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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长空却是靠直觉战斗的,他的剑很狂,很野,神力落处,难以格
挡,经常会有意想不到的变化,或是闻所未闻的新招。
最开始,两人还是克制地切磋,但贺锦年的剑却在不断地挑衅和试探,时不时有破坏比试规矩的举动。终于,在他佯装放弃,实则反手一剑划伤莫长空的腰腹时,鲜血挑起了真正的战意。
顶尖剑修的过招,如狂风骤雨。
莫长空不再留情……
这场战斗持续了半个时辰,试剑台设下的防护阵几乎崩塌了,贺锦年终究还是败了,他的腿受了重伤,难以支撑身形,笑着道:“我认输,师尊说得没错,大师兄……你果然是真正的天才。”
莫长空也受了数处轻伤,杀意翻滚,难以收回,他不断地深呼吸,认真看清眼前的男人并非敌人,控制脑海清明,苦苦克制住嗜血的欲望。
贺锦年随手止血,艰难地坐起来,仔细端详着莫长空的情况,忽然,开口道:“大师兄,你的情况不太好,不如随我回仙界修养,把守护师尊的任务交给阿绥,他也是大狐狸了。”
“胡闹!”莫长空怒道,“那头又废物又粗心的狐狸,他做事乱七八糟,你能放心?!”
“说得也是,阿绥不靠谱,”贺锦年赞同道,“他也很久没回万妖秘境了,让他陪你去仙界,我留下照顾师尊,如何?”
莫长空半眯着眼,危险地问:“你真想死吗?”
贺锦年笑道:“为什么?你的剑已经证明,我不弱了。”
他素来聪慧,品德端方,忠诚可靠,没有对师尊的觊觎之心,不会添麻烦,麾下有一剑门,很快就能适应时代。
莫长空想不出反对的理由。
可是,他不要……
脑海里再次混沌,浮现出浓浓的杀意,所有想把师尊从身边夺走的人,不管是谁,都是危险,只要彻底除掉隐患,让威胁消失,就可以了……
“莫长空!够了!”
贺锦年大喝一声,狠狠打断他的暴戾,把他从濒临失控的边缘扯回来,“没有人会抢走师尊,这是个试探,我必须确认你的状况,是否和预想中一样。”
莫长空不解:“试探什么?”
贺锦年沉默许久,艰难开口:
“大师兄,你知道……自己是个疯子吗?”
第74章 神兵魔器
莫长空警惕道:“我不知道……”
自从心魔爆发后, 他就感觉自己很不对劲,时醒时浑,经常会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心魔的幻境太难缠, 我出过些问题,但已经好了,”他尝试辩解,获取信任, “我没到疯的地步,只是控制不好欲念。”
他绝不承认自己不对劲……
“大师兄,你没有好, ”贺锦年无情地揭开他拼命遮掩的面纱,言语里不留余地, “没有正常人会抱着尸体上千年,腐烂成灰,你早已疯了!”
莫长空否认:“我没有!”
星河落尽,风很冷, 师兄弟站在这座仿造无剑峰削出来的试剑台上,恍惚间, 有时光倒流的错觉。
“那天,你被拖去了斩妖台,师尊决意求情……”贺锦年平静地述说当年的事情, “师尊强行把修为传给阿绥,又剜出剑骨给了我……阿绥年纪小,不懂事,他意识到师尊要走, 哭闹不休, 难以沟通。所以, 师尊只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我……他说,你疯了……”
师尊没有很多时间,事情说得很简洁。
最开始,他认为这件事是自己的责任,忙忙碌碌,四处寻找妖鹀内丹的解药,他从未经历过这种激烈的背德之事,也不明白男人之间到底该是什么样的,又害怕坏了无剑峰的名声,羞愧难当,乱了分寸,想尽办法遮掩真相,却没有发现莫长空也在悄悄隐藏自己的变化之处。
师尊察觉不妥的时候,已经晚了。
莫长空听不懂他说话了。
“他疯了,思维时好时坏,似乎认定了一些奇怪的事情,经常说莫名其妙的话,或者曲解我的意思,无法正常沟通,”师尊肯定道,“我查过妖鹀内丹的功效,远到不了这个地步。长空是心思简单的人……他想不出这种复杂的圈套,从设下陷阱,再到事情揭破,叛出师门,炎山之乱,每一步都像有人在背后牵着他走。而且……床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到底是谁教会他的?”
他趁莫长空稍微清醒的时候,试探过这件事。
莫长空却回答:“师尊,是你教的。明明是你说心里喜欢……让我好好满足你。”
他的认知出了严重的问题。
可是,纵使是幻觉幻听,也要懂得这件事,才能构造出虚幻的场景。莫长空的外表看着危险,其实是不进花楼,不碰花酒的冷漠性格,他从来不看这类画卷和话本,就算出现欲念,火山爆发,也应该是像第一次那样,接近兽类的本能行为。可是,他的床笫技术却突飞猛进,玩的刺激花样,说的各种荤话,无师自通,就像花楼里的老手,不知道是哪里学来的。
这里面有古怪。
师尊遭遇完这些事,事后回想,感觉不对,他忍着羞耻,尝试辩解,却被当成自甘下贱,脑袋被孽徒睡出问题,被控制了,他也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猜测,还遭到仇家的嘲笑。
他告诉大家莫长空疯了,可是,所有人都认为他的求情才是疯了,朋友都让他闭嘴,不要自毁名声,没有人愿意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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