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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初深吸一口气,方才堪堪忍住几乎爆喷而出的笑声,先不到一直眼拙的青云亦瞧出了,这金身确实有不妥之处,那便是老君本人的胡子,实则又长又白,而这金身之上,竟是未曾造出胡子来。
当真是不识之人,亦不能看出是老君的金身。晏初方才从金身后方的小木门穿过,便看见了迎面而来一道人。道人脸色有些发青,看上去竟有些诡异。
道人似乎被眼前的晏初,吓了一大跳,而后又理理身上的道袍,正了正自己头上的天师之冠,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后,方道,“可是来求取开光之物的?”
晏初本欲遮掩一番,未料道人倒是直爽道出,暗暗忍下心中笑意,脸上却扔是维持着风轻云淡之色,缓缓点头,“正是,不知道长可否为我等馈赠一些,钱银不是问题。”
道人眯着一双细如琉璃之珠的眼眸,抿了抿唇,唇上的胡子抖了几抖,再看一眼因听到声响,而走出来的青云。而后道,“贫道不求这钱银之事,只是做那开光之物,需要二位精血之用。”
“精血?喔,那又是为何?”晏初十分配合,面上带着一丝不解。
“此事,便得从那阴邪之气说起,三年前,此地大旱之后,莫说是生灵,便是那草木,亦早已枯的枯、萎的萎。整整三年的饥荒、瘟疫蔓延,唯有水源方是那正道之光。而许多阴邪之物,更是为了求得一方水源,便是做尽了这许多的阴邪之事,滋养了八方的污秽之物。
为此,贫道便只得以身正德,清明奉道,一心只求灾祸难事不要再祸及苍生,修道愈益渐长。前段时间,更是开了天眼,获得了神灵之术。”
晏初听得极为认真,神情也是万分敬重之情,青云在一旁听得却是皱紧了眉头。雷泽之地干旱三月有余,这人间便已是三年之事,在此期间,莫说生灵涂炭,便是活着亦是一件难事。
然而昨日来临之际,街道繁荣之象,却又并非如这道长所言。青云不禁疑惑道,“若如道长所言,那为何一路看来,却并未察觉出如道长口中所言如此惨状。”
对面道长一听,脸色有些不大友善,立时呛到,“怎么,我这庙中凋零之象,难道不足以证明此事当真?外头那些善信不过是因我施予援手,分予了神灵之力所致,不然又如何能保得这片土地一方平安顺遂?”
至此,便是连青云也终于觉得有些不大对劲起来,“那照道长如此说来,道长神灵之术为何又要取我等的精血之用?”
“请随贫道来。”
晏初眼见着道长往回走着,她便十分乖巧的跟在他的身后,青云亦紧随其后,只见道长将她俩带至那颗参天大树之下,听他甚有得意的语气问道,“可曾瞧见,这颗古树生机勃发?”
青云点点头,“方才便瞧见了,虽古树盎然生机,然则为何地上枯叶繁多?”
道人似乎亦未曾料到青云会作如此之问,便也跟着垂眸看了一眼地上的枯叶。“这……人皆有生老病死,万物皆如此,此不过只是生死的轮回,便是枯叶,又有何奇怪之处。只是缺少人手,未曾来得及打理罢了。”
晏初似乎有些听不下去了,这道人胡诌的本领当真一流,之听她打岔问道,“不知道长是否欲说,此参天大树何以庇荫,实乃汲取了万人精血所致。若想得神灵庇护,便得先奉出一血?”
“这位仙人所言极是,诚不欺我,早日前便有高人指点,不日后,会有一群仙人而至,果是如此,果是如此呐。仙君果真是仙君,一眼便知晓我所说为何物,若想得那开光之物,虚先用精血开光即可。
而贫道的开光之术,便是依靠这参天大树。”
“高人?”
道长却并未回答晏初所言,晏初却又反问道,“那道长可是看出了我俩乃仙身所出?”
随着她的话音刚落,道人微微一笑,笑得极尽猥琐,唇边的水迹隐隐泛着光芒,让人心下一寒。身后的青云此时伸出了手来,悄然搭在晏初的手臂之上,就等若有突发状况,便可一把将她护在自己的剑气之下。
这道长,实属不对劲得紧。
道人笑了笑后,自行擦了擦嘴边的水迹,“快快快,两位快请,只需滴上仙血,便可保这一方土地平民平安,相信仙君们亦是不会有所顾虑才是。也就仅仅是一滴精血罢了。”
青云闻言,一动不动的。然而道长的目光是紧紧锁在晏初身上的,似乎青云是否行动,滴不滴血皆与他无关一般。晏初倒是扯唇一笑,浅浅的道了一句,“好啊”
说完,当真便拉高了袖子,露出大半截白皙的肌肤,平摊的手掌上头,只见道人微微一挥手,便见一滴血珠从她指尖凝练而出。
道人看着那滴血珠的神情都变了,似是十分的饥渴。他急不可耐的将血珠融入了那方土壤之内,他见血珠滴落下去之后,立马神情一变,仰天大笑起来。
脸还是方才那张脸,只这人神情却大不相同了。
“两位神君,贫道为你们准备了一场丰富的盛宴,一同出席,可好?”
青云早已站在了晏初身旁的位置,持剑的手微微打横,平举在身前,即便只剩寥寥无几的神力,然则对付一个乾道,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你得先问问我手中的剑!”青云双目冷冽,手中之剑,剑气凌然,凶杀之气直欲破鞘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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