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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娘子平时只给家里郎君换个手回去吃饭,大多时候是不在摊子上的。
王三郎领着人转了一圈,果然看见就那男人自己在炊饼摊子上,他便带着小厮拐进了王家,熟门熟路地就进去了。
“谁?”小娘子谨慎地问了声,出来一看是王三郎,便不喊了。
王三郎看着小娘子手中拿着的针线活,忙上前一步,一把抢了下来。
“二娘,你怎么能做这活计,这活计也是你能做的?”王三郎面上故作心疼不能自己地道:“你这双手岂是做这个的手,那个高二怎么就能舍得!”
“有什么舍不得,谁家娘子不做些针线活贴补家里。”二娘低下头垂着眼眸轻声回道。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从前不觉得这又什么难的苦的人,如今却因为王三郎的一句问句,心里莫名心酸了。
这王三郎已经缠着她许多时日了,初时她又惊又怒,也不敢同高二说,生怕高二认为是她不守妇道,勾引了有钱人家的郎君。只以为自己不给他好脸色,不理会他,王三郎没趣,便会知难而退。
谁知道王三郎是个打不走骂不走的,随她怎样打骂,就是笑呵呵的,还给她送些吃食玩意。
王三郎敢这般肆无忌惮地歪缠她,也是因为平时家里就她自己。她和高二有两个小子,一个九岁,一个十一岁,都在私塾里读书。所以没见过王三郎,也不知道他们阿娘正被人歪缠着。有时候回来见家里多了些吃食,还以为是阿父阿娘买的,高二倒是问过,但二娘推说是邻居送的,高二就信了。
从没没想过,一个邻居怎会平白无故时常总来给他家送吃食,还只当自己遇上好人了,是人家看他可怜。如此情况下,一来二去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二娘就不再打骂人了,虽然态度上还是淡淡的,但却一直默许了王三郎的到来。
王三郎是个泡在生意场上的人精,在生意场上的老油条里是个没下锅炸过的生面,可应付一个市井小民的女子完全够用了。一见她态度松动,王三郎眼里就闪着十拿九稳的得意,对二娘态度上却更加亲密了。
他对小厮招招手,小厮就将捧在怀里用袋子装的二十斤重量的油茶面放到二娘面前。
王三郎上前一步执起二娘的手,心疼的摩挲着,“二娘高二能舍得你,因为他是个窝囊废,我不是,所以我舍不得。你看,我心里装的都是你,这是最近在东京大火的油茶面,一斤便是七八十文的价格,你家在外面摆摊子,想来是知道有多难买到的。可我吃过一次这好东西,就惦记上你了,一想起你还没吃过,这美味到嘴里也成了无滋无味,我只恨你没吃过,千辛万苦托人买了给你送过来。二娘,我这番心意,到了如今,你还不知道吗?”
二娘抬起头,眼睛里眼睛有了泪花,女人总是容易被情真意切爱着自己的男人感动。高二又是不会柔情蜜意的,日子还过得这般穷困,突然出现一个高富帅这么对她上心,二娘的心怎么能不感动。
王三郎见火候差不多了,就低头来亲她。不知道二娘是被吓住了,还是怎么竟然没躲,就这么给他亲个正着。
却就恰在此时,高二回来了。他家炊饼做的不好不坏,从前还能面前糊口,但最近隔壁新出了一家炊饼摊子,做的味道比他家好,他家炊饼就卖不动了,有时候一天下来也卖不几文。看着人家一个劲卖,他家无人问津,高二也生气,可人家凭本事赚钱,他也无法,实在忍不住,就提前回家吃饭,不想却撞上他娘子和一个陌生汉子正在……
高二随手摸起什么玩意就朝王三郎劈头盖脸打去,王二郎被打中几下,额头破了皮,他的贴身小厮才把人拦下。
王三郎何时受过这种委屈,摸着额头上的血泽愤怒到了极致,当下也不给高二面子,直接道:“正好今天你回来了,咱们就所幸把话说开了,你自己没本事,就别怪二娘令寻出路。”
高二骂道:“放你娘的屁。”
王三郎虽然人风流了些,但毕竟出身世家,教育在那里,听见高二粗话,真心鄙夷他粗鄙,都不大乐意和他讲话了。
“高二,你就是自己无能,越骂人越能说明这点,不说别的,就是这油茶面,你给你娘子吃过吗,哪怕一口。可我呢,一出手就二十斤,实话和你说了,你家这段日子吃的大米肉都是我带来的。”
高二一听就扣嗓子,恨不能给他吐出来。
“你做这番态度有什么用,你自己不吃,难不成还要连累二娘跟你受罪,如今二娘分明能过上好日子,你还拖累他不放,你还是个男人嘛?”
高二抬头瞅着二娘,逼问道:“二娘,你告诉我,是不是他逼你的?”
二娘啪嗒啪嗒掉着眼泪,她不想说。
王三郎却不愿意背这口黑锅,冷冷道:“二娘,如今到了决断的时候了。你大可实话实说,若是你选择了我,我几日就是仗着家里势力,也会把你带回去,给你个名分,从此吃香喝辣,在不为这几文钱的生计发愁。若是你选择了高二,之后咱们就当不认识,我在不会登门讨人嫌,只是这吃食,我也不可能再送了。二娘,你就做选择吧。”
二娘抬头去看高二,高二本是穿着粗布短打,因为天热却把上衣脱了,打着赤腹。反观王三郎,衣着华丽整齐,风流倜傥,有眼睛的似乎都知道该怎样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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