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是厌世男主(穿越 修真)——双速十七(
他们之间的对话刚刚说到这,恰好走到了众多门派掌门长老聚集之处。
咳咳,人群正中的一位白袍中年人轻咳了几声,对着顾君烛拱了拱手:这位老前辈可是乾卿宗的主事人?
拜见前辈,顾曦上前一步,躬身揖了个重礼。
乾卿宗现如今的主事人是我,乾卿宗的少宗主,顾曦。
少年人眼眸漆黑明亮,模样清秀俊朗。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望过来的时候,眸光柔和煦暖,如晨曦初升的阳光,让人由不得的整颗心都跟着安静平和下来。
中年男人心中暗赞,好一个温润清隽的少年郎。
顾少宗主,中年男人也抱拳回礼:我是洪绍排谷的长老,此次前来乾卿宗叨扰,是为了确认前来参加生辰宴的各位弟子的安全。
可否请顾少宗主告知于我,洪绍排谷的众位弟子现在身在何处?
众位不必担忧,顾曦昂起胸膛,以灵力将声音传远,朗声说道:前来乾卿宗参加生辰宴的众位宾客,现在安然无恙。
所有人都被保护在乾卿宗的宗门内,等到三个月后宗门开启,众位便可与门中弟子相聚。
让诸位近些日子平白受了这许多的惊扰,心中委实过意不去。待到三月期满,乾卿宗定当携厚礼登门,向各位赔礼致歉。
小子们先在这里向各位前辈赔个不是了。
说完,深深地揖了一躬。
身侧的贺成渊也跟着顾曦一起,身体前弯,将头深深低下。
两位少年神情肃穆,用最深的礼节,表达着他们最诚恳真挚的歉意。
来者是客,他们乾卿宗作为主人,没能让客人欢喜地来开心地走,那就是他们的失责。
即使那些黑衣人的出现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即使他们为了保护宾客的安全已经付出了最为惨痛的代价。
可这些全都是借口。
他们不想说任何借口。
快起来快起来,乾卿宗的两位小公子真是太客气了。
是啊,知道了门内弟子无恙,我们这心也就算是放下来了。倒也用不着什么厚礼,到时候让顾明远亲自提着猴儿酒来青玄峰上找我就行了。
老古说得对,出了这样的事,你们乾卿宗才是损失最惨重的那个。厚礼是真的不必了,到时候如果重建灵越峰需要我们出力,直说就好,我们西山派的汉子一个个力气大得很,扛几百斤的石头跟拎小猫似的。
天灾人祸不可控。
那些本就与乾卿宗交好的门派,听见门中弟子性命无忧,心中松了一口气,并不打算向乾卿宗进行任何追责。
所有宾客安然无恙。
这句话虽然简短,可背后所代表的沉重含义任谁都能明白。
他们刚才一路从山脚上来的时候早就亲眼瞧见了灵越峰的惨状,也嗅到了空气中挥散不去的血腥气。
虽然没有看见尸体,也无从知道那天灵越峰上到底是怎样的光景,可光从留下的痕迹就知道那绝对是一场伤亡惨重的血战。
既然宾客们全都安全。
那么在血战中死伤丧命的就只可能是乾卿宗的弟子了。
而在这样惨重的死伤里,又有多少代价,是为了保护宾客才不得不做出的牺牲呢?
顾少宗主,刚才你说的那些不过都是你的一面之词,凭什么让我们信你?眼见氛围明显变得和睦,星天派的掌门突然阴阳怪气地开嗓。
说不定这一切都是你们乾卿宗自己在背后捣的鬼,装作有敌来袭的样子将一众宾客带到乾卿宗宗门内洗脑,以此来套取各个门派功法情报,并将潜力超绝的年轻高手用秘法将灵根损坏,摧毁他们的修仙之路!
此话一出,震惊四座!
卫掌门何出此言?
卫掌门此言差矣,乾卿宗已经在天下第一宗的位置上稳坐多年,宗内超绝功法不计其数,有什么必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呵呵,星天派掌门摸了摸他的山羊胡子,脸上笑容阴险:稳坐多年不代表从今以后也能一直稳坐不动吧?
谁能保证自家弟子每年都能在修真大会上拔得头筹?
所以要我说,灵越峰遇袭的事情,根本就是乾卿宗为了能够在接下来的百年之内一直稳坐天下第一宗的地位才耍出来的阴险手段。
顾曦这小子看起来态度好像真诚的不得了,实际上就是想用这种低姿态将各位先麻痹稳住。
否则,年轻人,年轻气盛。
乾卿宗为了保护其他门派的宾客死了不知道多少人,他能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过去了?
甚至还反过来要给你们赔礼道歉?
不应该涕泪横流,控制不住情绪地向各大门派哭诉乾卿宗的惨状才是正常的吗?
你们不觉得这样才符合一个十四岁小孩的心态吗?
他越说越激动,几乎要振臂高呼。
各位,你们想想你们十四岁的时候都在干什么,都在想什么。
如果门派里的师兄师姐在你眼前去世了,你们怎么可能保持冷静?
所以啊,这根本就不是一次意外的遇袭,而是乾卿宗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星天派掌门一脸笃定,言之凿凿,语调越说越高亢激昂:等到三个月之后,众位门下的弟子表面上看起来溜光水滑,实际上里面早就变得破破烂烂,再难堪大用!
乾卿宗这种邪门歪道
他话还留在喉咙里打转,身体就像骨灰一样洒落了。
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突然到,站在星天派掌门周围的那些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脚面上被淋了一鞋子的骨灰。
还有谁急着投胎的,不需要费那么多话,顾君烛的眉头紧紧地蹙着,看着那一地深灰色的齑粉,眼神中闪现过极度的不耐烦。
直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速死。
第85章 没关系的
见到了星天派掌门的下场,那些想要趁乱搅弄局势的门派,没有一个再敢异动。
他们倒是想动,可脖子刚伸出去,脑袋就自己往回缩。
修仙修仙,修的就是成仙成圣,长命千万岁。
顾君烛不仅软硬不吃,杀人随意得跟剁菜似的,谁还舍得白白把命往上送啊。
还有谁想说话?
顾君烛被星天派掌门气得余怒难消,大乘期的威压洒水浇花似的往外扬,压得在场众人都挡不住地发抖。
南海派,告退。
地沟幽谷,告退。
天擎门,告退。
纺宗,告退。
因为有这尊老祖宗在乾卿宗坐镇,灵越峰上的事端总算是顺利平息下去。
单纯前来确认弟子安危的门派众人,下山最早。
其次是想来看乾卿宗笑话的,转了一圈发现没什么乐子,就也无奈陆陆续续下山了。
最后是跟乾卿宗不对付的,即使有顾君烛在场但还是心存侥幸,想着趁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挑出一些事端。
可却因为鬼鬼祟祟惹人眼烦,气得顾君烛直接释放出大乘后期的威压,把这一众妖魔鬼怪都给轰出去了。
灵越峰上恢复寂静。
顾君烛沉默着坐在破败的大厅正中央,顾曦和贺成渊站在他身侧,等待老人开口。
刚才顾曦和贺成渊本想也跟随人群一同下山,却被顾君烛喊住。
见顾君烛此刻沉默不语,顾曦微微俯身:老祖宗,您要跟我们说什么?
听见顾曦的发问,顾君烛长叹一口气:我要说的,就是我们之前没能说完的那件事。
为什么数千年来从没有人能够飞升仙界。
这是顾曦第一次在老人的眼神中看见悲戚。
他很小的时候就听顾明远讲过,老祖宗是乾卿宗最大的靠山,是整个修真界最厉害的人。
如果真的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麻烦,就去请老祖宗出山。
只要老祖宗没有闭关,肯露个薄面,那就算是把天捅个窟窿出来都用不着害怕。
可这样的一个人,眼神里竟然显露出疲态苍凉。
这让顾曦心中不免滑过不好的预感。
老人手里握着一壶灵越峰特有的猴儿酒,拔开壶塞,仰头咕咚咕咚地喝了好几口。
晶莹的酒液顺着嘴唇流下来,滴在前襟,打湿一片。
酒气在房间内弥漫,香味醇厚幽远。
他深吸一口酒气,随后低吼一声:痛快!
于是,眉眼终于恢复了原本的锋利。
凡间之上,根本就没有仙界。
顾君烛一张口,就说出令人震撼不已的话语:飞升等于死亡,这就是我闭关多年所得出的结论。
顾曦被惊得有些磕巴:您,您怎么会这样认为?
当年因为轩辕沽前辈在洛子峰白日飞升,所以才有了十年一度的修真大会。按您现在的说法,难道轩辕沽前辈
没错,顾君烛的手指紧紧捏在酒壶上,指尖泛白:想必当年他也是隐隐有所感悟,所以才会主动以一己之力镇压整个修真界,使得自己元气大伤,成功从原本的大乘后期降到了渡劫后期。
只不过,最终还是没能逃脱天命。
天命这个词,从顾君烛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显得分外沉重。
这是凡间最强者所预见的未来。
一条注定通往着毁灭和绝望的未来。
气氛变得压抑,顾曦深思片刻,开口问道:老祖宗,天命到底是什么?
顾君烛摇头:不知道。
他的神情有些痛苦,一只手敲打额头:我参不透天命,小豆豆,我参不透啊。
参不透的天命么?
顾曦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
掌心仿佛还留着变成凤凰那日,烈焰灼烧时候的滚烫触感。
拇指上套着的指环,是贺成渊送他的生辰礼。
食指摩挲指环,温润的触感下,熟悉感变得更重,好似这枚指环在很久以前就是属于他的东西,现在只不过是再一次地拥有。
他近来脑海里总是会出现一些熟悉的不熟悉的回忆,有时候让他甚至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梦境还是在现实。
他似乎拥有另一份回忆,另一份人生。
梦里的他是凤凰鸟妖,被所有人恐惧,厌恶。
却有一个单薄瘦弱的背影一直站在他身前。
小小的,冰凉的,苍白的手,紧紧握住他的手。
好像永远也不会松开那样紧紧地握住,带着他一路向前奔跑。
老祖宗,顾曦轻声问道:您之前说我身体里的血脉,可能事关前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君烛幽幽地发出一声长叹:我连自己的这一世都尚且无法参透,又哪有本事看得出你的前世呢。
他好像一瞬间苍老了很多,伸手拍在顾曦和贺成渊的肩膀上,语气疲惫:你们不是已经找到了有关生辰宴上来偷袭乾卿宗的黑衣人的线索么,赶快下山去追凶手吧。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再没有其他的了。
***
拜别了老祖宗,顾曦和贺成渊一同沿着山路向下走。
贺成渊,我们追哪个?顾曦看着手里的请帖,有点犹豫。
最中间的吧。
为什么?
直觉,贺成渊话说得一本正经,神情冷清自然。
顾曦:
被这不靠谱的回答给气到,顾曦抬手对着贺成渊的后腰拍过去,手伸到一半,硬掰着缩了回来。
差点忘了贺成渊身上有伤了。
算了。
这笔账他先记下,以后有机会必须讨回来。
正如刚才顾君烛所说,他们确实找到了有关黑衣人的线索。
这也是他们没有在出事后第一时间选择飞鸽传书,而是让各大门派前来乾卿宗亲自确认消息的原因。
山上所有敌人都被护山大阵灭绝,乾卿宗和众位宾客又被困在宗门内,这也就意味着灵越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除了顾曦和贺成渊再无第三个人无人知晓。
为友者需来到灵越峰亲自确认弟子安危,为敌者需来到灵越峰亲眼探查当日战况。
至于如何分辨是敌是友
明明在宾客名单中出现过名字,但是却与现在被困在乾卿宗内对不上号的人,果然又来了灵越峰上打探消息。
乾卿宗生辰宴的请帖,并不是一张普通的纸,而是记载着每位来场者的神识印记。
每个人的神识波动都不尽相同。
即使是一母同胎出生,长相一模一样的亲兄弟,亲姐妹,在神识的波动上也肯定会有所差异。
这样的做法不仅是为了拦下那些试图骗吃骗喝的人。
最主要是拦下那些心怀不轨,意图冒名顶替,又或者是试图伪造请帖混入场内,兴风作浪的人。
乾卿宗布下那么严密的防守居然还会遇袭,除了来场宾客中有负责接应的内鬼,实在是再想不出其他可能。
看这样子,修真界的各大门派里,很可能还有更多我们不知道的敌人潜伏在里面。
一想到这,顾曦只觉得脑仁都在发疼:我们起码需要查清楚这些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在修真界各大门派内潜伏的,以及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原本以为一切都只是单纯的剧情控制。
可现在却似乎变成了一个策划了多年的缜密阴谋。
这个事实让顾曦心里忍不住有些焦躁。
他努力把这些情绪都狠狠地压下去,就像今天在各大门派面前得体应对的时候一样。
得体到没有任何人能看穿的伪装。
手里把玩着请帖,顾曦笑着调侃:贺成渊,你说选中间的,那就选中间吧。
看名字应该是个小姐姐,也不知道你这臭流氓想对人家做什么,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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