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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不过十步之余,白壁柱后的另一身影便蓦然现于眼前。
颀长的身躯,宽阔的肩膀,长垂的青丝喜用一根藤蔓绞起,除去那容凡,又有何人。见是容凡,不知怎地,她竟不知不觉缓下了脚步。
他近来,似对自己颇有视而不见的态度,让她也不由自主的觉得不知如何与他相处。她本觉得只是小事,但在容凡眼里似乎不这般想。
眼瞧着秦姑射笑靥如花的和他在交谈着,她便觉有些尴尬,前也不是,退也不是。心道,还是先行离去的好。
于是,便转身欲走,就在此时,便听到秦姑射不大不小的声音传进了耳里。
“你如何看晏初的?”
“看师尊?性子坦然,但又不够世故。”
晏初听到此话后,竟是背对着他们慢慢停下了脚步来。自己也不是有意要听,实乃是他们谈话之声过于洪亮不是?而后,她竟是一个闪身,不自觉的躲在了一颗参天大树后。
她此举也并未算是行那帘窥壁听之事,实乃,仅仅只是赶了个巧。
“你知道,我并非此意。”接着秦姑射便又追问了
秦姑射果然甚得她心,她亦不过想从容凡口中多听听,关于他对于自己的赞赏之意。
“喔,那天女又是何解?”容凡似是不解,但语气却带了些玩味,不知为何,晏初内心竟像是漏跳了一拍般,竟有些紧张起来。
内心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来,此番对话……
“我何意,难不成青提君一颗玲珑心还看不透?此地便也你我二人,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我飞狐一族,自古便是天狐,只我不屑作那天狐之位,究其为何,相信青提君也深知其缘由
明人不说暗话,我便直言了,我对青提君颇为中意,也想全了飞狐一族之愿,若是青提君愿意,我亦可屈尊嫁入天家。
只,不知青提君对你师尊,是何看法?传言,你对万事皆无感,然而区区几日来,我深觉传言不可尽信。起码,对于你师尊之事上,我倒是觉得你颇为上心。”
容凡闻言微微偏了偏头,目光幽深,似是观那碧叶莲花的清濯之意,又似是看那蜻蜓立上头之感,更像是看那参天古树的婆娑之美。
“你与我,不外乎一个利字。我与她,亦不过只是师徒之情。”清清淡淡的两句话,却若冰珠一般,摔落在晏初的心间。须臾之间,不过是一句话,竟让她忽而觉得这盛夏的午后,便变得烦闷起来。
甚至,觉得清风拂过之处,亦有寒意。她原只是想,为何他就生气了,她……她可是无意的。为何,内心有些小委屈。而这些委屈,竟让她有些难过?
她深吸了一口气,轻轻一叹,今日真是不宜出行呐。
她回到厢房内,往床榻一躺,便寐了三日有余。醒来之时,内心十分的平静。竟似觉得没有许久这般睡过一觉了,以往时日也多,亦不知自己为的哪般,竟是整日精力充沛。
而如今,闲下来的自己,整日整宿的便只想躺着。
桌上的云雾水镜,在一闪一闪的亮着雾光。那是容凡三日前差洲际府主送过来的。
“青提君让我转交给你,他说有急事,需走开几日,若你有事,便可用这个传音于他。他身上的铜铃凌镜可与之相通。”
“好”接过云雾水镜后的晏初,有一时的恍神,连秦姑射来了也没有察觉。
“给你。”晏初望着秦姑射递过来的锦盒,锦盒一眼便可瞧出,是用上等的大红酸枝木所作,红而不艳,光泽感十足,一看便是有些了年头的锦盒。
“这是?”
“青提君让我转交给你的”
晏初:“?”
本来有些沉闷的心情,瞬间便被点燃了,他是不是有些……幼稚?她暗暗咬紧了牙关,接过锦盒。在秦姑射强烈的目光注视下,她打开了锦盒。
一杆干根三尺有余的小木根被放在里头,一阵芳香扑鼻而来。
“这,这不是川白芷吗?青提君竟是拿这上等的红酸枝的锦盒装这玩意儿?”
晏初拿起川白芷,这不是解寒消痛之用?倏尔,她抬起自己的指尖,昨夜被冰莲所伤的伤口一直久久不愈,伤口整夜皆似有一道道冰冷的虫蚁在啃咬一般。
显然,秦姑射也留意到了那道口子,心里十分不是滋味的,“看不出,这青提君还是一个嘴硬心软的。”
说完,也不等晏初反应过来,便迈着步子走开了,走没几步,又跺着脚,重重的走了回来,从怀里掏出一枚金丹。
“你把这个吃下去。”
“这又是什么?”怎生今个儿个个都赶着给她送药?
“不瞒你说,早几日我便对你下了毒,青提君也曾向我讨药,我不过三言两语,便将他瞒了过去,今日,我要解开你的药,是要和你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决斗。”
晏初微微吃惊的神情表露无疑,想起初初相见,二人对立的立场,她若向自己下毒,也未免不无可能。然而,让她吃惊的并非是自己无所察觉,而是,容凡一早便知,还曾向她讨过药?
为何,容凡却不曾对自己透露过半分?
他这人,似乎一直皆是如此。做他认为对的,且不曾向人示意。
“他这徒儿,还真是称职。”
“别啰嗦,快吃了,我不知你和他究竟发生了何事,但是如此扭捏不是我的做派。我欢喜之人,拒我于千里,我总觉得与你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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