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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艹!真出事了?”楚昭立马精神了,跟对方律师撕扯了一天累的跟狗一样一秒回魂。他哥主动要喝酒基本在他心里等于外星人空降太平洋中心并把全人类都变成美人鱼那么震惊。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楚昭连忙追问。
楚弈垂下眼帘默不作声,他不知道怎么说。
沉默如古典雕像的男人让楚昭心里抓狂,跟心里钻进去一百只猫似的,好奇的他白爪挠心。
“算了不问你了,问你也问不出来。”
这嘴跟蚌精似的,根本撬不开,索性把裁剪优良价值不菲的西装随意往沙发上一扔,击掌俯身盯着楚弈,“打一架吧,像小时候一样。”
楚弈蹙眉看他。
“快点的别磨叽了,老子今天也要被对方律师气死了。艹,争端解决的对手果然做不成朋友!”说完不等楚弈反应在,直接抬腿过去踹掉易拉罐。
啪,金属落地,冰凉的啤酒扑簌扑簌冒着泡。
一听磨叽两个字,楚弈下巴紧绷,眼中的火焰瞬间燃起,转身向楚昭扑过去。
你来我往,横腿铁拳,两个人在黝黑的夜幕中过招。
不一会儿楚昭哎呀一声,“哎哥打人不打脸啊,我过两天得上庭!”
又是一阵拳风,楚弈低声嗯一声,“放心。”
四十分钟之后,两个人浑身是汗,楚昭率先认输,“不行了打不动了。”
筋疲力竭的倒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好多年没打了,哥你还是宝刀未老啊。”
冰箱门没关,微弱的灯光照亮楚昭的侧脸,他突然想到了小时候忍不住感叹。
“你说咱们小时候怎么熬过来的?你看你被折磨的都不吃鸡肉了,你说跟鸡有什么关系啊。”
“咱们那时候打的时候不是喜鹊叫吗?”
“不过是挺有心理阴影的,我现在冷不丁往二楼栏杆那看,还有点害怕呢,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他们小的时候,楚弈的妈妈整日捏着红酒杯穿着丝绒华袍,冷笑着站在楼上看他们两个打架,谁打赢了谁有饭吃,那时候他们六七岁,一边打架一边哭,外面全是喜鹊嘎嘎的叫声。
都说喜鹊叫喜事到,可对幼小的他们来说是绝望。喜鹊叫的声音越大,楚弈的妈妈就越开心,她越开心就越变着法的折磨他们两个。
“多好啊,看鸟都给你们加油呢。”
从那之后,楚弈不肯再吃鸡肉,这些代表噩梦般过去的东西他选择拒绝,鸭肉鹅肉统统都不吃。
而楚昭则是相反,来者不拒,恨不得把骨头都吞下去。
“哥,你是遇到事儿了吗?”
“嗯。”
楚弈在楚昭身旁躺下,不远处的冰箱响起滴滴的提示音。
“哥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只有人教会我恨,没人教我爱。”
一阵沉默。
过了一会儿,楚昭吊儿郎当的晃晃脑袋,“这我也没法回答。毕竟咱们不是一个妈。”
顿了一刻,楚昭侧眸慵懒问道,“那让你苦恼的事情或者人,你是准备放弃了吗?”
又是一阵长久的静默,过了一会儿才听到男人沙哑的嗓音,“嗯,这样是最好的。”
他身边有什么好的,全是泥潭。
而那个明媚的小姑娘,应该飞往天空。
爱这个字在他的世界里,不管是名词还是动词,都陌生无比。
“那哥以后你觉得自己会后悔吗?”
后悔吗?
再次听到这个问题楚弈有一丝茫然,“不知道。”
不过即使后悔也是自己的选择,成年人的后悔有什么用?
如果真有那一天,那就挨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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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又休息两天之后,初樱准时到心内科报道。
矜贵忙碌的心内就手她一个实习生。
早上查完房,大主任老王回办公室去忙别的事。
楚弈带着剩下的医生回办公室开会,心内人人都知道楚弈是院长的嫡系弟子,亲自培养的接班人,虽说他楚弈现在只是主治,但实际上连心内科的大主任有意无意的都会退让三分,也有意往上推一把出息的后生。
“今天上午的心脏支架实习生可以进手术室旁观,王医生做好术前的准备工作,跟麻醉科那边提前联系好,这个病人身形肥胖,请麻醉主任过来协助吧。”
“还有今天这位病人十年前已经做过一个支架,今天我们操作的适合要注意细节,严谨到位。”
心内科的一众人听着,楚弈颔首,“好了,开始工作吧。”
初樱站在最后,拿个本子像模像样的记着。
其实在把楚弈说的手术关键点写完之后,就开始在空白的地方胡乱画,纯粹不想抬头看他,更不想跟这个男人有任何眼神接触。
“初樱等一下。”
医生们呼呼啦啦的往外走鱼贯而出,最后咣一声,大门关上,心内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个人。
隔着好几米的距离,初樱握着笔的动作一顿,抬起眼帘往前看,视线并没有落到他的身上,巧妙的看着他身后摆动的钟表,“您找我有事吗?”
“今天习惯吗?”楚弈抿唇,双眸幽深紧盯着她,“心内和妇产科的差别很大。”
妇产科孕产妇比较多,整体气氛包容温柔,洋溢着对新生儿的期盼和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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