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小爷我是个粗人——duoduo(39)
贾玩笑笑,道:再过十来天我就能出门了,到时候一起去逛逛。
周凯哪会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一拍大腿,道:干什么等十来天啊,要去明儿就去!明儿正巧是正月十五,最后一波热闹,不瞧可惜了就这么说定了啊!
贾玩没好气道:说定个鬼,欺君之罪呢,你借个脑袋给我砍?
虽然乾帝禁他的足,目的是保护居多,但不代表他可以大摇大摆的跑出去玩。
切!周凯撇嘴道:做兄弟的能害你?这点小事儿,包在我身上,待会我就进宫,要皇上不肯放你,我就赖在他那儿不走了!
说完起身就要走,贾玩忙拉住他:开什么玩笑,大理寺卿刚进宫告罪,现在只怕皇上和太上皇正开战呢,这会儿进宫干什么?当炮灰啊?
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五月慌慌张张进门,大冬天出了一脑门子的汗,气喘吁吁:爷,爷!不得了了。
怎么?
五月大呼一口气:张涵死了!
周凯一惊:什么?
贾玩道:张涵是谁?
周凯、五月一起瞪贾玩,五月不可思议道:张涵张大人,忠顺亲王府的长史啊,您不是还和他喝了半日的茶吗?
贾玩这才慎重起来,连撸猫的手都停了,道:怎么回事?
这大理寺才刚说找不到人呢,尸体就冒出来了,这也太巧了吧?
五月道:城西的塔平湖爷您知道吧?
贾玩瞪了他一眼:这是什么话?他京城土生土长的人,不知道塔平湖?
五月只觉得好不冤枉:他家主子不是连张涵都不知道吗?不知道塔平湖也正常吧?
挠挠头,道:爷您知道的,因塔平湖的水比旁的地方都清冽甘甜,加上又在城内,所以京城的大户人家开年都喜欢在那里取冰,存在冰窖,好在夏天纳凉用。
今儿中午,去湖里取冰的伙计刚除去表面的浮雪,还没动家伙呢,就差点没吓死湖面的冰层下面有个白晃晃的人影,披头散发,眼睛直愣愣的看着他们
那些人吓得屁滚尿流,只嚷嚷着有鬼,胆子大的跑去看热闹,这才认出来竟然是张涵,不知怎么的死在了湖里整个人被冻进了冰块里,有老人说,最起码要半个月才能冻成这样。
那小子浑身上下只穿了一身亵衣,光着脚,大家伙儿都说他是被人从床上拖下来弄死的,否则就算谋财害命扒衣服,也不至于把袜子都扒了
贾玩和周凯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出同样的信息:忠顺亲王要倒霉了!
信誓旦旦说张涵已经出逃,还找来各种证据,结果张涵在半个月前,甚至在当晚就死在了城内的湖里,而且还是被人半夜从床上拖起来害死的哪有半点出逃的意思?
张涵死在谁的手里还用问吗?
谁最不敢让他活着?
谁信誓旦旦说他已经出逃?
周凯愣了一楞,道:这也太傻了吧,尸体扔湖里,迟早会被人发现,也不知道坠两块石头还不如就地一埋呢!
贾玩当然明白他的意思,这是觉得忠顺亲王是被人坑了,嫌弃背后的主使手法太粗糙呢!
周凯摸着下巴琢磨:连他都觉得忠顺亲王是被陷害的,别人只怕也这样想,这局做的也太糙了点儿
不过负负得正,也许真是忠顺亲王做的,故意留下破绽,就是为了引导别人这么想呢?
不可能吧,他能有这脑子?
周凯半天没琢磨清楚,倒把自己绕进去了,正苦恼的挠头,就听五月嘀咕道:忠顺亲王本来就蠢啊,不然怎么会派身边的亲信去刺杀咱们大爷,结果被抓个人赃俱获,想赖都赖不掉连小的都知道干坏事的时候得找脸生的,省的牵连到自个儿头上呢!
周凯不耐烦的一甩手,道:那不是他倒霉催的刚好遇上柳湘莲吗?
忠顺亲王为什么派身边的亲信去刺杀贾珍?不是太蠢,而是太自信。
一是不想便宜贾珍稀里糊涂见阎王,故意派他认识的人去,好让他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让他下辈子都记住这个教训。
二是对两个手下的身手有信心,玄真观地方偏僻,里面只一群不会武功的小道士,别说他们不可能被发现,就算被发现了,屠了整个玄真观都是小事一桩。
只是万万没想到,正好遇到来探望贾珍的柳湘莲,不仅救了贾珍一命,还将两名刺客生擒活捉
正好?
怎么正好的事儿这么多呢?
周凯若有所思的看了贾玩一眼。
贾玩低头喝茶,对他的视线视而不见。
周凯自以为懂了,一拍手,道:果然还是咱们家五月最聪明,说的对!忠顺亲王本来就蠢,再蠢一次也正常
是他想多了,哪怕人人都怀疑忠顺亲王是被陷害的又有什么关系?事实就是,忠顺亲王信誓旦旦说是被张涵陷害的,口口声声说张涵连夜出逃了,结果那个陷害他,且提前逃跑的张涵却在事发当晚就一身亵衣的死在了城内。
局做的糙点没关系,关键是时间刚刚好,若是再拖下去,等时过境迁,哪怕证据确凿,却哪还掀得起风浪?
当下再坐不住,道:我进宫看热闹去,等我消息!
不等贾玩说话,匆匆忙忙走了。
贾玩一人独坐了一阵,抬头对五月道:备一份礼,送去皇长子府。
五月愕然道:什么礼?
贾玩道:什么礼都成。
五月抱怨道:爷,不待这样的,送礼总要有个名头吧,什么年礼、谢礼、回礼、生辰礼、添生礼各有各的讲究和分量,您不说清楚,小的们怎么准备啊!
若是平常,贾玩不说他们也知道该备什么,可如今该送的礼早送到了,忽然来这么一出,他怎么知道按什么例备?
贾玩指尖揉揉额角,道:罢了,我自己去一趟。
五月愕然道:可是爷,您还禁着足呢!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
贾玩撇了他一眼,悠悠道:爷说了要现在去吗?
五月恍然,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嘿嘿一笑告辞出去了。
贾玩伸个懒腰,活动活动筋骨:爷现在不去,爷晚上再去。
作者有话要说:嗯,多妈回来了,不知道还有没有人看,不管怎么样,尽力把它写完吧!
第46章
冬天的夜晚来的早,贾玩先补了个觉,耐心的等到过了二更天,各处的灯都熄了才出门。
夜深人静,树影婆娑,贾玩一身黑衣站在树下,很庆幸这个时代的房子虽大,但盖的很有规矩,什么人住哪个方位、哪座院子都有讲究,否则他一个从千尺都算豪宅的后世穿来的人,进到这个时代动则几里几十里的院子中,不晕头转向才怪。
没想到第一次到赵轶家串门儿,竟是这般光景,贾玩感叹了一句,忽然又想起,赵轶第一次、第二次不知道第多少次进他家都是这般光景,又无语起来。
赵轶的怪异举动,他到现在都想不通,虽大家曾在同一条船上呆了几个月,但那个时候,两个人一个年少,一个年幼,连对方的姓名身份都一无所知,且一别多年,音讯全无
在他看来,赵轶同他勉强算是故交,虽有几分交情,且在渐渐恢复交往,却远远谈不上亲密,可这人却一次两次半夜三更溜进他的房间,甚至爬他的床这什么毛病?
贾玩摇摇头,不再多想,大略辨认了下方位,在暗影处悄然潜行,便是有巡查路过,也轻松避过虽他参加工作不久,但怎么说也是这个世界最高领导人的贴身保安组成员,这种次了好几个档次的安保,哪里难得住他?
到了正院正房,发现里面还亮着灯,透过光影能隐约看见赵轶正伏在案上写着什么。
贾玩侧耳听了片刻,发现里间没人侍候,外间仅一个下人在活动,听不出是丫鬟还是太监,于是悄无声息移到外间窗下,在窗棂上轻轻敲了两下。
片刻后,轻巧的足音靠近,却不开窗,也不出声,贾玩便又敲了两声,便听见少女压的极低的声音响起:不是说等过了四更天再来吗?怎么现在就来了,殿下还没睡呢!
贾玩顿时愣住,不由有些尴尬,他这是被人当成了前来私会的情郎了?
忽然又觉得不对劲,连宝玉房里,值夜的活儿都是好几个丫头轮着做的,何况皇子?
这丫头便是再忙,何以挑了自个儿值夜的时候,在主子的住处私会?且半夜三更,偷摸溜进皇子的内宅风险不小,那小情郎不至于这么色胆包天吧?
果然下一瞬,便又听到少女又快又急的声音:转告主子,皇长子殿下的腿是真的快好了,晚上已经能在别人的搀扶下勉强站起来了安神香他也不肯再用,现在该如何是好?
信息量略大
贾玩不由对赵轶的处境多出几分同情,再次轻敲窗棂,将声音压的低而模糊:主子有东西给你。
少女没有起疑,左右看了眼,快快的打开窗户,只见外面人影皆无,只有窗台上放着一个荷包,忙迅速伸手拿了,正要关窗,忽然听到赵轶低沉沙哑的声音:什么事?
少女一惊,匆忙将荷包收进袖子,转身时已是笑语嫣然: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猫在外面挠墙,奴婢这就把它撵走。
贾玩在外面配合的发出一声猫叫。
赵轶不再说话,少女松了口气,将窗户拉开了些,探出头去,正要作势驱赶,忽然整个人软了下去,挨着墙缓缓滑到。
贾玩无声无息跳进来,反身关上窗户,取回荷包,这才向内间走去,一面腹诽某个人警惕心太差,贴身丫头是别人的内应不说,方才外间动静不小,竟也没有察觉到异样。
正要掀帘子,忽然听到赵轶开口道:来了?
贾玩脚步一顿:他这是又被当成了谁?
这皇子府的水,可真够深的。
却听赵轶淡淡道:把我弄成这样,难为你还想的起来看我。
贾玩笑笑,掀帘子进门,一面道:殿下怎么知道是我?
里面赵轶正在练字,头不抬,笔不停,哑声道:你的味道,我隔着窗子便闻到了。
味道?
贾玩忽然有种人生被颠覆的感觉:一直以来他对自己的外型都颇有信心,自认也是翩翩美少年一枚,不比电视上的流量小鲜肉差,竟到如今才有人告诉他,他体味很重
果然人是闻不到自己身上的味道的,他的卫生习惯还不错,每天至少洗一次澡,这样都能闻到的话难不成他不仅体味重,而且还有狐臭?
不应该啊,先天之气洗毛伐髓,他身上常人该有的粗皮细茧俱无,连毛孔都细小的肉眼难辨,什么病痛伤痕也愈合飞快,这小小的狐臭凭什么能在他身上生根发芽?
赵轶没听到回应,不快的放下笔转过头来,就看见那八岁时便举止从容的少年,正一脸错愕,猫儿似的低头凑在自己身上乱嗅,满腔幽怨怒火顿时烟消云散。
冷哼道:今儿才知道自己身上有味吧,所以以后离那周三柳四什么的远一点,省的人捏着鼻子和你勾肩搭背,你还浑然不觉也就是爷被迫和你在一处呆了好几个月,习惯了,才不嫌弃。
贾玩哪能听不出他的戏谑之意,知道自己想差了,也是,他若身上真有味儿,旁人哪会没有反应?别人且不说,就周凯那小子,铁定看见他就躲得远远的,哪会像现在这样,没事就往他跟前凑?
贾玩停下幼稚的举动,正要问赵轶周三柳四是什么鬼,抬头看清他的模样便是一愣:你这是张友士莫不是个庸医?
才半个多月不见,眼前这个人已经快让他认不出来了,人足足瘦了好几圈,眼窝深陷,周围浓浓的一圈暗影,眼中血丝密布,外加皮肤干枯、唇色暗沉、精神萎靡
这人是十天没睡觉,七天没吃饭,三天没喝水吗?
感觉就像一颗挺拔葱翠的松柏,一夜之间变成干裂腐朽的枯木。
先前他在赵轶腿上做的手脚,只是让他经脉阻断,暂时不能行走,决没什么副作用,哪怕不管它,最多三个月就能恢复自如,且先天之气被经脉吸收,还有滋养温补之效。
若加以针灸汤药,这个过程还会大幅缩短,稍有几分本事的大夫就能做到,张友士到底是怎么治的,竟把人治成这副鬼样子?
赵轶神色转淡,摇头道:和张友士无关。
贾玩自认和赵轶的交情,远不到交流**的地步,见他不欲多言,自不会追问,且皇室之中人心诡谲,他避之唯恐不及,怎会主动沾染?
遂笑道:那就好,到底是我荐的人,若果然是他治坏了,我岂不是要被他连累?
话一说完,就见赵轶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去。
不过一句玩笑,也值得生气,这人的脾气真是越来越古怪了。
贾玩腹诽一句,只佯装未见,抱拳道:张涵的事,多谢殿下了。
那日在都察院,最清楚当时情形的,除了察院王通、死鬼张涵,就只他和赵轶两人,而后察院王通一反常态,将案子捅上早朝,长史张涵先是欺瞒忠顺亲王,后又死在塔平湖贾玩很清楚这两件事和自己无关,那么剩下最大的可能,就是赵轶。
反正即便是猜错了,也关系不大。
赵轶一双眼沉沉的看过来,声音看似平静却压抑着怒气:你不顾父皇禁令,半夜潜行而来,就为了这个?
亏他还气愤此人时隔半个多月才想起来探他,却原来连这一次都不是!
贾玩道:知道是殿下援手,当然要来道一声谢,日后若有用的着的地方,殿下也只管开口,自当投桃报李、不负所托。
他贾玩也是要脸的,既然知道有人帮他,自然要领情,岂能装傻充愣,占了便宜还卖乖?
赵轶淡淡道:也就是说,若没有张涵的事,我便是死在这里,你也不会来多看一眼?
贾玩愕然,一时间无言以对:这叫什么话?乱扯什么呢?
怎么感觉和电视剧里更年期妇女找茬吵架一个调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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