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男频搞基建——封玖(103)
所以用玻璃造针筒,虽然耗时耗力,但对于救人性命来说,这些都不是问题。
而且他现在还没打算量产。
玻璃针筒不难造,难造的是金属针头。
据他所知,春秋战国时期就有一种失蜡法可以铸造内径极小的青铜器具。
按理说,大盛铸造工艺的精密度应该处在更高的层次。
他召来徐胜。
徐胜一直带领工匠秘密铸造精刀,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楼喻了。
突然受召前来,颇有些激动。
小人拜见殿下。
他虔诚地跪倒在地,行了一个大礼。
楼喻笑容温和:起来吧。今日叫你来,是有一项极其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殿下请吩咐!徐胜激动道。
上次殿下交给他的极其重要的任务,已经足以让他名留青史了。
或许这次又能见证奇迹!
楼喻正色问:我想打造一种内径不过毫厘的针头,你认为可行?
徐胜稍一思索,问道:殿下是想造空心针?
不错。
殿下需要多细?
楼喻搞不清现代跟古代的度量单位换算,只能道:越细越好,毕竟是要用在人身上的,要尽最大可能造最细的空心针。
用在人身上,那必须得谨慎!
徐胜一脸严肃,点头道:殿下放心,小人一定竭尽全力!
好,若是做得粗了,也不必扔,拿过来给我瞧瞧。楼喻吩咐。
粗的针头还可以用在牲畜身上嘛。
是!
楼喻又抽出一张图纸,郑重交待:这是我要做的成品,下面是针头,上面是玻璃管,还有活塞,你拿着这份图纸去跟窑厂玻璃工匠沟通研究,希望你们能通力合作,尽快研制出成品,不要让我失望。
徐胜如捧至宝,兴奋道:小人一定加倍努力!
转眼春耕结束。
在庆州水利工程的加持下,庆州的农田基本都得到良好的灌溉,田地里的秧苗郁郁葱葱,着实喜人。
他召来负责工程的吕攸。
庆州工业区到沧州港口的官道夯得怎么样了?
吕攸恭敬回答:已近尾声。
好,楼喻神采奕奕道,现在气候温暖,正适合铺路。
他打算用水泥混合砂石铺设一条水泥公路。
而今大盛各处的道路皆以泥土路为主,不仅崎岖坎坷,一到下雨天还会变得泥泞不堪,车马难以行路,非常影响运输效率。
为了提高运货效率,楼喻打定主意要修路。
新城内的街道皆由水泥铺成,吕攸对水泥铺路已经见怪不怪,遂领命下去。
一切都已走上正轨,不论是庆州还是沧州。
春日正好,楼喻靠在躺椅上,悠闲于院中晒太阳,还不忘用丝帕遮眼挡光。
正睡得迷迷糊糊,一阵清风倏然扬起,眼上丝帕被风吹走,灿烂的阳光肆意刺探着他的眼皮,弄得他没法继续入睡。
楼喻睁眼起身,就要伸手去捉。
一只手忽地擎住丝帕。
金色流光下,少年面容俊美,目光柔和。
他穿着修身的军服,轩朗挺直,如竹如松。
楼喻愣了一下,不由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
楼喻皱眉道:二笔怎么不通报?
他见你睡得熟,不忍心叫你。
霍延边解释边将丝帕交还给他。
楼喻接过,随意搭在扶手上,慵懒往后靠去,问:你来找我有事?
嗯。
霍延垂眸,目光落在楼喻手上。
那手修长莹白,隐生玉光。
殿下认为,汪大勇等人该如何安置?
楼喻懵了一下。
是哦!
之前他一直让汪大勇等人买粮运粮,后来又让他们护送姚金去西域买棉花,他们几乎一年到头都在路上。
而今无需专人买粮,棉花也有了,他们的确无所事事。
楼喻差点将他们给忘了。
他稍稍坐起,问:你有什么想法?
霍延抬眸凝视他的眼睛:他们从军多年,皆是骁勇之人,且经验丰富,我想让他们入营。
这个入营,就是真正让他们成为庆州军的一份子。
在此之前,他们最多只能算运粮队,非正式编制。
楼喻稍稍思量,道:他们确实骁勇善战,称得上是英雄人物,便是千夫长也当得。但他们尚无军功在身,若是直接提拔,恐难以服众,可若只是让他们当一个底层小卒,又辱了他们的能力和身份。
这件事确实有些棘手。
霍延俊目含笑:殿下忘了弓箭营和骑兵营?
这两个大营都是凭专业技能说话的。
谁有能耐,谁就能进;谁的能耐高,谁能就升职。
楼喻眼睛一亮,他方才怎么就没想到呢!
好,这件事就交由你去办!
霍延郑重领命,却没立刻离开。
楼喻疑惑看他:还有事儿?
听冯大人说,殿下近日愁思扰眠,睡得不好?
楼喻轻叹一声:老毛病了。
他确实是这样,脑子里想得越多,晚上越容易失眠,但又控制不住地去想。
点再多安神香都没用。
正因如此,他才给自己放一天假,偷懒没去府衙,躺在院中晒太阳休息。
霍延道:可以让冯大人替你按矫,有助睡眠。
按矫手法到位,会让人放松心神,产生睡意。
楼喻摇摇头:试过,不行。
也不知是他的睡虫太倔强,还是冯二笔手艺不到家,反正他就是睡不着。
楼喻也愁啊。
他才十六岁,天天失眠很容易早衰的。
霍延斟酌道:殿下若不嫌弃,属下愿意一试。
楼喻惊讶地睁大眼睛,那双眼黑白分明,里头隐藏几分跃跃欲试。
你是说,你来替我按矫,助我入眠?
嗯。霍延轻笑。
楼喻伸手拍拍他的肩,虽惊喜,却还是问:会不会太耽误你了?
要知道霍延每天也是很忙的。
不会。
两人约定好今晚按矫的时辰,霍延才离开东院。
春夜微凉,月色溶溶。
楼喻仔细地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亵衣,坐在榻上由冯二笔替他擦拭湿发。
正好背对着卧室的门。
霍延来时,便看到世子殿下一头墨发倾泻而下,遮住骨肉匀停的脊背。
殿下,霍统领来啦。冯二笔低声调皮道。
他丝毫不介意霍延抢自己的活计,只要能让殿下睡个好觉,他做什么都行。
楼喻尚未回应,就听霍延道:冯大人,我来吧。
不用,你不是说按矫嘛。
冯二笔摇首拒绝。
霍延力气那么大,他担心霍延会扯得殿下头皮疼。
头上也有些穴位,我顺便替殿下按按。霍延淡淡道。
冯二笔这才将拭发的棉巾递给他,那就交给霍统领了。
他笑着退出室外。
趁着霍延还没上手,楼喻回过头,不由笑着问:霍二郎做这些伺候人的活计,不觉得委屈?
烛火煌煌下,少年世子眉目如画,俊秀如玉。
许是刚沐完浴,少年双眸盈盈,颊边隐约染上一层粉意,青丝披散而下,风流蕴藉,人面桃花。
霍延心脏蓦地被刺了一下。
他连忙垂下眼眸,捧起墨发仔细擦拭,低沉回道:
你是主公。
楼喻转回脑袋,眸中清澈散去,渐渐蒙上一层深幽。
他非感情小白,他从不认为,以霍二郎这般傲骨,会仅仅因为自己是主公而愿意委身做这些事情。
他假装笑着调侃:难不成以后你认谁为主公,都会替人拭发?
身后人拭发的手顿了顿。
不会再有其他主公。
霍延语调平淡而坚定,透着一股子认真与赤忱,弄得楼喻一时间竟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室内陷入沉默。
良久后,霍延打破沉寂:好了。
是头发干了。
楼喻慢吞吞地转身,正对着霍延,这才发现霍延竟换了一身衣裳。
他穿着宽松飘逸的衣袍,淡了几分戎装加身的锋锐精悍,添了几分雍容闲雅的贵气风流。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对上他深邃幽暗的目光,楼喻心头忽地一跳,下意识移开目光,像是偷了别人某样东西,有些心虚。
按矫吧。
他趴在榻上,脑袋埋在臂弯里。
此前他经常被冯二笔伺候,并没有觉得异样,但不知怎的,当霍延的手触及他肩背时,他竟颤缩了下。
不得不说,霍延的技法确实不俗。
没一会儿,肩背处不断有暖流流淌,一些滞涩的筋脉仿佛活了过来。
浑身的涩然竟已消失不见。
全身上下都暖洋洋的,弄得他昏昏欲睡。
殿下,该翻身了。霍延声线温和道。
楼喻下意识听话地翻过身,正对上霍延垂下的鬓发。
蜡烛发出噼啪声。
楼喻就要扭过头去,却被一双修长的手扣住。
少年俯身,手指在他脑袋的穴位上轻柔按摩,一下又一下地安抚。
楼喻睁着眼,与霍延的目光对上。
蜡烛又是一声噼啪。
楼喻轻声开口:该剪烛了。
我去。
霍延起身,拿着小银剪,一个接着一个剪去泛黑的烛芯。
楼喻卧在榻上,看着他安静剪烛的身影,竟恍然生出几分安定,仿佛白日的烦忧渐渐离他远去。
他看着看着,缓缓闭上眼睛。
霍延耳力非凡,听闻他呼吸变得平缓沉稳,不由低首无声笑了。
他放下银剪,行至榻前,悄无声息地替他盖上薄衾。
冯二笔正候在门外,见霍延出来,忙低声问:这么快?
殿下睡了。
冯二笔不由竖起拇指:还是你厉害,这么快就能让殿下入睡。
霍延神色隐在暗处:我先回去,殿下就劳冯大人费心了。
好,冯二笔问,你明晚还来吗?
霍延顿了顿,方道:殿下让我来,我便来。
翌日一早,楼喻满足地醒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香过了!
窗外霞光隐现,还没到他平日起床的时辰,他却觉得脑子格外清醒。
想起昨夜霍延的举动和眼神,楼喻忍不住低叹一声,在床上滚了又滚。
平日里,霍延表现得虽不明显,但楼喻多多少少察觉出几分不同。
昨夜共处内室,这种感觉尤为明显。
他一方面相信自己的直觉,一方面又担心会不会是自己误会了。
这种事情,问都问不出口。
他在床上赖了好一会儿才起身。
冯二笔进来伺候,见他神采奕奕,不由高兴道:殿下昨夜睡得好?
嗯,挺好的。
还是霍统领厉害,冯二笔笑着问,殿下今夜可还要霍统领来按矫?
这倒是把楼喻问住了。
有霍延帮助,他确实睡得好,可他心里面又有些小别扭,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遂问:他昨夜走时,可有说什么?
冯二笔老实道:他说只要殿下叫他来,他便来。
哦。
楼喻神思不属地吃完早饭,就去了府衙上班。
吕攸前来禀报:殿下,沧州海港已经扩建完毕,干船坞也已建成。
主位上半天没反应。
吕攸不由偷偷抬头,瞧向桌案后的世子殿下。
素日威严端肃的少年世子,今日却以手支颐,垂眸瞧着案上的文书,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样。
吕攸小心翼翼提醒:殿下?
楼喻陡然回神,轻咳一声:吕司工说的我已经知道了,既然都已建好,以后造船以及船舶修缮保养都可在干船坞中进行,省了诸多劳力和工夫。
殿下大才,竟想出这么一个法子。吕攸由衷赞道。
楼喻有些不好意思,他不过是拾人牙慧而已。
厉害的是那些真正的发明者。
既已建成,就组织船队出海运货罢,造船厂也要多招工匠,多造大船。
是。
楼喻一声令下,庆州工业区开始忙碌起来。
运货至沧州的车队络绎不绝。
沧州港口盛况空前,一艘又一艘的大船从港口起航,它们装载着满满的货物,驶向遥远的南方。
精美的玻璃品受到老百姓的青睐,在南方一时掀起玻璃热潮。
庆州玉纸、庆州便宜的布匹也在南方卖得火热。
船队用这些货物换取大量稻米,又北上返回沧州港口,开始下一轮装货和远航。
循环往复,周而复始,为庆州和沧州带来源源不断的生机。
楼喻的第一次青霉素实验没有成功,但注射器做出来了!
虽然成品比不上现代,制造工艺耗时长,还不好保养储存,但总比没有好。
他重赏了工匠们。
相信凭借他们的智慧,以后的工艺会越来越纯熟。
工匠组欢天喜地,医疗小组却也没觉得气馁。
风毒之症历经千年尚未寻到诊治之法,怎么可能一下子就能研制出良药呢?
至少现在有一条很好的思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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