学院附近租了个小房子,还说了个相好,日日带着小情人逛街吃好喝好,却把自家人给蒙在鼓里。
这些无不让他气炸了肺,本想着自己趁机到县里去瞧瞧,谁知道自己的这位大哥为了季家的外孙女和别人大打出手,被人家打断了了一条腿,还不敢跟对方讨医药费,简直怂到家了。
现在他居然还想着让自己这个做弟弟的随老父亲一起去江边扛活,挣钱来供他在外边花天酒地,这如何不让他生气。
气头上的木决明不管不顾,就把自己在外头听到的都说了一通。
木空青没想到自己这个弟弟会这么不讲兄弟情谊,直接将自己的那些破事一股脑儿的抖露出来,也不由得生气了。
爹,我不知道我在外边念书,家中竟生出这么多的不满,看来我这念书还是错的了!我一心想通过科举考试光宗耀祖,却被旁的人当成天大的错事,既然都是错的,那何必还要让我去念书。
木空青这么些年在外头,书是没年得多少,心思却在揣度别人的意图上了,他其实知道,这么些年来父母多少也知晓自己在外边是什么个德性,但都花出去这么多银子了,想要半途而废是万万不可能的,一旦自己不念书了,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绝对是自己那一向又倔又蠢的母亲,她这些年在村里说出去的那么多的大话,宁愿家里吃不上一顿肉,宁愿老二讨不到老婆也不愿意老大不念书。
同样的,木老汉也是如此,毕竟供了这么多年,已经是骑虎难下了。
也正因如此,木空青往时才那般肆无忌惮,就连是此时是在被质问的当场,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果然话音刚落,木母就心急火燎的开口了:儿啊这可使不得,咱念了这么多年就差临门一脚了,家里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要让你继续念下去。
说完瞪了一眼木决明道:整天和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什么样的风言风语也要往家里带,你若是闲得没事,怎么不懂得下地去把家里那几亩地给除除草!
木决明没想到自己将大哥做的那些事情抖出来,自己母亲居然当做瞎了一般直接就无条件站在他的那一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猛地站了起来,将椅子踢到一边往门外走去,走的时候还重重地把门给关上了。
木老汉依旧眉头紧锁,将烟杆子磕在地上,重重地咳了两声,胸口像个老风箱一般发出沉闷的呼呼声。
老大书还是要继续念,但一个月一两是给不起了,至于私下找老学士开小灶,这事情就算了吧,往后就和秦老三他儿子一样,一个月二百文。想了好久终于下了这个决定。
木空青瞬间觉得天要塌了,往时一个月一两银子,租房子都要了一二百文钱,小情人少少也得五六百文,平时再出去吃个饭就已经捉襟见肘了,如今还要再降,那以后可怎么活啊。
咬咬牙挣扎了下:爹,明年就要乡试了,如今私下请教先生是按时段包的,怎么样也要坚持到考试的时候吧。
木老汉叹了口气道:你看爹现在去哪里给你找一个月一两银子,眼下年底了大家都纷纷回去过年,江边也不走货了,也得等到明年开春三四月份货运才正常起来,这三四个月就只能喝西北风了。
家里已经没有了积蓄,原先的稻谷又是被烧又是被泡的,加上田里长草也不看护,真正收到手也就几百斤,最多也只能保证一家四口的口粮,其他用度支出,根本就没有办法顾得到。
木母整张脸蜡黄蜡黄,耷拉下来看起来也十分丧气:要不我明天去大丫那里走一走,看看能不能借点,这几个小贱人,真正到娘家需要钱的时候一个都帮不上忙。
说完不知道想起什么,小心翼翼地冲着木老汉道:老头子,不然你也去二丫那里走走,虽然说那丫头傻了,但好歹也是他们秦府上的一个妾,娘家人遇到困难,大舅哥腿摔伤了,按理说也不能就这么不闻不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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