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男频搞基建——封玖(171)
楼喻不愿坐以待毙,他必须要掌握主动权。
既然楼秉能在汤诚的监视下与皇室暗中培养的组织互通消息,说明这个组织一定有别人发现不了的输送消息的渠道。
而楼喻,只需要这个渠道。
他让鸢尾将消息传递的渠道教给冯三墨,后交待冯三墨:按照我的吩咐,将计划传给楼秉。
若他不信呢?冯三墨问。
没有凭证,楼秉怎么可能会相信凭空出现的计划书?
楼喻淡淡道:他已经没有选择了。
为了尽可能保证楼氏江山的延续,楼秉不得不顺着他的计划做。
除非,他想做失去楼氏江山的千古罪人。
还有,这封信,由暗部尽快送往占南,亲自交到二郡主手中,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是!
冯三墨领命退下。
楼喻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要是某人能替他按按就好了。
念头刚升起,霍延就踩着夕阳的余晖出现在廊下。
格外英武挺拔。
楼喻蓦然笑了,仿佛倦鸟归林,满心的疲惫都找到了安歇之处。
他的指尖还按在太阳穴上。
霍延眉头蹙起,迅速净了手,行至他身后,轻柔地按了起来。
切勿忧思过重。
楼喻慵懒地靠在他身上,闭目养神道:楼秉已经打算孤注一掷,我断不能什么都不做。
已经走到这一步,不能再有任何差池。
他需要主动掌控局势,而非被动应对。
白驹过隙,流光瞬息。
嘉熙二年三月十五,朝会时,楼秉破天荒没有出现。
朝臣议论纷纷。
要知道,以前不管身体状况再差,楼秉都会准时坐上龙椅参与朝会。
发生什么事了?
难道皇帝真的快不行了?
汤诚着人去询问,片刻后得到消息,说是皇帝被噩梦魇住了。
啥?
做个梦都能魇住,那得是什么可怕的梦啊。
而今皇嗣尚未诞生,汤诚自然不可能让楼秉出事。
他问:可请太医瞧过了?
正是瞧了太医,才耽搁了上朝的时辰。
汤诚道:那陛下今日可还会上朝?
话音刚落,殿外就传来内侍的高喊:陛下驾到
楼秉面色苍白地踏入殿内,一边上台阶,一边晃着脑袋,俨然一副神思不属的模样。
他坐上龙椅,朝臣尽数跪下行礼,唯有汤诚只行了半跪之礼。
楼秉虚声弱气道:都平身吧。
身旁内侍适时开口: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大臣们当然有事,一个接着一个地捧着笏板出列。
他们废话连篇,讲的都是一些狗屁倒灶的事,正经事一个都不敢碰。
楼秉俯视殿中的朝臣们,黑沉沉的眸子透着几分阴郁。
他忽然开口道:这些事先放放,朕头疼得厉害,脑子里似乎总有人嗡嗡嗡地说个不停,是不是被你们念叨多了,产生了幻觉?诸位爱卿,朕这头疼的毛病该如何治啊?
有人出列:应是陛下休息不足,还请陛下保重龙体啊!
其余人也跟着附和保重龙体。
楼秉心中冷笑。
嘴上说着让他保重,可明知汤诚害他,真正愿意站出来的又有几人?
一群道貌岸然的蠹虫!
早朝结束后,楼秉因为头疼,在内侍的搀扶下回寝殿休息。
寝殿内外皆有耳目监视。
大概一炷香工夫,楼秉突然大叫一声,从床上坐起,眼眶通红,面容悲戚,整个人披头散发,魂不守舍。
内侍立刻进来询问:陛下又被魇着了?奴让人去叫太医!
片刻后,太医来了。
替楼秉诊脉后,还是那句话:陛下许是忧思过度引起的梦魇。
楼秉怒色道:就没有解决的法子吗?!
微臣给陛下开一副安神的方子。
滚!
然而,安神的药剂也没用,楼秉晚上睡觉时再次被魇住,睁眼后整个人显得尤为诡异。
太医来时,只听楼秉幽幽说道:朕见到先帝了。
内侍和太医全都吓得跪地不起。
朕还听到先帝骂了朕。
殿内一片沉寂,只闻粗重颤抖的呼吸声。
楼秉嗓音嘶哑,语调诡异,面色苍白如鬼魅,在昏暗的殿中,显得格外阴森可怖。
太医心里咯噔一声,陛下莫非是犯了癔症?
长久的压抑下,陛下忍无可忍以致于发了疯,并非不可能。
楼秉走近他,语调更加冰凉。
先帝一直骂朕,朕被吵得睡不着了,该怎么办?
太医心想,陛下身体本就亏空得厉害,若是连续休息不好,只怕会加剧身体的衰败。
可他确实没办法治啊!
喝了那么多安神药都不管用,恐怕只能另寻他法了。
还有梦到先帝什么的,也太吓人了。
玄乎的事情当然得找玄乎人办。
他不敢自作主张,遂道:陛下,您若常常梦见先帝,不妨请紫云观的道士看上一看。
楼秉一愣,不由怒骂道:你是说朕疯了吗?!
陛下恕罪!微臣岂敢!太医迅速转动脑瓜子,微臣只是觉得陛下既然时常梦见先帝,恐怕是先帝托梦所致,这解梦一事,唯有观中的道长才能做到。
先帝托梦?楼秉怔然片刻,先帝为何托梦于朕?难道是因为朕做得不够好吗?
内侍适时询问:陛下,明日可要请青鹤道长出观?
青鹤道长乃紫云观观主,道法极为高深。
楼秉颔首:明日速去请青鹤道长入宫解梦!
宫里的事瞒不过汤诚。
但禁卫军的更换,到底延误了消息的传播。
若是以前,汤诚当晚就能得到消息,现在却是第二天等宫门大开,消息才传了出来。
他目光冷厉:什么先帝托梦,楼秉又要搞什么鬼!
军师道:属下目前也猜不透陛下的心思,只能静观其变。
无所谓,不过垂死挣扎罢了。汤诚不是很在意,区区一个道士,就算请入宫,还能炼出仙丹让他立刻活蹦乱跳不成?
军师深以为然。
一个道士而已,并无多大用处。
等到早朝时,汤诚出列道:陛下,臣听闻您要请青鹤道长入宫,莫非是为了炼制丹药?陛下,丹药可吃不得啊,若是不慎服下劣质丹药,岂非
他话没有说完,但在场之人都明白了他的意图。
楼秉死命抠着龙椅的扶手。
汤诚故意说丹药害人这句话,不过是为了自己日后暴毙做铺垫罢了。
届时自己身死,他便可以将责任推到道士身上。
不过是请道士入宫,他就能想到这个毒招,倒也是颇有智计了。
底下群臣附和:是啊陛下,丹药万莫多食,恐伤龙体啊!
在天下人眼中,楼秉现在的身体依旧康健,若是突然某一天死去,恐会令人生疑。
所以汤诚现在就是要坐实丹药毒害一事。
楼秉轻咳一声,淡淡道:并非炼制丹药。只是朕这两日经常梦见先帝,先帝仿佛要跟朕说什么,朕心中实在难安,太医用了安神药亦毫无效用。
众人:
居然连先帝都搬出来了?!
楼秉继续道:昨夜得太医提醒,朕才决定请青鹤道长入宫为朕解梦。
就算在场大多数人不信道,也听过青鹤道长的大名。
这位可是大盛道法最高深的道士。
皇帝找他解梦,没毛病!
就算没有刻意宣传,京城百姓也都知道了这件事。
为什么?
因为青鹤道长实在太出名了。
朝臣读的是圣贤书,或许不信鬼神之说,但寻常百姓信啊!
否则紫云观怎么可能香火鼎盛?
青鹤道长作为观主,寻常人根本见不到。
他常年闭关修炼道法,不问世事。
可今日,去紫云观上香的老百姓却看到了观主的车驾。
我、我没看错吧!那是不是观主的车驾!
好像是的!难道观主出关了?可就算出观也不会下山吧!
除了观主,哪位道长能有这样的排场!
肯定是观主!天哪!我见到了活的青鹤道长!
呸呸呸,道长本来就是活的!
不知道观主要去做什么。
我家小叔在宫里当差,听说是先帝托梦给圣上,圣上特意请观主入宫解梦。
真的呀?先帝托梦,不会有什么事吧?
谁知道呢,等观主怎么说吧。
因为紫云观观主名气实在太大,京城百姓几乎都在等事情的后续。
他们都很好奇,先帝托梦到底意味着什么。
青鹤道长车驾于宫门外停驻。
一众低阶道士和道徒恭敬地等候观主下车。
青鹤道长一袭青袍,白眉长髯,发髻上的木簪质朴无华。
全身上下无一丝奢贵之气,尽显仙风道骨。
据说他已至期颐之龄,身体却依旧硬朗健壮。
他的目光平静而包容,仿佛看尽人世凡尘,尤为豁达通透。
就连宫门的守卫都忍不住肃然起敬。
这样的神仙,若非圣上相邀,恐怕不会踏入这俗世红尘。
青鹤道长领着大大小小的道众,徐徐穿过宫门,踏过漫长的青石路,于广德殿面见楼秉。
此时正好朝会刚结束,百官尚未退离。
青鹤道长乃方外之士,不必遵从俗礼,遂只依循道门礼法。
楼秉温和道:辛苦观主一路奔波。
其余人都有点懵。
啥情况,这就要开始解梦了?那他们是该走还是该留啊?
青鹤道长细细打量楼秉,忽然神色悲悯,叹道:先帝托梦于陛下,实乃用心良苦啊!
众人:
青鹤道长说得真真的,好像先帝真的托梦了一样。
楼秉问:不知观主可否为朕解梦?
青鹤道长颔首:可。请允许贫道开坛做法。
楼秉自然不会拒绝。
先帝托梦不是小事,解梦的仪式相当复杂。
汤诚想搞清楚楼秉到底要闹什么幺蛾子,遂留下看热闹。
其余朝臣见此,便也跟随一起。
青鹤道长业务能力极强,丝毫未被百官的凝视吓到,心如止水,神色淡定。
要想知道先帝托梦的缘由,必须要与神明沟通。
一套仪式足足花了一个时辰,众臣心安理得地没去点卯。
毕竟先帝托梦是大事嘛!
什么事能比得上先帝要说的事重要呢?
一套仪式结束,青鹤道长依旧仙风道骨,额上未见半点汗液。
众人隐隐有些佩服,难不成,这位竟是真神仙?
要知道,现在头顶太阳,他们光站在这不动,都被晒得流汗了。
而这位道长据说已经上百岁,比划了这么久,竟丝毫不见汗水,怎能不叫人惊异非常?
汤诚狠狠皱起眉心。
他忽然生出几分不安。
就在这时,青鹤道长停下仪式,将一罗盘递给道徒,对楼秉道:陛下,方才贫道沟通阴阳,已知悉先帝之意。
道长请说。楼秉神色虔诚。
青鹤道长便道:先帝托梦于陛下,是因担忧皇嗣所致。
皇嗣?!
汤诚心头一跳,可细细一想,却又暗自冷笑。
难道楼秉是想借道士之口除掉贵妃腹中的胎儿?
呵,未免太过天真!
楼秉已经到了这种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吗?
竟连神神鬼鬼这样的昏招都用上了!
他就等着这位所谓的观主能说出什么样的狗屁话来!
若是说出贵妃怀的是野种这种话,他有一万种方法应对。
楼秉一脸惊诧:皇嗣?皇嗣如何?
陛下稍安勿躁,待贫道试上一试。
青鹤道长言罢,吩咐道徒捧着罗盘靠近百官。
众人:这是干什么?
青鹤适时道:贫道并非有意冒犯诸位,只是皇嗣关乎江山社稷,贫道不得不行此举,万望海涵。
都关乎江山社稷了,谁还敢反驳?
他们眼睁睁看着道徒捧着罗盘,经过自己以及诸位同僚,最后停在大将军面前。
众人如释重负。
方才没有异象发生,应该结束了吧?
却听道徒惊呼:观主!
汤诚脸色黑如锅底。
身旁的人都探头过去,只见罗盘上的指针竟直直指向汤诚!
刚才罗盘经过他们时,可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先帝托梦真的跟大将军有关?!
陛下终于要跟大将军撕破脸皮了?!
众人纷纷噤若寒蝉。
就连汤诚也不由看向楼秉,神色狠厉,手掌渐渐放在剑柄上。
他是辅国大将军,他有佩剑上朝的特权。
形势一触即发。
忽然,一声叹息响起。
是青鹤道长。
他看向汤诚,神色平静道:原来如此。
楼秉适时问:还请观主解惑。
青鹤道长打量汤诚片刻,徐徐开口。
将军金戈缠身,气势熏灼,且功绩盖世,草木知威。
众人等着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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