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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比一天冷,虽然母子俩日常没什么话可说,但陈暗心疼他妈,想让他妈晚上就别去出摊了,可是他又知道家里的情况,少一笔钱都不行。
思来想去,陈暗觉得自己成绩也过得去,只要成绩不往下降,晚上的煎饼摊由他来干也未尝不可。
一开始他妈并不同意,家里好不容易供出个成绩优异的高中生,就等着他考个好大学呢。
但是在陈暗的再三保证下,他妈看着这个比自己还高的男孩,同意了。陈暗他妈教了两天,陈暗就飞快学会了,催促着他妈回去歇着。
大冷天里,陈暗一边哆哆嗦嗦地看书,一边在有客人来时飞快地摊个煎饼。
这么平安无事的过了一个月,陈暗他妈也彻底放下心来,给陈暗的零用钱还多了点。
冬至那天夜里,陈暗晚上十一点收了摊,准备推着车回去,没想到一个不长眼的直接骑着摩托车撞了上来。
陈暗车上的葱花飞了,煎饼液洒了一地,仅剩的几个鸡蛋也壮烈牺牲了。陈暗被撞得胳膊一阵疼,扭头一看,罪魁祸首在栽进了旁边的河沟里。
他跑到河边一看,底下传来个声音:“哥们,拉我一把!”陈暗用受伤的胳膊把他拉了上来。
他掸了掸身上沾着的泥,朝陈暗道歉:“不好意思啊,我这是头一回骑摩托车,没想到这么快就翻车了,你没事吧?”
他眼角余光瞥到陈暗身后的满地狼藉,这显然不是没事的样子。
两人收拾着陈暗的东西,那人说:“我叫项则野,是四中高三的,看你也不大,怎么没去上学?”
陈暗小声说:“我四中高一的。”
项则野: “哦,原来还是学弟,你叫什么名字?”
“陈暗。”项则野琢磨着这个名字,总觉得在哪听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项则野推着摩托车把陈暗送回了家,朝他说:“钱我明天赔给你,放学了去你们班找你。”
陈暗还没拒绝,项则野就没人影了。
第二天,项则野总算知道自己在哪儿见过陈暗这个名字了。
校园里贴着的光荣榜上,高一月考第五名:陈暗。
下了课,项则野准时守在了陈暗的班级门口,后排的女生看到他,忍不住窃窃私语:“好帅!他怎么到我们班门口来了?”
旁边的男生听到这话,不屑地“切”了一声。
项焕眼看着其他同学断断续续地离开,只剩下陈暗在那奋笔疾书,他晚上还要去摆摊,必须抓紧一切时间。
项则野跨坐在他前桌的座位上,看着他在卷子上“唰唰唰”地写着,而他竟然专心致志地都没有发现自己来了。
项则野觉得有趣,倒是没有出声打断他,看他究竟什么时候会发现自己。
半个小时后,陈暗终于写完了最后一道大题,一边放下笔一边准备拿水杯喝口水,结果他一抬头,就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
“你怎么在这儿?”陈暗想自己应该没有告诉过他自己在哪班,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哪班?”
“你成绩这么好,随便问个人就知道了。”项则野回答,“我又不傻。”
陈暗一笑,收拾着自己的书包,项则野本来准备直接把钱还给他就走,现在却又改了主意,问道:“你是不是待会儿就去摆摊了?我请你吃个晚饭?”
陈暗拒绝道:“不用,晚上我吃个煎饼就行。”
“做煎饼、吃煎饼,你不腻么?”项则野拿过他的书包,出了教室,陈暗只好跟在他身后。
学校外的小摊上,两人各自吸溜着一碗被辣椒铺满的酸辣粉,边吃边流鼻涕。
吃完后,大冬天的头上都冒起了热汗。
项则野把钱递给陈暗,“喏,昨天的事不好意思了,赔给你的一点损失。”
陈暗拿纸擦了擦鼻子,灌了一大口水,说:“不用了,那天本来到最后也没剩下多少东西。”
“这怎么好意思?”
陈暗清了清被辣到的嗓子,带着点鼻音说:“请我吃碗酸辣粉就够了。”
项则野笑了笑,把钱收了回去。
晚上十点半,陈暗正在看书,就听见一个男生说:“来个煎饼,不要香菜不要辣,再加根肠。”
陈暗看着项则野,问:“你怎么来了?”
“支持你的生意,还不乐意?”项则野看着他,又催促道:“快点做,我饿死了!”
陈暗飞速给他摊了一个煎饼,还加了两个鸡蛋,问:“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出来买煎饼?”
“刚打完工,正好顺路。”
陈暗看着他那辆摩托车,心有戚戚,“你还敢骑摩托车?”
“这有什么不敢的,上次,只是第一次骑的小失误,现在已经完全熟练了。”项则野啃着还冒着热气的煎饼,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自打那次之后,项则野便常常在夜里打工之后,过来买个煎饼。
一周以后,陈暗看着站在煎饼摊前等煎饼的项则野,问:“你都不会吃腻么?”
“不会啊。”项则野理直气壮地回答。
陈暗忽然想起来,最开始,项则野也问过自己这个问题。
第二天,项则野再次准时出现的时候,陈暗递给他一块面包和一盒牛奶。
项则野拿着面包,有些茫然地问:“这是什么意思?我要的是煎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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