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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目光不再闪避,直视而上,故作镇定的笑了笑。然而容凡的神色一反常态,十分清淡的模样,抿着唇不说话,让她内心十分犯怵。
她又为何犯怵?她何时在容凡面前如此怂过了,当是没有的。然而她笑不过半刻,容凡的指尖便伸向她的左眼来,她反射性避开,却见他并没有再进一步,而是定定将她望着。
“你,是当真以为我看不见?”容凡直截了当的一言道出,目光犀利,“你瞳仁之中,根本便没有万物的倒影,你又是如何视物的?”
倒影?是她疏忽了,她竟是没有料到这一点。自己双目无神,所见皆靠的是心间那脉,老祖的心眼之术,本以为自己行动已经十分自如,当是在容凡面前能瞒天过海,未料,还是瞒不过他。
她眨了眨双眼,喟叹一气,“不错,那日醒来之时,便双目失明了。”
容凡双眸也跟着狠狠一闭,轻轻叹了一口气,“为何今日方说,莫非师父以为,我一日不察,你便可一日不说?你又可知,你脖颈之上的根本就非我发丝,诳语,也终有一日是要被揭穿的。”
四周的清风,拂过她的眉睑之间,却似含沙之风一般,让她微微红了眼眶,然而张了张嘴唇,却并未解释什么。
“师父,你去求如之山时,遇险后,想到的便是如何脱困罢?你可曾有那么一瞬想过我?即便是你身负重伤之时,可是会第一个会想要来向我告之?”
她微微开启的双唇,将他凝望着,想说些什么,似乎多是苍白无力的语言。
“我……”
容凡将下袍拉好,平整了一下,垂下了眼眸,静静地起身,迎着阳光,微暖的阳光顺着他的脸庞打下,漏在了她的指尖。
“师父,令牌好生收着,发丝我回收了,这次用的是……”他微微侧眸将她看了一眼,话未道尽,便迈步走开了。
“等等,既然进来了,不若去茅屋那,我给你做一顿膳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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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陋的茅屋内,容凡抬头可见,稻草画得有些稀疏,导致阳光从缝隙中点点穿透进来,而那门扉,更是不堪入目。晏初初初画这茅屋作为避难所之时,何曾想过她有一天需要操笔从业。
画工不良,亦不能怪她。她素日里又何曾去留意过一扇门,其上需要画些什么东西不是?一块门板,便够了。桌子,一个立方体便行了。
容凡便坐在只有几根木条搭建的桌凳之上,看着桌上那盘似乎是菜肴的物什。竟是二话不说,抬手便要拿起筷箸而食,晏初知晓,容凡鲜少吃这些东西,今日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台阶而下。
望着对面的容凡垂下的眼睑,左眼的泪痣十分的显眼,衬上他白皙的肌肤,让人觉得有一股纤细的错觉。容凡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抬起了眼眸,将她的目光撅住,唇上仍然泛着油光,她却无端觉得风雅极了。
“今日是你生辰,师父没有准备什么,这里有我去凡间之时,买的糖人,还是按你的模样亲自做的,便想今日交予你。”
说完,便见她从乾坤袋拿出了一个金黄色的大糖人来,足足有半张桌子那般大。容凡这才又微微一笑,一双凤眸盛满了暖意,伸手接过糖人。
糖人的糖丝是用山楂黑糖所拉,金黄色里暗藏了一丝暗红的绯色,看上去十分的炫目。他垂眸看了一眼糖人那张大饼脸,如何看如何不像他,仅一双凤眸以及那颗泪痣十足的像。
“师父有心了,这颗痣,点的真像。”容凡扯唇一笑,似是十分喜欢的一直端详着,半响舍不得吃的模样,让晏初十分的心满意足。
“当是,那日我落笔之时,便怕这颗痣粗了不行,细了也不行,好在我画工了得。”说到此处的容凡,自动忽略自己所坐的凳子只有几根竹板,唇上淡淡的笑诚然是十分愉悦的。
“师父,我亦有东西送你。”说完便是晏初一脸期待的神情中,从储物戒中抽出了一个铃铛来。她与容凡曾商讨过,因她早已不记得自己生辰,便约定了,容凡过生之时,便是她的生辰,二人协伴而过。
那么多年来,亦算是二人陪伴彼此度过这日特殊的时刻。
晏初一双杏眸如若不是因那阴煞之毒,此刻定当是十分水灵的。她有些遗憾的结果铃铛,铃铛入手温润,不知是何玉石所制,她双眸中所见的是一片灰白色。
“这……是什么颜色的?”她声音有些低,但是容凡听见了。
早在她双目无神却能视物之时,他便猜到应是那日他候她之时,老祖给她开了心眼。现下更听她如此询问,便深知所猜不假。便在她将项圈颜色误认之时,他便心下了然了。
上次他用的是他的发丝,这次,他换成了他的龙鳞,通体呈暗红的纹路,然而她却将其误认为是青丝。他叹了一口气,也低低的答道,“青白色。”
“可是那和田玉?”
“正是”
她一猜便猜到了,也就只有柴上仙那处,有这来自上等玉石的小玩意,稀奇古怪多得很。
铃铛十分的小巧,尚未及半个掌心那般大,然而她拿起来摇晃了几下后,便奇道,“为何铃而无声?”
容凡却笑得有些纵容,“非也,我却听得见”
晏初:“?”
容凡见她一脸疑惑的神情,也没有多加解释,她低头又去瞧铃铛,这里头根本便无铃心,又怎生可能会有铃声?但瞧容凡一脸和熏的神情,又不似作假。此时,耳边便又听他缓缓而道,“当有一日,师父听见这颗铃铛有了声音,便知我所言不假了,我亦愿师父能早日听见这铃声,清脆悦耳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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