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男频搞基建——封玖(111)
父王有很重要的事情做,哪有工夫见你们?阿巴鲁不屑道,你们中原人就是娇贵,吹几天风就不行了?
楼喻起身,愤愤甩袖道:说议和的是你们,而今拖延议和的还是你们!回去告诉骨突王,明日必须要议和!
言罢转身离去。
阿布图叹道:阿巴鲁,是你劝说父王拖延议和的吧?
是我又怎么样?依我看,别搞什么议和了,直接打过去,整个盛国不都是咱们的了?
野蛮粗鲁是阿骨突部人的特性,掠夺刻在他们的骨子里。
阿布图却不像他们那么乐观。
我去见父王。
阿巴鲁嗤笑:随你便吧!
许是因阿布图的劝说,骨突王终于松动,并表示明日进行和谈。
使团成员无所事事,只能待在毡房中默默数着时间。
离开故土这么多天,他们真的想家了。
楼喻在毡房中闭目养神。
殿下,冯二笔忽然凑近他,神神秘秘道,咱们毡房昨晚可能遭贼了。
楼喻:为什么这么说?
奴今早收拾床榻时,发现一根头发,奴敢肯定不是殿下的。
那也有可能是你的或是阿砚的。楼喻试图狡辩。
头发那么轻,掉落时风一吹,被吹到床上不是很正常嘛。
冯二笔一脸笃定:肯定不是,咱们的头发都没那么硬。
楼喻:
敢情二笔还是个神探啊?
不止这个,奴发现箱笼也被人动了。
楼喻的行李基本都是冯二笔收拾的,什么东西摆在什么位置,他都一清二楚,稍稍有点不一样,他就能发现。
昨夜霍延从箱笼取出护手膏,光线实在太暗,可能碰乱了一些物件,被冯二笔给发现了。
楼喻轻咳一声:是我昨晚拿护手膏弄乱的。再说了,这可是王庭,哪有什么贼?
阿骨突部人不都喜欢抢掠东西吗?王庭怎么就没有贼了?
此话太有道理,实在无法反驳。
想到昨夜某人偷偷摸摸的模样,楼喻不由笑起来。
那咱们可有丢东西?
这倒没有。
没有就算了,咱们现在在阿骨突部王庭,不便大动干戈。
好。冯二笔道,殿下,今晚奴就守在您榻下,看看到底有没有贼!
这可不行!
楼喻:你就在外间睡,不准进来打扰我。
好吧。
察觉到殿下些微的嫌弃,冯二笔委屈地退到外头,跟宋砚哭诉:
阿砚,你说殿下是不是厌了我?
宋砚惊讶:怎么可能?谁不知道殿下最看重你!
胡说,殿下哪里最看重我!冯二笔很有自知之明。
不是你是谁?
冯二笔脑海中闪过一些画面,差点脱口而出一个名字。
反正不是我。
夜幕降临,北风呼号。
楼喻早早熄灯躺下。
不过片刻,贼又来了。
黑影停在榻边便没了动作。
楼喻问:怎么了?
我身上凉。
霍延在榻边坐下,忽问:你们路上遇到狼群了?
他一整天都混在王庭中,打探到不少消息。
乍然听到这件事,他脑子空了一下,心中涌起浓浓的后怕。
他恨不得立刻来找楼喻,却硬生生忍住了。
楼喻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听阿骨突部人说的。
阿巴鲁麾下的人都好大喜功,又厌恶使团,私底下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他们将阿巴鲁引狼攻击使团的事迹当成炫耀的资本,觉得这个计策相当棒,只可惜被阿布图给搅和了。
楼喻更惊了:你听得懂蛮语?
霍家常年与北境各部打交道,我从小就学会了蛮语。
楼喻:
每次在他觉得霍延已经足够优秀的时候,霍延总能给他带来更多的惊喜。
见他怔愣,霍延微俯身体,低低问:可有受伤?
楼喻摇摇头:我没受伤,二笔为救我,被狼抓伤了手臂。
你没事就好。
霍延既感激冯二笔,却又自私地感到庆幸。
他眸色冷厉:狼群是阿巴鲁驯养的,此事是他故意所为。
我猜到了。楼喻回道。
霍延眸色变暖,他的殿下总是这般通透。
他笑道:可惜眼下不能动他,只能让他受些罪。
楼喻眼睛一亮,怎么出气的?
我在他食物里放了巴豆粉。
前来北境,自然要做足准备。
巴豆粉是他特意带来的,偶尔对付骑兵挺有效果,战马若是吃了含有巴豆粉的饲料,很有可能会拉肚子。
没想到还没用在马上,倒是先用在人身上了。
楼喻差点笑出声,好歹忍住了。
他转移话题道:眼下骨突王故意拖延议和,恐怕明日议和也完成不了。
嗯。
楼喻皱眉继续分析道:阿巴鲁反对议和已经摆到明面上了,就是不知道骨突王到底是什么态度。
议和是骨突王决定的。
但有一点很奇怪。
阿巴鲁劝了一下,骨突王就决定拖延时间;阿布图去劝了一下,骨突王就又决定明日议和。
这般阴晴不定,让楼喻有些捉摸不透。
别担心,现在是冬天,阿骨突部物资不足,又无再战之力,骨突王为大局着想,必定会同意议和,只是议和的条件可能会超出朝廷的预期。
霍延温声安慰道。
朝廷想议和,骨突王想议和,阿布图想议和,楼喻狡黠一笑,可是,阿巴鲁不想,乌帖木不想,我也不想。
经过两日观察,楼喻觉得这次议和中,恐怕只有阿布图是最为单纯的。
其余人皆心怀鬼胎。
骨突王若无别的意图,不可能故意拖延议和。
阿巴鲁主战的想法完全写在脸上,但如果他真要杀掉使团,凭他的势力,又怎么可能真的让阿布图探听到自己的计划,从而派赛耶及时解救使团呢?
阿巴鲁真的只是为了反对议和吗?
这场局扑朔迷离,端看谁是鹬蚌,谁是渔翁。
听他说着俏皮话,霍延心里仿佛灌了蜜似的,眼角眉梢皆带笑意。
属下会一直陪着您。
楼喻脸一热,伸手碰了碰他的衣裳,挪了挪身体。
你身上寒气散了,上来吧。
霍延依言躺到榻上,像昨晚一样背对着楼喻。
楼喻今天没喝酒,清醒得很,也有工夫跟霍延说个明白了。
他戳戳霍延背脊,问:为什么背对着我?难不成嫌我不堪入目?
不是。霍延连忙辩白。
他声音闷哑,落在楼喻耳际,恰似一团火星,歘一下燃烧起来。
楼喻:
听这声音,不会是吧?
大家都是男人,有些东西根本不必明说,懂的都懂。
楼喻悄悄拿被子蒙住脸。
霍二郎也太不禁撩了吧?他也没说什么虎狼之词啊。
耳边的心跳声渐渐加快。
忽然间,身边人动了。
霍延翻过身,连人带被将楼喻抱在怀里,又伸手扯去他蒙在脸上的被子,嗓音暗哑:别闷坏了。
少年统领身上带着清新的草木味道,楼喻猛地被这种味道包裹,脑子一片空白。
黑暗的毡房内,唯余两颗心砰砰跳动的声音。
睡吧。
霍延下颌轻轻蹭了蹭楼喻的额发,温柔而亲昵。
楼喻倒是被撩拨得睡意全无,只是想到霍延这些时日的辛苦,他便乖乖躺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第二天早上醒来,照例没有看到霍延。
楼喻坐起身,忽然想起冯二笔昨日的话,便趴在榻上找头发。
还真让他找到几根头发丝儿。
其中有几根稍显粗硬,剩下几根更细软一些。
楼喻情不自禁翘起嘴角。
恰好冯二笔进来,见他高兴,不由道:今日议和结束,咱们就可以回去了,殿下是因为这个高兴吗?
楼喻随口应了一声,趁冯二笔没注意,将头发丝儿全都扔到床底下。
恰好宋砚进帐,凑到他跟前,笑嘻嘻压低声音道:殿下,奴方才听蛮人侍从说悄悄话,听到一件大快人心的事儿。
什么事儿?
冯二笔也凑过来听。
说是阿骨突部二王子阿巴鲁昨晚腹泻不断,折腾了半宿,差点去了半条命,哈哈。
真解气!奴就不喜欢他那个嚣张的模样,还敢对咱们殿下不敬,活该他倒霉!
若非场合不对,冯二笔都想鼓掌喝彩了。
楼喻低首闷笑,心里泛着甜蜜。
殿下也觉得好笑?
见逗笑殿下,宋砚心中甚喜。
他还是有点用的嘛!
幸亏他之前学了蛮语,才能打探到这样的笑话说给殿下听。
楼喻颔首:确实挺好笑,不过你打探消息时也要注意安全。
是!
楼喻又问冯二笔:你胳臂上的伤怎么样了?
冯二笔开心道:殿下,只是小伤,不碍事的,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嗯,多注意些。
奴知道的。
冯二笔得他关心,脸上笑容更甚,忙转身去取洗漱用具。
穿戴洗漱完毕,阿骨突部侍从备上吃食。
楼喻坐在案前用膳。
殿下,今日外头风大,不如披上这件大氅吧?
冯二笔背对着楼喻,从箱笼里拿出朱红色大氅问道。
身后半天没有反应。
冯二笔转身去看。
他家殿下正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夹着饼发呆。
不仅在发呆,他还在傻笑!
冯二笔悚然一惊,忙行至案前,蹲下问:殿下,您怎么了?
楼喻陡然回神,面对冯二笔惊疑不定的目光,轻咳一声,一本正经道:我只是在想今日议和的事。
真的吗?
楼喻一脸严肃:真的。
哦,好吧。
楼喻也没心思吃饭了,恰逢严辉等人来到帐前等候,他索性放下碗筷,起身往外走去。
殿下!大氅!
冯二笔小跑着追上他,就要为他系上带子。
你手臂的伤还没好,小心着点。
楼喻接过带子自己动手。
殿下心疼奴,奴也心疼殿下呀。冯二笔笑眯了眼。
楼喻笑着敲他脑门儿,行了,我走了。
一旁严辉看着二人主仆情深,也不由露出笑容。
他们再次来到王帐。
王帐内,骨突王阿赤那德正襟危坐,阿布图和阿巴鲁及数位阿骨突部贵族高官坐在一边。
另一边,自然是留给大盛使团的。
楼喻坐上主位,严辉紧挨他身侧。
严辉不说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骨突王,今日议和,是为贵部能够从我大盛的澹州城退兵,骨突王不妨谈一谈退兵的条件。
澹州城是咱们部落凭实力打下来的,不可能轻易退兵。
阿巴鲁昂着脖子道:但只要贵国有诚意,咱们退兵也不是不行。
右贤王请说。
贵国必须向我们部落提供白银十万两、粮食五万石、绸缎布帛一万匹!
严辉:
有使团成员忍不住道:太多了,贵部何必要如此为难人?你们侵犯我大盛国土,已经劫掠无数物资,还请不要太过分!
过分?阿巴鲁嗤笑一声,你们要是连这么点物资都拿不出来,就别提什么议和了,还不如趁早滚回你们中原!
他摆明了就是不想议和,故意捣乱来着。
但他嚣张的气焰的的确确让使团不知所措。
没说几句气氛就变成这样,还能继续谈下去吗?
严辉目光微沉:不知右贤王可听说过中原一句古话,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贵部若是拿不出诚意,我大盛也绝非软弱可欺,届时贵部是否还能安然过冬?
这点直接戳中骨突王痛处。
他现在确实无力管顾澹州,倘若谈判破裂,盛国鱼死网破,他们阿骨突部也讨不了好处。
阿赤那德终于开口:好了,既然提到诚意,本王想知道,贵国皇帝陛下能拿出多少诚意?
严辉直接压低价码:我大盛可以向贵部提供白银五千两、粮食五千石、布帛五百匹
你他娘的打发要饭的吗!
阿巴鲁拍案而起,怒目而视:这就是盛国的诚意?这样的诚意咱们阿骨突部受不起!
难不成贵部的要求,我大盛就能承担得起?
楼喻淡淡回了一句,又转向阿赤那德:骨突王,咱们都不要再浪费工夫了,直接划下道来如何?
世子快人快语!骨突王哈哈一笑,方才阿巴鲁只是开个玩笑,诸位使节不要怪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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