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小爷我是个粗人——duoduo(44)
左贤王此番进京,看似行事强横,但多存试探之意,若我等一位退让,只怕他们会得寸进尺,可若是我们过于强硬,又恐格勒单于趁机将矛头指向大乾以对大乾开战来暂且压制内乱,匈奴也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兵部尚书接口道:话虽如此,但对匈奴单于而言,以开战来压制内乱,乃是万不得已之举,稍有不慎便会适得其反,丢掉性命江山臣以为,以匈奴当前的形势,格勒单于未必敢与我大乾开战。
右相微微一笑,道:所以臣觉得,贾大人打的这一架,火候倒是刚刚好。
既能给他们一个教训,打压下他们的气焰,让他们知道我大国的威严,然而明面上却无损两国邦交毕竟只是两个孩子不懂事,任性胡闹不是?
到底只伤了几名护卫,且是他们动手在先,我们多带些礼物去赔礼道歉,也就是了。
乾帝颔首,道:那此事,就交给你去处理吧。
臣领旨。右相应了一声,道:只是臣想请永安侯,和工部员外郎贾政,与臣同去。
小孩子打架,当然要长辈出面赔礼道歉,这两个,一个是周凯的爹,一个是贾玩的堂叔至于贾玩那个不成器的哥哥,还是算了吧!
乾帝道:准。
周凯小心翼翼问道:那我们要不要去?
右相道:两位就算了吧。
别看这两个这会儿老实的跟鹌鹑似的,一出这个大殿,谁还治得了他们?
事情解决,周凯立刻轻松下来,连站姿都笔挺了几分,道:那没我们的事了嘛!走,咱们看花灯去,听说今儿
周凯话未说完,就被贾玩踹了一脚,一抬头,就看见乾帝神色不善的看着他们,忙低头闭嘴缩脖。
乾帝手指头戳向这两个,道:你们说说看,这两个该如何处置!
刑部尚书干咳一声,道:以大乾律,当街斗殴,致人伤残者,当
尚书大人,赵轶打断道:敢问尚书大人,当街持刀袭击朝廷三品命官,该当如何处置?
这个刑部尚书道:带利器袭击朝廷官员,形同谋反,当格杀勿论。
赵轶道:既如此,贾侍卫断他们一只手臂,有何不可?
刑部尚书迟疑道:但他们并非我大乾百姓
赵轶冷笑道:尚书大人的意思是,不是我大乾百姓,就可以随意袭击我大乾官员了?
这个刑部尚书求助的看向乾帝。
周凯听得恍然大悟,一拍巴掌道:对啊!我和阿玩不仅没错,还有功嘛!
右相摇头,无语的看着他:这位小爷他是不是忘了,他是乔装改扮,故意去找人家的茬的?
是不是忘了,杀伤匈奴使臣,是可能引起两国交战的?
只是因为先前匈奴人的行径委实可恶,贾玩周凯两个此番将他们狠狠收拾一顿,虽然胆大包天,却也大快人心,所以才无人戳穿罢了。
如今竟然得了便宜还卖乖,不挨收拾才怪。
果然乾帝大怒,骂道:从小到大就顽劣不堪,读书读书不成,习武习武不成,游手好闲,不学无术,整天只知道斗鸡走狗,现在还撺掇别人跟你一起胡闹
周凯委屈的瞪大了眼:什么叫读书不成,习武不成?他的学问和武功在同龄人中已经很出众了好不好?
还说他游手好闲,只知道斗鸡走狗这话可太不凭良心了,和他同龄的人温香软玉的时候,他可是辛辛苦苦在宫里轮值呢!
周凯嘴巴蠕动,到底没敢开口辩解,好在那边乾帝已经将矛头指向贾玩:你自己说说,你自己说说,你进京才几个月?你算算你给朕闯了多少祸了?
自从你进京,朕就一天到晚给你收拾烂摊子!
你师傅林如海,文采风流,温文儒雅,何等人物,怎么就教出你这么个混不吝?
朕就不该一时心软放你出来,这才半天,就又给朕惹祸!
贾玩低头忏悔,样子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他是很能惹事没错,但每次惹事的结果都是好的不是?否则乾帝怎会对他如此纵容?
乾帝骂的口干舌燥,从刘总管手中接过茶盏喝了一口,也没心气儿骂人了,右相趁机道:臣以为,他们两个不可不罚,可也不能罚的太重,毕竟此事说起来,是匈奴那边不对在先。
小孩打架,大人去赔礼道歉,往往不是因为理屈,而是因为自家孩子打赢了。
乾帝一时间也想不出该怎么处置他们,轻了他们全然不放在心上,重了又舍不得,忽然看见坐在一旁的二皇子赵轩,遂道:过了今天,上书房就该开课了,你们两个明儿开始就去上书房念书,好好修心养性!
啊?周凯大惊失色,结结巴巴道:念、念书?要念多久?
乾帝冷哼一声,道:你们什么时候能考中举人,什么时候就可以不念了。
求皇上开恩,贾玩也慌了:臣会老死在上书房的!
他绝对绝对不要念书!
受过现代应试教育的人都知道,读书生涯,尤其是要应付升学考试的那三年,绝对是人生的噩梦,一辈子最辛苦的日子没有之一!
还真是有自知之明,乾帝听得又好气又好笑,道:那你就老死在上书房吧!
又不耐烦的挥手:滚滚滚,少再在这儿碍眼!
看着两个小子央央去了,终于把到他们命脉的乾帝也心情大好,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这两个,甭管是好事坏事,总能让人轻松片刻,也算他们少有的优点了。
你们都下去吧,乾帝的脸慢慢沉了下来,道:轶儿留下。
赵轶淡淡道:父皇恕罪,儿臣乏了,想回去歇歇。
殿外,贾玩打了个哈欠,含糊道:还去看灯吗?
周凯发狠道:看,怎么不看,反正罚也罚了,骂也骂了,不看白不看!
贾玩道:那我先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浑身脏兮兮的,玩也玩的不舒坦。
周凯道:那你快着点儿,我也回去换一身。
又嘟囔道:爷的袖子都让你给扯掉了。
贾玩举手道:那我把我这条赔给你?
切!周凯翻了个白眼,忽然想到什么,又笑起来,道:古人有断袖之癖,我们两个这算是断袖之交?
贾玩赏给他一个滚字。
周凯不仅不滚,反而笑嘻嘻的凑过来揽住贾玩肩膀,道:别说,你要是女的,我这辈子非你莫娶!又漂亮,又有安全感。
贾玩正准备一脚踹过去,听到安全感三个字又失笑起来,道:我看你今儿是被那几个匈奴人吓破胆了,疯疯癫癫。
周凯苦笑一声,道:还真被你给说着了
拍拍大腿,道:不怕你笑话,腿肚子现在都还发抖呢
他松开贾玩,仰天叹道:别看我从小习武,还做了御前侍卫,其实除了切磋,打架,还真没跟人动过真格的今天事第一次,要不是你,我差点就
他摇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当时的情景,旁人谈论起来,不过是一句险些伤到世子爷,可作为周凯自个儿,那一瞬却是惊心动魄,说的难听点,就差屁滚尿流了。
阿玩,为什么你就不怕?
怕,怎么不怕?贾玩道:所以才拼命练武啊,练到比谁都厉害,就轮到别人怕你了。
周凯狐疑道:真的?
贾玩一本正经的点头。
切!周凯不屑道:少糊弄人,就你还拼命练武呢,我就看到你拼命睡觉了。有时候我真觉得,你是不是在娘胎里就开始练武怪胎怪胎嘛,可不就是这个意思?
错了,贾玩道:我何止是从娘胎里开始习武,我是从上辈子就开始习武了。
周凯冷哼一声不理他。
宫门外,早有得到消息的两家人带着车马等着,周凯道:你快着点儿,还在那个茶楼见一会有花车从底下过,去迟了就看不着了!
贾玩不耐烦道:知道了,你自己动作快点。
周凯这才登车去了。
贾玩也上马,正要离开,忽觉有异,一扭头就看见赵轶由轮椅改成的轿子正被四个人抬着出门,光线昏暗,看不清赵轶的表情,不过贾玩直觉那人正在看这边,于是将左手在右胳膊底下一夹,对着那方笑了笑,打马去了。
他贾玩可是打小看各种电视剧长大的,岂会不知道干坏事的时候要做伪装?可惜昨儿任务接的仓促,否则他肯定在脚底上垫块板儿,肩膀上缠块布,再梳个新发型什么的不过时间紧也有时间紧的法子。
先是武功,使一套乱七八糟,除快之外毫无优点的泼妇剑法,任你眼光再好也看不出路数。
二是伤口,昨天他从头到尾都悠着在,身上看起来伤了好几处,其实不过是场景吓人,划破点皮罢了。
至于那最后一箭,更是神来之笔,角度方位简直完美无缺,胳膊底下一夹,四肢一摊向后一倒,谁也看不出破绽来。
这些古人怎么可能知道什么叫错位,什么叫专业级的表演?
爷上辈子可是当武替的。
所以说,别把武替不当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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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荣国府,荣禧堂,贾政坐在太师椅上,唉声叹气。
王夫人从门外进来,遣退丫鬟,给贾政换了盏热茶,道:老爷今儿是怎么了,难得过节,老太太高兴,娘娘还从宫里送了灯谜来
如今娘娘在宫里,可算是熬出头了,以往来的公公只知道要钱,何尝这么客气过?
老爷怎的反倒不高兴起来?
贾政张口,到一半却又无力的一挥手,道:你一个妇道人家,同你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王夫人道:我虽不懂政事,可不是还有兄长在吗?无论什么,一封书信过去不就了了?
贾政摇头叹道:这一次,舅兄也是远水难救近火啊!
王夫人在他身侧坐下,皱眉道:到底出了什么事?老爷不说,岂不是更让人着急?
贾政一拳砸在桌上:还不是那个孽障!
王夫人一惊,道:宝玉他又闯什么祸了?
贾政摇头,叹道:我倒宁愿是宝玉。
宝玉闯祸,大不了在家里亲近几个丫头,在外面结交几个戏子可那一个呢?
冒犯太上皇,开罪忠顺亲王,还唉!
脑海中闪过先前在街头看到的一幕,少年手持滴血弯刀,在匈奴人的重重包围下,却如虎入羊群,杀的血流成河、满地残肢,连左贤王都差点被他砍了,五城兵马司的何大人为了让他停手,就差给他跪下磕头了
他怎么敢!
那可是匈奴使臣!
这是要出大事的啊!
皇上就是再喜爱他,能容的了他这么肆意妄为?
泼天大祸啊泼天大祸!
唉!
那孩子小的时候,分明乖巧的很,虽然身体不好,却比谁都省心,怎么从扬州过了几年回来,就成了混世魔王了?
他家那个混世魔王宝玉,和这位比起来,简直乖顺如绵羊。
贾政闭眼叹气,到底没开口,一是不想吓着家里的妇人,二是这事儿太大,别说王子腾不在京,就算在京也兜不住
忽然睁开眼睛,道:去拿笔墨纸砚来,我给扬州去封信。
王夫人啊的一声,试探道:让老爷发愁的,是东府的玩哥儿?
贾政不耐烦道:妇道人家,问那么多做什么?还有,逸之如今是朝廷正三品武官,以后莫要再玩哥儿玩哥儿的叫!
王夫人应了,却越发肯定是东府那边又惹了什么是非,连累到这边。
贾政拿上笔,试了几次都不知道如何着墨,忍不住又叹了一回气,就见彩云进门,道:禀老爷太太,方才二门外来报,说东府玩二爷回府了。
快,快叫贾政说到一半,扔了笔,起身道:算了,还是我自己过去吧!
正匆匆披了大衣服准备出门,又有下人急慌慌过来,道:老爷,老爷,宫里来人了!
贾政心里咯噔一声,王夫人起身问道:是不是娘娘有什么吩咐?
下人道:不是,是皇上派的钦差,带着圣旨呢!
带着圣旨完了,完了!
贾政一阵头昏目眩,王夫人连忙扶了,连声安排下人招待钦差、设香案、禀告贾赦贾母等事宜。
两刻钟后,荣禧堂中人人喜笑颜开,独贾政一脸恍惚:他升官了?
他乃恩荫入仕,又非善于钻营之辈,在这员外郎的位子上一呆十年,升迁希望渺茫,怎么如今贾玩惹下大祸,他反而升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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