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川犹豫了，看样子，他还是想走。
    “师哥，就一会，好不好。”
    李川还是犹豫了一下，“表叔，你真的不是江湖骗子？”
    “哈哈，”苏然笑了，“江湖骗子都要钱的，你看我像缺钱的人吗。”
    “像。”
    连李小彤都点头附和，“真的像。”
    苏然无语了，看着身上不超过一百块的一身行头，“不说实话能死啊。”
    李川坐下，心中还存有疑虑，但是看在李小彤的面子上，暂且听听苏然说什么了。
    “小彤，再去搬一把椅子。”
    李小彤疑惑，看了一眼苏然，还是去搬了一把椅子。
    圆桌，三人分而坐之，一把空的椅子，显得有的不合。
    苏然不卖关子，“李川，我听你话的意思，你好像碰到了一些江湖骗子。”
    “是，”李川不隐瞒，“之前碰到一些，也和表叔说了一样的话，说什么我家风水不好，还有我命中犯煞，甚至还有说我桃花星转世的，你说可笑不可笑。”
    苏然心中无语，这个行业已经沦落到如此不堪地步了。
    “好，首先呢，我，不是专业的，只是兼职，”苏然道，“然后呢，我也就是随便说说，你且不可当真，就当玩笑了。”
    “苏然！”李小彤小声喊道，看着李川不好意思。
    浪费人间时间，你说不可当真，玩人家呢。
    李川点头，“表叔说便是了，你这话可比那些见面就说给我百两银子帮你挡血光之灾的骗子，强多了。”
    苏然随意瞟了一眼，看的是李川，实则是看着李川的背后。
    此时深夜，便利店内除了他们三人，已经没人。
    店员也在坚持了片刻后，趴在那里睡着了。
    李川被苏然看着后背发毛，感觉脖子和肩膀更凉了，也更沉了几分。
    “生前，你弃他而去，现在还来纠缠他，不觉得愧疚吗？”
    苏然的话，让李川和李小彤都感到莫名其妙，但是这句话，怎么如此熟悉，这样的话语和桥段，不是那些恐怖片里面惯用的。
    下一刻，李小彤就要吓的惊叫，被苏然压住了。
    李川这一刻，也是面色剧变，“表叔，我们这不是在拍恐怖片，说实话，我虽然是个男人，但是却很胆小，你不要吓我。”
    苏然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别让我说第二遍。”
    一阵死寂后，苏然看了看四周，拿出了一根蜡烛。
    “苏然，”李小彤惊叫，看着苏然，意思很明白，这不会是那种蜡烛吧。
    “放心，不是，这就是普通的蜡烛。”
    在桌子中心点燃，橘黄色的光看上去很温和，苏然随即掐灭，一缕白烟随即升起。
    但是，下一刻，就吓到了李小彤和李川。
    白烟聚而不散，之后在那张空椅子上竟然出现了一个人形，而且人形十分慌乱，想要逃离，但是不行。
    “时间不多，想说什么就说。”
    李川看着那人形，“这是？”
    “李川，是我。”白烟竟然诡异的说话了，是曾经熟悉的声音。
    “慧芝，是你？”这样的声音，至死不忘。
    “是我。”
    “怎么会！”李川明显被吓了一跳，李小彤也要喊叫，被苏然再一次阻止了，没见过世面。
    “对不起，李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缠着你的。”
    李川看着苏然，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什么，他们在通鬼啊。
    “看我干嘛，时间不多，而且机会只有这么一次。”苏然看向窗外。
    不管发生了什么，也不管是不是幻觉，李川看着白烟，终于笑了，“慧芝，没想到我还能再听到你的声音，真好。”
    “李川，我知道一切都晚了，也知道现在说对不起也已经无用，但是，我这段时间一直跟在你的身边躲避，其实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我不是失足落水的。”
    “什么！”
    李川脸色变了。
    李小彤看向苏然，苏然轻微点头，不要打扰。
    “我是被那个混蛋推下水的，李川，我现在能想到的人就只有你了，求你，算我求你了，一定要帮我报仇啊。”
    李川还未说什么。
    苏然面色难看，“闭嘴！”
    慧芝明显受到惊吓，不敢再多言。
    “表叔？”
    “苏然？”
    苏然看向慧芝，“你生前弃他，到了如今地步，竟然还想要害他，看来，留你不得！”
    “不！我没有，不是那样的！”慧芝惊恐大叫。
    下一刻，苏然对着窗外点了点头。
    “不！”再无声音，白烟也消散开来。
    一切恍如一个梦，李川和李小彤醒来，看着桌子中心并没有蜡烛，李川再看旁边，并没有什么空的椅子。
    苏然疑惑，“你们两个怎么了？”
    “表叔，刚才？”李川有点不相信刚才那是幻觉或者梦境。
    “刚才？”苏然一脸懵然，“刚才怎么了，我就看到你突然不说话了。”
    “我？”李川看到面前还打开的笔记本，不对啊，我明明已经收了，准备要走的。
    “小彤，你也看到了是不是。”李川看向小彤，刚才那一幕如此清晰。
    “看到什么？”李小彤带着疑惑，“师哥，你怎么了？”
    连小彤都不知道，看了一眼店员，在那里看着手机笑的合不拢嘴，刚才他可是在睡觉的。
    看来真的是我最近压力太大了，都出现幻觉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收了电脑，李川起身告辞，“小彤，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的，师哥。”
    李川走了，李小彤看向苏然，“为何不告诉他？”
    苏然起身，“走。”
    在便利店打包了吃的，当然是李小彤请客，苏然穷的一块钱都没有了。
    “一直缠着李川师哥的真的是他女朋友？”
    “对，这样的孤魂，我见得太多了。”
    “最后，你为何不让她说下去，她说了，不是失足落水的，而是被人推下去的。”
    苏然吃了一根鱼豆腐，“我说过了，人鬼殊途，不是说说而已的，每个世界都有每个世界的规则，但是，每个世界并不是完美的，所以，有一些人死后不愿离开这个熟悉的世界，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前提是，你不能妨碍这个世界的人。”
    李小彤十分用心的听着，“她已经妨碍了李川师哥。”
    “妨碍，有很多种，有赖着不走的，也有游荡使坏的，还有化为恶鬼行凶的，总之很多了，”苏然道，“但是，有一点，最是忌讳，那就是拜托生人替死人办事的，这是不可容忍的，这样就不是办事了，而是要将生人拉向鬼门关。”
    李小彤明白了，怪不得最后苏然那样生气。
    那个慧芝也真是的，生前你贪恋钱财弃了李川，都有别人孩子了，死后竟然还缠着李川不放，好不容易给你一次机会向李川认错恕罪，你竟然还想要将李川拉向地狱，简直不可原谅。
    “苏然，李川师哥他？”
    “没事了，已经走了，尘归尘，土归土，美好的明天在等着他呢。”说着，苏然狠狠地吃了一根鱿鱼。
    “苏然，你给我留点。”
    “谁叫你吃的慢。”
    李小彤最终护住了最后一根鸭肠，“苏然，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不行。”
    “我都没有问呢。”
    “我知道了。”
    “哦，我都忘了你会读心了，”李小彤犹豫了下，“但是，我还是想问，若是有一天，我去了下面，你会去看我吗？”
    苏然咀嚼着，“小小年纪，说什么胡话，走了。”
    李小彤也觉得这个话题太过沉重，也就没有再问，“苏然，你到底多大啊？”
    “我觉得你现在好奇心大盛啊，是不是最近太闲了。”
    “我放假了，你忘了，还是你去请的。”
    “真是造孽啊。”
    “你说什么，下次不请你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