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世冤家结婚后我离不掉了(穿越)——寒
若放在从前,余殊大概要弯弓扣弦,朝身后射一箭警告。
奈何时代变了,打架斗殴犯法,林放还投胎投得比他好。
一夜过去,余殊已经从刚得知真相的巨大震撼中走了出来,一旦将从前的事回忆一遍,林放就是庭雁这件事就容易接受得多。
冷却了一整夜,他心里的震惊、愤怒已消逝了大半。他本是历经过生死悲痛之人,倒不至于再为这点小事伤神太久。
不过就是重新考量他和林放的关系罢了。
前世的遗憾,他虽不过分怨恨林放,却已不想与他再有多的纠葛,免得相处时想起旧事,平白惹人难受。
结婚协议的合约上定了三年之前,于他而言还是太长了些。要想和林放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得先过余家这关,由祖母或者四爷爷出面取消商业联姻才是。
他好不容易表明态度,磨得四爷爷稍许心软,林放就不请自来了。
算了,干脆装死好了。
余殊抱着被子打了两拳,林放虽然混蛋了点,但总归不能干出破门而入这么没教养的事情吧。
门外的声音清晰可闻。
祖母:放放怎么还在门口站着啊?
林放:殊殊好像睡了,我等他醒过来吧。
祖母:最近公司是不是太忙了,我看你好像比上次见瘦了点。
林放:昨晚没休息好。
祖母:别再门口站着了,和殊殊一块儿休息吧。
余殊:???
毛线?
林放也太心机了吧,故意用这种低低的口吻说话,骗得祖母也向着他。
可恶!
门锁转动,余殊扯着被子来不及做出安睡的样子,只好将被子蒙在脸上。
祖母的脚步走远,而林放在他床前停了下来。
被子蒙着眼睛,会不会一看就是装睡?
林放要是知道他醒着,也不知会做出什么反应来。
余殊正胡思乱想着,床沿一软,塌了下去。
他屏住呼吸,没做出反应。
下一秒,林放在他旁边躺了下来。
没有预想中的道歉和辩解,林放只是躺在他旁边。
甚至没有扯他的被子,没有靠他太近。
林放身上香水味浓烈得很,若不是房间里开了窗能通风,余殊大概想将他扔出去。
余殊实在不知道该和林放说什么,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他。
喜欢了太久,捧在手心里,放在心尖上,昨晚在情绪紧绷下对他说出恶劣的话,已经消耗了余殊太多力气了。
无关软弱和认命,他总归是舍不得庭雁。
否则当年困于叛军,余殊想要苟活并非难事,他当初自我了断,唯一的原因,就是不想让庭雁为难罢了。
余殊蒙着脸,身旁林放的呼吸逐渐变得很轻,频率也低了很多。
像是睡着了。
余殊扯下被子,侧过身子看他。
林放闭着眼睛,睫毛羽毛似的盖在眼皮上,下巴上青色的胡茬没来得及修理,脸上是藏不住的疲惫。
余殊还是头一回见他如此狼狈不修边幅的模样。
他昨晚做什么去了,没睡觉吗?连衣服都没换
好歹也是来余家见长辈,这么不注重形象的吗?
林放睡着的时候,眉眼不似醒着时锋利,嘴唇随着呼吸轻微开合,整个人看起来安静又温柔。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余殊才意识到自己情不自禁笑了。
平心而论,余殊刚穿到这个时代时,其实是想过,若林放也能穿过来就好了。
他上辈子活得艰难,空有抱负才能却无处施展,只能沦为一枚废棋。若有幸重获新生,有一个新的开始,那该有多好。
房间里开着窗子,一直有冷风吹进来。
林放就这么躺着不盖被子,一会儿肯定要着凉的。
余殊坐起身,拖过自己的被子,往林放身上盖了点。
被子刚搭在林放身上,他似乎就动了一下,睫毛颤了颤。
余殊意识到不对劲,可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林放抬手箍住腰,被他拽了下去,隔住被子抱着。
脸贴在他微热的颈脖上,嘴唇几乎亲了上去。
林放睁开眼睛望着他,眼中是藏不住的惊喜。
猝不及防的变故激怒了余殊,挣扎着要起身,装什么装!起开!
林放按住他不动,固执地抱着,余殊更觉不爽,使劲想推开。
如此近距离地贴着,香水味里有股奇怪的味道散了开来。
酒精?
林放身上好大一股酒味。
他喷那么多香水,是为了遮掩宿醉的痕迹吗?
余殊没再动,任由林放抱着他,问:你喝酒了?
难怪他眼中雾气重,说话也慢吞吞的。
怪不得刚刚祖母用那种哄孩子的语气与他说话,应该是看出来林放正醉着。
二十七岁的老男人了,又不是当初美貌可人、身世可怜的小质子,装什么可怜。
他又不吃这套。
林放平时就话少,喝醉后更甚,只抱着余殊不撒手,也不说话,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余殊懒得和他计较,他嘴上说着不在乎,若林放昨晚真对他不闻不问、睡得安稳、盛装出席来找他,他大概会更生气吧。
把手给我放开,外套脱了放旁边,盖好被子然后睡觉。
可能是觉得自己愿意跟他说话了,林放眼中的警惕和试探渐渐散去,乖乖地松开手,慢吞吞把西装外套脱了,往地上一扔,然后盖好被子。
最后用被子把余殊又包了进去。
余殊:
等醒了再打一顿。
现在出气没意思。
林放怀里比平常热乎些,余殊也彻夜未眠,此刻靠在他怀里,困意逐渐上来了。
余殊干脆闭上眼睛,问:你昨晚干嘛去了?
快死了。
余殊:?
他没回头,没做出任何反应,一副懒得听你解释、也不很好奇的样子。
果然,林放也没再开口。
沉默了大约两分钟,余殊憋不住了,用脚踹了踹他。
林放低低地笑了下,声音从余殊脑后传来。
想你,快死了。
余殊:
他就不该问。
余殊自讨没趣,没想到林放醉醺醺的时候是这般热切直白,抱着被子往旁边挪了点,骂道,睡你的觉。
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外头照进来的光,天花板也是夜晚的颜色,不多时两个人都睡着了,静静地躺着。余殊脑袋枕在林放胳膊上,熟睡后习惯性往他怀里缩了缩。
林放昨晚从物业处回来后,迟迟没有睡意。后半夜的时候,索性将年假剩余的报表全都处理完了。
保持着大脑的高度机敏,好过入梦时回想起上一世余殊死前的场景。
此刻却睡得很安生。
余殊封王后,不久就被派去守边。漠北苦寒,后方补给缺失,大梁边打边撤输赢参半,每一场都打得极其艰难。朝廷贪官克扣军粮,迟迟压着不送,林放请命带着援军增援那日,是余殊打得最漂亮的一场胜仗。
两军战至黎明,余殊骑在马上遥遥与林放、与他身后的援军望着,再没比那时更可靠的眼神。
那日三军宴饮帐中,余殊与林放以地为席天为被,彼此倚靠着睡了一个好觉。
梦到旧事,林放将余殊搂得更紧了些。
时至中午,林放便醒了。
他醉时迷迷糊糊,只隐约记得余殊不躲着他了,睁开眼,余殊抱着胳膊往他怀里靠。
熟睡前的记忆朦胧忆了起来,余殊一本正经嘱咐他盖好被子睡觉的模样格外可爱。
林放忍不住倾身吻了过去。
余殊睡得不老实,动来动去的,嘴上突然一阵痒,酥酥麻麻的。
他眯着眼,午后强烈的日光透了进来。
?
林放在啃他?
余殊直接一拳结结实实打了上去。
他半醒着,拳头软绵绵的,林放脸被推开,朝他笑了下,握住余殊的手指吻了吻。
看这情形,应当是酒醒了。
余殊没再客气,坐起来一副要跟他打一架的架势。
林放没一点眼色似的,抱着余殊不放。
余殊又挥了一拳,林放也不躲。他从前就最烦庭雁那副气定神闲、漠不关心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下手逐渐没了轻重,手脚并用地打他。
林放却像是没知觉似的,任凭余殊将他当沙包。
待他停止发泄后才摸了摸他的背,道:不生气了?
余殊靠在林放肩上,暂时不想理他。
心里却觉得有些酸。
林放和庭雁其实有许多不一样的地方。
会服软,会哄他,会像照顾孩子似的宠他。
是因为年长几岁的缘故吗?
从最开始两人还未交往,到后来、甚至是昨天,林放待他都是如此。
方才明明挨了好几下,林放却仍旧像是怕自己受委屈似的哄着。
曾经那么一个清高孤傲的人,为何突然转了性对自己这么好?
我看到那封信了。林放抚着他的脊背,突然道。
余殊脸一红,慌忙坐直了身子,推开林放。
你说你喜欢我。
闭嘴吧你!
余殊捂住林放的嘴,生怕他再说出什么羞耻的话来。
林放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指尖一热,被舌尖扫过。
余殊一个激灵,受惊似的弹开。
林林林放这样好可怕
余殊抱着手指,想搓掉刚刚林放舌尖扫过的地方,软糯的触感却依旧停留在指缝中,你混账
林放却一脸真诚,得逞、玩笑等情绪并没有出现在他眼中。
殊殊,我好开心。我没想过你会这样喜欢我,现在没有,从前不敢想。就因为上辈子洗不清的孽,你就要甩开我吗?
余殊一怔。
林放是什么意思啊
只是一封不成体统、表明心迹的信,至于有那么开心吗?从前不敢想,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很期待自己喜欢他吗?
余殊有点凌乱,鹿角撞得他心里发慌。
说完全不心动是假的,只是余殊心里涌过一丝不真实。
林放太能忍了,余殊阅历丰富,却依旧很难看穿他的眼神;更别提如今他凭借过硬的演技,已成为内地电影区标志性意义的男星。
林放会不会是诓他的
大好男儿做了男妻被困在府中,无论是谁都会抱怨的。
况且从前庭雁,确实从未对他说过喜欢,也不亲近。
林放对他,当真就没点恨吗?
他从前的忽远忽近、此刻的倾心,到底哪一种才是伪装?
余殊眼中蒙了层雾,将一瞬间的心动遮掩了。
他轻轻挑起林放的下巴,温声道:我也不是很清楚,要不你给我上一次,我先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第67章
林放微微发愣。
只是一瞬间的犹疑,余殊眼神就冷了下去。
呵呵,果然。
嘴上说着容易,但真要用做的,还是勉强吧。
一试探就露馅。
余殊刚准备开口,示意他可以走了。
下一秒,林放利索地把上衣脱了。
开始解皮带。
余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刚酒醒脑子尚晕乎乎的,林放解搭扣的动作慢得很。
没入下腹的人鱼线漂亮得过分,肌肉线条流畅有力,健美却不夸张。
余殊背倚着床,一副不着急的样子,默默看着他。
实际上已有些心猿意马了。
窗外日光刺眼,一缕缕阳光透过窗户刺了进来。
林放刚将裤腰放低了些,腰间一处图案便吸引了余殊的注意。
他坐直了身子,示意林放别动,这是什么?
林放赤.裸着上身,坦然地望着余殊,仿佛没任何好藏着掖着的,一切都可以同他分享。
隐入下腹的腰侧,刺了一只戏水的鱼。
最近被粉丝小鱼鱼鱼叫得有些多了,余殊经不住多想。
林放说道:你记不记得,我十一岁那年参见了新年的宫宴,阖家团圆其乐融融的,几个与我们一同上学的孩子问怎么不见我母亲。
撕开掩饰的面具,林放有许多话想对余殊说。
余殊听闻旧事,眼中的轻佻与玩味也淡去了些许,浮起柔软的铅絮。
知道他暂时还没放下芥蒂,林放既不问也不强求,缓缓道:二皇子便笑话,说我是岭南的弃子,说我与殿中的皇亲国戚身份悬殊,不配与他们同席。那时你护着我,说
林放顿了顿,故意不言似的,抬眼看着余殊,殊殊,你还记得你说了什么吗?
说什么说!
余殊瞪大了双眼,抬脚踹了踹林放。
林放小时候长得实在太好看了,小姑娘似的,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裳,肩上披着白狐狸大氅,整一个冰雪雕刻出来的美人。
余殊那时得宠,且最看不惯那帮皇子欺负旁人,便以恶制恶骂了他们一顿,拉着林放坐到他旁边,还特孩子气地告诉老二老四,林放以后就是他老婆。
想起旧时干的那些蠢事,余殊恨不得叫脑袋清空。奈何林放记性好得要命,读书过目不忘,记这些琐碎事也不嫌费力。
可真讨人嫌。
林放没再逗他,也没再提那时的承诺,转了话头。
后来你我同席,宫宴尚未结束,你便你带我去了寝殿,想逗我开心、准备了许多吃食我来京城已有一年,无人谈心,那时不知怎的,就同你讲了我母妃,讲她如何难产而死,父兄如何将此事怪罪于我,妾妃与庶出的弟弟如何作践我
一提林放生母,余殊心里便软得一塌糊涂。
他对林放最初的好感源自出众的容貌,再者就是同病相怜的孤独。他也没见过母亲,没有母妃庇佑,后宫的女人没一个不想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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