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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姑射此时却反常的轻蔑一笑,“这玩意,我自是瞧不上眼的,我只是在此候一人。”
容凡玩味一笑,背后的人已经开始慢慢朝一边滑落,他只得动了动身子,将她揽入怀中,看着晏初昏睡的脸庞,染着一层红艳的颜色,倒显得有些可爱。
“神君为何不继续问了?”她眼瞧着容凡对那小官的态度,便有些生了疑。“这小官的眉眼,虽生得十分丑陋,但亦算有些憨态。”
睡梦中的晏初,似乎听到此言一般,竟是哼哼唧唧了几声。
“趁着我未发怒之前,我要的物什,你给予我,我不会为难你。”
秦姑射闻言挑眉看着容凡,“传闻中的青提君,谪仙君子,谦和有礼。今日一见,却觉与传言不同呐。”
此时山泉叮咚的声响不绝于耳,从湖面吹来的清风,拂动晏初束起的发丝,缓缓飘散在容凡的指尖上又滑落开去。
“你以为,我真不知你是何身份?我不过是敬应元天尊一道薄面。”容凡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娓娓道来,竟让对面言笑晏晏的女子,一下就黑下了脸。
“你究竟是何人,怎生会晓得我狐族此等秘密?”秦姑射说道此话之时,满眼的厌恶藏都藏不住,似心中的秘密便似一片污秽一般。
“我是谁不重要,尔等闲事,我亦无意参合,只你动了不该动的人。”
“你那水官不过亦是一介俗人,经不住我三言两语,便被我迷得晕头转向了。我劝青提君,用人,还需再谨慎一些为好。”她冷冷一笑,转而道,“神君若是不想躺这趟浑水,还是早日归去的好。”
“我指的不是他。”
秦姑射撇开的脸庞,此时听来也不解的转向容凡,“你可是指这小官?”说完,便指向容凡怀里的晏初。
“甫到洲际之时,路过那山泉路,泉上之花的花粉可是尽数倾在她的身上了?”
秦姑射讶然,她未曾料到,连她这一道他竟也一并识破了,此时此刻,她的手脚有些发凉,容凡虽面色和善,然而一字一句,皆让人觉得心机颇重。
容凡似料到秦姑射无话反驳一般,续道,“泉花的解药予我,我便放你离去。”
凡中泉花之人,心智会慢慢退成幼龄之童,而启动这毒素的便是笑容。最是笑靥如花,毒素便流转愈快。
“你若信我,便在此地留宿几日,解药并不在我手上,族里长老为了制衡天宫的势力,遂留了这一手。”她此时神情平静,似褪去一身的伪装般,眉目间竟是多了些许的沧桑来。
“至于,紫金蚌珠,还需神君借用一段时间,届时,定双手奉还。”
容凡似知她是为何而用,道也没有为难她,只轻轻一点头,便连同晏初消失在原地。
*
晏初歪着脑袋被容凡背在身后,被酒气熏得发红的脸蛋枕在他宽厚的后背。他肩头的衣襟处,还被撕开了好大一个洞。她忽而打了个酒嗝,微微张开了双眼,瞧着衣襟上的大洞,还伸手戳了戳,察觉自己一颠一颠地被人背着行走。
“你是何人?”
容凡没有吭声,拉了拉她抠他衣裳破损之处的手掌,将其放回原处,继续背着她向前走着。路上的泉花鲜艳得如同泣血一般,配上清泉,形成极为强烈的落差。
“我知道,你是……荧惑,你不是说再无可授之事?可是我怎么觉得,你其实还有很多事可教予我,是否怕我超越你火德星君的地位?
哈,也是,我可是当年一战成神的人,师父呐,你把我赶出了彤华宫,便是要断了这师徒之情罢……自从我收了小徒儿,想起你的作为,便觉你当真无情得紧呢……”
晏初初初说得雄赳赳气昂昂的,后越说越小声,最后便又轻言细语,似喃似诉起来。
容凡往上颠了颠晏初,前进的步伐未曾停滞,只眉头慢慢的皱紧了,良久,喟叹了一气。若是有一日,她所想所料,均是足以摧毁她的,她又该怎生是好?
第6章 百妖宴·肆
晏初是被阵阵婉转的鸟啼声唤醒的,她皱了皱眉头,鼻间充盈着满满山泉之气,让她觉得甚是舒畅。于是,她舒展了眉头,缓缓睁开了眼眸。
朵朵淡粉嫩蕊正悄然绽放着,绿荫遮天,偶有晨曦从细碎的叶缝间穿透下来,暖暖打在自己的脸上。她伸了一个懒腰后,忽而顿住了动作。
“这里?”
她一把坐起,果然,自己正躺在屋外的地上,嘴角还有未干的水迹。她抬手擦了擦嘴角,又拍了拍手臂上的细沙。前头那座小山泉时不时还喷溅出一些水花溅在自己的身上。她身后大树那处,传来容凡的声音。
“醒了?”
她回头望去,见容凡屈膝靠着参天古树坐着,脸上神色温和,见她回首,便又是一笑。
她努力回想起昨夜之事,却发现记忆停留在她饮了一杯琼浆,再过后的便无甚印象了。她有些迟疑,又不甚确定的看向容凡。
“我昨夜可是醉了?”
看他点了点头,她也并无意外。昨夜自己做了一场又一场的梦,像极了大醉一场,自己胡闹一番后的发泄,更像是把这一生的梦境都给跑遍了。
“那你怎能任我躺在此处!万一,这里野兽凶猛,亦或者半夜骤雨急下,那又该如何是好?”
若是容凡座下的玉童在此,听闻晏初如此说道,定又会被气得脸色发青状。且不说此处是何处,若真有野兽出没,定也是它们害怕得窜逃,又怎生敢惹润泽君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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