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世冤家结婚后我离不掉了(穿越)——寒
看过太多狗血小说的许骄阳觉得这样下去对余殊不好。等林放浪子回头金不换了,余殊就只是个遭受舆论谴责的小丑。
他苦口婆心道:你也知道的,不管是不是假结婚,人家办了婚礼、请了媒体是真的,我还听说,林总已经领证了。不管他是否对你有情,你都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
余殊:
看着许骄阳一脸真诚的表情,余殊无比心累。
不过是和林放合住了一间旅店,那屋子大得很,两人还是分房睡的,许骄阳怎么会有这种感慨?他现在是对林放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可当事人都还不知道呀,难道他表现得很明显?
余殊有点方。
连许骄阳都误会了,莫非他的司马昭之心,真的人尽皆知了吗?
许骄阳仍旧一副为他好的样子絮絮叨叨,前座不知前因的出租车司机大叔也加入了规劝余殊及时悬崖勒马的大军。
余殊抿起薄唇,朝许骄阳笑了下,然后打开手机相册,调出一张图片。
是之前在离开结婚登记处的路上,他和林放两人合拍的结婚证。
*
年会地点在余殊和林放住的那家酒店,顶楼约莫一千平,恰好够容纳五百多人。
除了开场舞和几个固定表演,本次年会采用了传统假面舞会的形式,事先还举行了抽签,到场人员需出示抽到的签,并按照上面的装束要求出席。
余殊抽到的是马里奥,他没玩过这个游戏也不认识这个人物,只听许骄阳说是个管道工人,红蓝的衣服配色有点蠢兮兮。
不过看到许骄阳抽到女装、梁旭抽到希腊神话里穿着暴露的爱神,余殊瞬间心理平衡了许多。
余殊在许骄阳和梁旭房间里换好衣服后,看着一身萝莉裙的许骄阳,笑倒在沙发上:哈哈哈哈你好美。
许骄阳黑脸:不要仗着你是总裁夫人我就不敢打你。
余殊:
一提起这茬,许骄阳就气不打一处来,余殊求仁得仁,居然瞒着他。
他知道余殊家里有点背景,具体有背景到什么程度却没概念,毕竟余殊看起来也没有挥金如土,连喝口可乐都开心的不得了,就算余家能和林家沾亲带故结了姻亲,这美差居然落到了这傻小子身上。
亏他还未好朋友误入歧途担心了好几天,怕林总原配闹上门来。
好家伙,原配竟在他身边!
余殊没参加过舞会,以为和梁朝时宫宴一般,有官职有家事的在一旁坐着,身份低微的在旁伺候,跳舞、唱曲、唠家常,倒也安静。
不想他刚进大厅,就被律动的外文歌震到了耳朵,灯光晃得眼疼,赶紧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舞台上,公司新推出的偶像组合在上面跳着舞,台下舞池里不少蒙着面具的人也翩翩起舞起来。原本忸怩的许骄阳也加入了进去,蹦蹦跳跳像只小兔子似的,梁旭过来问了他两句,余殊摆了摆手,说是想自己坐一会儿。
每当这种时候,他都能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像个局外人。
像是找了一具躯壳附身,借着他的眼睛看看千年后的世界,却无法融入其中。
也是,大家都戴着面具,除了事先知道扮相的,谁也不认识谁。
余殊穿着一身五五分的卡通服装,戴了个正红色的帽子,面具做成了眼镜的样子,看起来蠢兮兮的,自然不会有人来搭讪。
吧台旁边的调酒师在炫技,面前摆了一排各式各样的酒水。
余殊觉得新鲜,饮了一杯试试。
余殊没喝过鸡尾酒,觉得现代人真是有意思,能将酒水做的这么漂亮,五颜六色的,舌头上像是有气泡在跳舞。
每一杯都有所不同,创意别致,他一时没注意,多饮了几杯。
也不知过了多久,身前已有一排空杯子了,有个人拍了拍余殊的肩膀。
是个很高的男人。
他没穿奇装异服,而是一件有些复古的西装,像是欧式古典画册中走出来的人物,简单的礼服被他身形衬得格外好看。
那人戴了白色手套,可依稀觉得这双手一定很漂亮,就像他藏在面具后的鼻子和眼睛一样。
余殊扭过头看他,正准备礼貌地对这位替他解围的人打个招呼,却因为灌了太多气泡酒,没忍住打了个酒嗝。
余殊:
对方却没嫌弃,薄唇抿出一个好看的弧度,五指并拢掌心向上,摊开在余殊面前。
我能有这个荣幸,邀请殿下跳支舞吗?
第52章
余殊对这声音太熟悉了,林放一开口,他就听了出来。
只是许久未闻的称谓掷地有声,心上某处角落里的尘埃被纷纷扬扬激起。
从前在王府里,林放常常这么唤他,唤他起居唤他见客,唤他守住本分不要作恶,如今乍一听,余殊倒恍惚了。
眼前人岿然不动,蔷薇胸针反射着耀眼的光,手掌作出邀请的姿势,依旧在等他的回应。
余殊心里嗡嗡,他穿着奇怪且遮着大半张脸,林放能认出来才有鬼。估计是看有员工自个儿坐在一旁怪可怜的,才施舍了点关注。
他穿得实在过分奇怪了,不想林放认出来,只摆了摆手示意不想跳。
林放却一反常态,耐心地等着,面具后的一双眼眸在灯光下闪烁,宛如破碎的星辰。
余殊无法,抬起右手放在林放掌心,语气中有些无奈,事先声明,我不会跳双人舞。
他做好了被林放嘲笑的准备,毕竟对方一身华服,宛若翩翩公子,而他这样的装束从游戏中走到现实,可爱就成了滑稽。
不想林放听到他开口,眼中无一丝意外。
他牵过余殊的手,扣成十指紧握的姿势,领着他去了舞池角落。
余殊不觉得林放没听出他的声音,或是轻浮到与旁人交握手指,努了努嘴道:你是不是早就认出我来了?
林放捏住他的手指挠了挠,一本正经道:是啊,在我面前打了酒嗝还脸不红心不跳的,就只有你了。
余殊立马反驳:我只是水喝多了!
嗯,林放嘴角噙着笑意,下次别再喝这么多了,带你走动走动,免得醉了。
余殊眉飞色舞道:才不会,这种程度的小酒,不在话下。
舞池里吵吵嚷嚷,人声和电子乐的声音混杂着,一刻不停的敲打着余殊的耳膜。
许是怕他听不清楚,林放几乎贴着他的身子,低头在耳边问:想跳舞吗?
林放一身古典黑色西装,凑近时带着好闻的男士香水味道,和余殊口腔中的酒味混杂着,猛烈地冲击着他的感官。
他忽然觉得灯光太晃眼了,想抬手揉一揉,却被面具阻隔,略带委屈地说道:可我不会。
舞会是要求全程佩戴面具的,除了对方认出,不可以直接表明身份,余殊虽不懂,却一直在默默地遵守着。
林放好像不甚在意,松开握着他的手,伸到脑后解开了面具,随手扔在窗沿。
取下遮挡物的一瞬,余殊觉得连呼吸都畅快了许多,抬眼望着旁边都戴了面具的其他人,语气勉强地说:违反规定不好吧?
林放也将自己的面具和手套都摘了下来,你从前可没这般守规矩。
说这句话时他眼睛没看余殊,像是在自言自语。
诶?
林放表情恢复如常,温和道:这边没什么人看,如果想学的话,我教你。
他这话可信度为零。
余殊没张望,信以为真地点了点,那就请指教了。
林放低低地笑了声,伸手放在余殊背后,揽过他的腰。
余殊猜想他不伦不类的装扮肯定很滑稽,林放竟也没有嫌弃,学着他的样子将手放到林放身手,像是双手环抱着他。
舞池边缘灯光晦暗,两人相拥,动作和脚步变换都慢悠悠的,好似有个真空罩盖在他们头顶,将一切外界的干扰因素隔绝开来。
从两人摘下面具起,不少人就已经看了过来。
议论、猜测和疑惑,林放大概都能猜到。
也不知何时起,他心态开始发生了小小的转变。
从希望余殊更好地适应生活,到不愿旁人与余殊过分亲近,再到如今恨不得所有人都看到他将余殊圈在怀中。
余殊随和心善,很容易结交到朋友,剧组仅有一面之缘的青年会想和他分享喜悦,身边相处已久的同伴与他如影随形;在陌生的城市选择向导和玩伴时,自己也不是他的最优选。
只要有新鲜的诱惑朝余殊勾勾手指,他便化身一尾游鱼快速溜走了。
重复、枯燥的舞步因为两个人的相拥变得不那么无聊,余殊穿着衣服厚厚的不透气,打断了林放,伏在他肩头借力轻轻喘息,休息下吧。
他此刻看似亲昵的举止,神色却无半点暧昧的意思,林放顿觉前路漫长。
恰在此刻,外面的天似乎亮了起来,有人拉开窗帘,城市不远处金融大厦的LED屏幕亮了起来。
随着众人的目光,余殊也看向窗外,月辉寂静地撒在他脸上,将面庞衬得一片柔软。
霓虹灯变幻不停的商圈大楼尽数熄灭了灯,只留中间最高的那一栋亮着,LED屏上闪过各种各样的颜色,最后亮成了Fairyland专辑销量破百万的大字。
大厅里爆发出一阵掌声,许骄阳梁旭几个本在玩纸牌,一下子就愣住了。还差一分钟就到零点,在新年即将到来之际,得到公司的肯定与祝福,于他们而言,是未来道路上最坚定的助力。
余殊也不自觉笑了起来,略带惊喜地望了眼身旁的林放。
对方却面色如常地回望着他,似乎要与这一幕的策划者撇清干系。
随着时间分秒流逝,金融大楼上的字逐渐变淡,汇聚到中央,出现了一串倒计时。
十、九、八、七二、一!
伴随着身后此起彼伏的哄闹声,余殊像是被人按了暂停键,浑身的动作、表情都凝固住了,连心跳也骤然停止。
他望着大楼上显示的全新字样,张了张嘴,最终却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口。
除了此处,共计二十七座城市金融大楼LED屏幕在新年伊始被包下,于零点之际呈现出余殊新年快乐的祝福。
*
江添亦在酒吧里找到秦肃时,对方已经喝得烂醉,神志不清了。
直到近零点,他才稍稍有酒醒的迹象。
江添亦看着几乎无处落脚的屋子,心里泛起一阵烦躁。
年前,公司有了将Fairyland分开、各自单飞的打算,余殊划分到邓祺手下自不用说,梁旭、许骄阳他们也各自有了安排,只有江添亦一直没等到消息。
上次似水年华会所的事明面上与他无关,上头一直没发落,却将秦肃开除、计划雪藏他,往后也不会给他好日子过。
他经济约还有四年,林峥自身难保无法帮助他,眼看翻盘无望。
好在林家还没放弃林峥。
他此番来找秦肃,为的就是携手拉余殊和林放下水。
见秦肃又要去开酒瓶,他狠狠摔了东西,骂道:就知道喝酒,喝酒能解决问题吗?
秦肃胡子邋遢,眼皮子都在打架,哑着嗓子道:我投了好几家公司,简历都石沉大海,老子前路被封死了!
他像是看见救命稻草似的抓住江添亦,那天到底出了什么事?
江添亦咽了咽口水,直视他道:我不都跟你说了,是余殊坏了你的好事。
他又添油加醋将余殊去找蒋涛的事讲了一遍,把自己完全摘了出去。
末了,外头似乎亮了起来。
江添亦好奇地去拉窗子,正看见远处大楼上的余殊新年快乐几个大字,映亮了他疲惫憔悴的面庞,衬得他晦暗无光的阴沟。
瘫在沙发上的秦素握紧了拳头在茶几上狠狠敲了下去,反正都是死,不如大家一起别好过。
*
时过零点,大厅中的人还没有要散去的意思。酒店工作人员推车餐车走过来,准备开启第二轮狂欢,不一会儿香气就弥漫开来。
余殊正要问林放要不要去看看吃的,宁原就穿过人群,面色严峻地走了过来。
林总,有人将林峥保释出来了。
地下赌场违法,林放早就收集好了资料用来掣肘林峥,那日宁原带人过去人赃并获,林峥也已伏法。他身边狐朋狗友不过依附于他享乐,真出了事不可能有能力施以援手。是以林放只派人盯着,没再下狠手。
如今他被释放,唯一的可能,就是父亲插手。
林放松了松衣领,心里涌起一阵无名之火。
他离开云绕多日,看似心思全围着余殊转悠,确实是他们最好下手的时机。
多留恐生变。
行程安排好了吗?
宁原点头道:今晚没有飞云绕的航班,事先已经通知张机长待命了。
嘱咐完,林放转身去看余殊,发现他还在原地乖乖地站着,侧过脸看向窗外,不知是在看星空还是闪烁的LED屏幕。
只望他一眼,林放心里的压抑与不悦尽数被抚慰平了。
余殊听到了部分字眼,知道林放要走,什么也没说,安静地仰着脸望向他。
心里有一处地方像是招了虫,传来细细碎碎啃噬般的痛疼。
他其实有好多话都想问林放,问他为何要骗自己来出演可能播不了的同志片,问他金融大楼上的祝福是员工福利还是私心。
很多问题的答案都随着时间逐渐浮出水面,可越是清晰,他越是不敢伸手揭开那层迷雾。在这份协议结婚的合约中,有些东西说开了,就会将此刻的平和表象打破。
一如当年他与庭雁各取所需、相敬如宾,是他贪图更多,最终走到了一别两宽相看生厌的地步。
如果余殊眼前有面镜子,大概能看到林放眼中一脸委屈的他自己。
林放拿下他的帽子,像给小狗顺毛似的揉了揉他的头发,怎么不高兴了?
余殊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整个人的情绪一下子就灰暗不明,像是被剥夺了色彩。他低着脑袋,任凭林放给他顺毛,看着地面上两个人靠在一块的脚尖,赌气似的踢了踢林放。
林放其实有点不太能摸清余殊的情绪,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位子,把握不好亲密举动的尺度。如果可以,他也想在新年伊始之际在余殊唇上盖个章,与他相拥着看一场完整的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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