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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想,就出现了诸多端倪:白芍奇怪的态度、薛晏清淡然的姿态……以及他看向自己时,眼中遮盖不住的愧疚。
薛晏清默了片刻:“此处不宜久留,不如夫人先随我到一处安全的所在。”
“我会一一为夫人细说。”
九死一生之后,两人之间迸溅出的些许旖旎,此刻已荡然无存。
一路无话,从这里到山洞中要翻过一整座山。薛晏清刻意放慢了脚步,好在虞莞还剩些体力,勉强能够跟得上。
只是,翻上峭壁容易,从峭壁跳入山洞就有些危险了。
薛晏清率先进去,见虞莞站在壁上有些踌躇,他伸出了双臂:“夫人只管跳,我接住你。”
虞莞迟疑了两刻,罢了,方才抱也抱了,现在再抱一下也不算什么。
她眼一闭,心一横,向前一跃——
在空中悬浮了一瞬,两只有力的臂膀立刻将她的细腰牢牢嵌住。长臂一收,她就落入一个温暖坚实的怀抱。
虞莞微低着头,从薛晏清怀中出来,正要打量这个山洞,眼底却不经意瞥见一丝血痕。
——薛晏清的左臂在流血。
她一下子就明白了,定然是方才为了接住自己,才让薛晏清包扎好的手臂再次开裂的。
薛晏清却一脸淡淡神色,仿佛感知不到那裂痕的痛楚。
虞莞这一下子脑补了许多,她先前误会薛晏清毫发无损、姿态淡然。而他不仅没有计较,还隐瞒自己的伤情,主动提出要抱自己下来。
眼中的质问之意,一下子转为浓重的愧疚之色。
薛晏清倒并非有意使苦肉计,但是眼睁睁看着妻子从不信任变为心疼,他也适时保持了沉默,任由虞莞拆下纱布为他重新包扎起来。
山洞中有数卷现成的干净纱布,这更加佐证了薛晏清的有备而来。虞莞看在眼里,却并不在意。她拆下了染血的旧纱后,一道深深的血口依稀可见。
一看就是被尖锐的利器划伤。
她眼中的愧疚几乎要滴出来,上药之时,还不时问薛晏清:“疼不疼?”
上纱布时,动作更是轻柔得如同对待一个婴儿。
这下轮到薛晏清坐不住了,他道:“其实……这伤并没有那么疼。”
第50章 亲吻
虞莞的柳眉蹙起。
她先看了眼薛晏清的脸, 又把目光投向那道殷红的血口子,显然并不相信他的话。
“殿下还是莫要逞强了。”
“夫人为何不叫我晏清了?”忽然,男子问道。
虞莞包扎的手霎时顿住, 她抬起头来,撞入一双漆黑的眼眸。
有了直称姓名在前,“殿下”这称呼就显得格外生疏客气,闻之使薛晏清心中滞闷了片刻。许是接二连三的接触之后,他学会了趁热打铁, 这声诘问堪称脱口而出。
见虞莞直直瞧来, 薛晏清毫不闪躲。
虞莞不由得摸了摸鼻子。
在看清男子墨色眸子中的坦荡又隐含期待, 她恍然生出一种自己不答应就是罪大恶极的错觉。
而况……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她微微垂下眼睫,轻轻唤了一声“晏清”, 末尾不自然地带了点颤抖的气音。
那声颤音犹如振翅的蝴蝶一样,轻轻从薛晏清心尖上擦过,他的喉咙泛起丝丝绵绵的痒。
就像是饮过一盅葡萄酒, 甜涩参半, 又有一番晕陶陶的醉意泛在心间。
“阿莞。”他在心中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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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最后一点太阳的余晖, 虞莞把薛晏清的左臂上的伤痕包扎完毕。薛晏清留恋地看了一眼她的手, 葱白纤嫩的指尖摩挲过肌肤的触感仿佛还停在小臂上。
但是他很快撇开这一刻的旖旎情丝, 整肃了面色。与此同时,虞莞也不由自主地肃起脸孔,看着薛晏清。
——包扎完了, 该交代来龙去脉了。
薛晏清沉吟片刻:“刺杀一事,我确实先前就知晓了。”
有了这句话作为开头, 剩下的话就好出口多了。从他扣下柳家的信开始,薛晏清将广阳宫的野心自己的筹谋一一陈述,一直讲到为止他从刺客中突围, 发现刺客们意欲勒索柳家的密信为止。
随着他的讲述,虞莞渐渐睁大了眼睛。看似平静的一场秋狩,背后竟有如斯暗流涌动。
“这是柳家与刺客通信的往来。”薛晏清从怀中掏出那封带血的密信。
虞莞从他手中接过,展开之后陷入了片刻的沉思。
“所以……殿下是想将计就计?”她问道。
薛晏清颔首。即使没有这封信作为铁证,他失踪一事也迟早会落入行宫众人之耳中。届时各人将如何表现,恐怕会相当有意思。
“那我们今晚恐怕就要在山中渡夜了。”虞莞笑眯眯道。
皇子虞皇子妃走失在外、彻夜未归乃至生死未卜,如此才能闹得够大嘛。
只是苦了太后,她那样大的年纪了还要为两个小辈操劳挂心一整夜。
虞莞无奈地叹了口气,忽地她眉目一凝,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晏清为何把刺杀之事告诉了兀君与白芍,却不肯告诉我?”她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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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若是有后悔药,兀君与白芍恐怕是第一个要购入之人。
先前,为了在禁军之间掩盖殿下遇刺的消息,他们二人商量着拟了个“皇子妃心血来潮想要打猎”的借口说给禁军的人听。他俩的本意是甩脱禁军之后,两人汇成一处一起去寻找殿下,再分派一人去告知皇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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