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mm，接，还是不接？
    他刚才忘了问小助理，楚导演有没有同意给他假
    看在两人有过两面之缘的份上，刘淳熙还是选择了人美心善地点了接听。
    林一墨的声音从手机听筒传出来。
    刘淳熙？林一墨确认地问了一声。
    是我。刘淳熙回答。
    你看微博了？林一墨听他声音过于淡漠，猜问。
    看了。刘淳熙面无表情。
    《演技为王》的节目组也找过你了？林一墨没有被他的冷淡吓退。
    明知故问，这不都是你想要的吗？刘淳熙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林一墨那边顿了顿，对不起，我也是迫不得已。
    刘淳熙冷哼了一声，我自己这里手忙脚乱的还一团糟、不知道要怎么办呢，你倒好，先斩后奏，不吭不响地把我拖进不知道是什么的坑里，一句迫不得已就完了？
    坐在对面正在吃鳗鱼饭的杜盛尧抬头看了过来。
    刘淳熙朝他摇了摇头，表示没事，让他不要在意，继续吃。
    这种小事他自己处理绰绰有余。
    林一墨有心求人，态度放的很低，我知道先斩后奏是我做的不对，可我实在想不起别人了，求你帮我这一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或者，你想要什么报酬，你开个价，就算我现在拿不出来，以后也一定会给你。
    这话说的就有点严重了。
    刘淳熙压下了声音问：你那个什么真人秀，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一墨咬了咬牙，眼睛里沁出冰渣子，闷声说：被人搞了。
    刘淳熙睫毛扇了扇，又想了想，节目的问题大吗？
    林一墨继续闷声说：哪有没问题的节目，不过这个节目组能找上你，说明还行。
    刘淳熙掂量着问，就只比演技，不比其他的？
    林一墨老实回答说：也比后台，只是没有别的节目那么明显，演技也很重要。
    刘淳熙说：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不会比其他的什么才艺啊特长啊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吧？
    林一墨说：那倒没有，不过有特长更好。
    刘淳熙：行，知道了，我这边暂时不能给你肯定的答复，让我再想想，而且我还得看我们导演给不给假，导演不给假，说什么都没用。
    刘淳熙挂了电话，又打给小助理，问请假的事。
    小助理说，导演说要看他下午的表现，表现好就有假，表现不好就没有假。
    刘淳熙自动把导演的话兑换成了可以请假的意思。
    等回头见面的时候确认一下就可以了。
    *
    扒姥三人组微信群里
    林莹：【我怎么觉得这么不对劲的呢？这林一墨是不是想蹭我们熙熙的热度？】
    牛淮淮：【做个理智粉不好吗？人家林一墨今年发展也不错，演了两个网剧男三番，吸了不少的粉呢】
    林莹：【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我好像记得之前有说林一墨可能接了个男一的网剧，这才过多久，怎么就没水花了？】
    俞俞：【给人撬掉了呗】
    牛淮淮：【我也想起来了，上个月还是什么时候，第N号狗仔不是爆料说，林一墨有个挺厉害的金主吗，给他撕了不少资源，后来还全网删了】
    林莹：【你这么一串，我觉得他恐怕不只是资源被撬吧，可能金主也被撬了】
    牛淮淮：【可能性很大】
    林莹：【有意思，我去问问】
    俞俞：【今年演技类的综艺开的可真多】
    牛淮淮：【这几年不是一直喊着打倒流量，扶正演技吗？多几个正方向的引导也挺好的】
    俞俞：【但愿有效】
    林莹：【我回来了！知道撬掉林一墨资源的人是谁吗】
    牛淮淮俞俞：【谁】
    林莹：【这人也参加了《演技为王》，就是他这次做了手脚，把林一墨从第20名坑到了最后一名】
    *
    刘淳熙回到酒店冲了个战斗澡，换了身干净衣裳。
    下午晃荡到片场的时候，楚曜正在拍一场男女主角的对手戏。
    刘淳熙站在边上全程学习脸。
    等到导演喊CUT，过了之后，他才上去和楚曜打了招呼。
    楚曜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打了个电话，打完后交代副导演继续拍其他配角和群演的戏。
    他笑眯眯的看着刘淳熙和解云峥，走吧，送你们一场机遇，看你们抓不抓得住。
    刘淳熙看向解云峥，见他也是一头雾水。
    两人跟着楚曜，都以为楚曜说带他们去见隔壁组的导演，是要带他们去隔壁的片场，谁知道，一路就走到了一处茶馆。
    楚曜笑着说：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张家利张导演。
    张家利，电影导演，擅长拍现实类题材，入行二十余年，拍了十几部电影作品，在国际拿过奖，在国内更是各大电影节的常客，是中青代电影导演里很有份量的一位导演。
    刘淳熙和解云峥双双惊呆。
    他们或在中学或在大学时期，都在学校组织包场看的电影里，看到过张家利的电影。
    解云峥主动伸手，和张家利握手，热情的自我介绍：张导好，我叫解云峥。
    刘淳熙有样学样，也主动伸手过去，和张家利握了握手，张导好，我叫刘淳熙。
    张家利脸上带着笑容，看着两人，点了点头。
    你和他们说了吗？几人落座之后，张家利问楚曜。
    还是你自己跟他们说吧。楚曜拿过茶壶给张家利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解云峥从他手上接过茶壶说，楚导演你这动作真快，应该我们给你们倒茶的。
    刘淳熙附和。
    楚曜笑着说：给你们自己倒就行了。
    解云峥这才给自己和刘淳熙各倒了一杯茶。
    张家利等他倒完，才看着两人说：我手上马上要拍的戏，有个男演员临时出了点问题，来不了，昨晚我和你们楚导演喝酒，他向我推荐了你们两个。这是一个古装戏，你们有十分钟的时间准备，十分钟之后，你们谁在这里说服了我，我就用谁。
    解云峥：
    刘淳熙：
    作者有话要说：　　刘淳淳：我先演会儿戏，赚点钱，再去见未来的岳父岳母
    杜尧尧：？？？
    疯狂忙了几天，我我不信补章我明天还补不上来！立誓明天一定补上！QAQ
    好像记得有小天使问过尧尧的病，确实有这种病吧（疯狂犹豫ing），至少我都在别的地方见过，全是已见过的症状，有的是小说里，有的是漫画里，我还以为在小说里蛮正常的设定23333
    第42章 细节
    张家利喜欢现实类的题材, 基本不拍古装戏，他唯一拍过的一部古装电影《乱世》基调过于沉重朴实，在当时一片所谓的华丽风格大投资大制作的大片风潮中, 丝毫不受市场青睐, 扑腾两下就沉下去了。
    作为导演, 他很不甘心。
    明明专业影评和其他导演看过都说好，怎么市场就不吃这套？
    影视公司和资本方只看结果。
    张家利的古装戏拍砸了, 想再拉投资就非常困难。
    但他总想再拍一部, 证明自己不是只会拍现实题材。
    人有这个念头, 抓到了机会，就不会放过。
    前些年国内影视行业发展迅速, 资本大规模介入, 圈子里兴起了签对赌协议, 资本深度插手了内容产业, 把导演和明星都当成了赚钱工具。
    很多导演和明星都因为对自身能力的估计不足，而对赌失败，欠了影视公司一屁股债。
    这些债不需要用真金白银还，影视公司一般会让这些导演和明星以继续拍片或者少拿片酬等形式去补偿对赌欠下的差价。
    张家利就是其中之一。
    他签了对赌协议输了, 答应给影视公司拍三部戏抵债。
    这三部戏里, 他就要了一部古装戏。
    张家利有自己的一套班底，磨完剧本就可以开工。
    即使他的上一部古装戏扑街了, 但他的名气摆在那里，想来演他戏的人还是很多, 只不过来的都是没什么名气的实力派，稍微有些名气的实力派演员都爱惜羽毛，表示如果是现代戏就来，古装戏的话还是婉拒, 期待下次合作。
    最后定下来的男女主角都是近年颇受好评的演技派演员，男女配角也是圈里公认的实力派。
    直到昨天下午一切都还好好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就传来有个男配来不了的消息，据说是男配在参加一档活动的时候，不小心踏空，从舞台上摔了下去，人现在在医院，肯定过不来。
    张家利本来想叫选角导演从备选演员名单里挑选一个上来替补，楚曜正好和他一起吃饭，两人喝酒就聊了聊，楚曜和张家利是老同学，也不避讳，聊着聊着就向张家利推荐了解云峥和刘淳熙，说在拍他戏的这两个男演员不错，不如让他们来试试。
    这就是演员平时表现好，导演看着喜欢的好处了。
    导演是不怕圈子里好演员多的，越多越好，只要人品没问题，他们也乐于做顺水人情。
    楚曜在一旁喝他的茶，不插手这事，完全是作壁上观状。
    解云峥和刘淳熙犯了愁。
    这导演就一句古装戏，其他的相当于什么都没说，也没说是多大年纪，什么身份，也没说是什么性格的角色，就给十分钟准备，还要说服他？
    怎么说服？用演技还是用口才？要怎么表现？
    像楚曜说的，这是一场机遇，能演张家利的戏是他们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甚至圈子里很多名演员，可能一辈子也演不上一部张家利的戏。
    娱乐圈是个名利场，但也是个残酷场。
    没有作品没有实力的新人和小流量很快就会被淘汰，尤其现在往这个圈子里跳的人越来越多，更新换代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不想糊，想要生存下去，就要有作品。
    作品是最好的实力和记忆证明，有作品就不会被人忘记。
    他们都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也都想抓住这个机会。
    解云峥小心翼翼地问：张导演，我们能提问吗？
    张家利果断说：不能。
    解云峥只恨自己平时没有多注意张家利新戏的消息，他这时也只能拼命回想，隔壁剧组这几天布置的场景，是偏什么风格的戏，他有没有听人提起过相关的事。
    刘淳熙也在心下大悔，昨天他本来想去隔壁剧组窥探一下，因为杜老太爷出来打岔才搅黄了他的计划，不然他现在岂不是胜券在握？
    两人都有些紧张，相互看了看，见对方和自己半斤八两，又都暗自松了口气。
    解云峥朝着两位导演说了声抱歉，起身走到角落里，一个人琢磨起来。
    刘淳熙也走到窗边，看着窗外车水马龙思索着。
    十分钟很快过去。
    张家利问：你们谁先来。
    解云峥看了一眼刘淳熙。
    刘淳熙一看解云峥不想先上，那就只有他来。
    他走到张家利对面说：我先吧。
    见张家利点头后，刘淳熙闭上了眼睛。
    导演挑演员，演员能展现的最有说服力的一定是表演，而不是口才。
    所以他最初念头一转就把用语言说服这一条撇开了。
    剩下就是表演。
    表演一个古装戏里的角色，这个角色既然能让楚曜推荐他们来试演，可见戏份不是很重，要知道楚曜自己手上的《神级》还没拍完呢，离全剧杀青还要一个月。
    那就只能是配角，而且戏分应该也不重，但是需要有颜，有演技，说不定还要会点花把式
    他不知道张家利想要看到什么样的表演，他只能尽力给出自己最擅长的一面。
    尽人事，听天命。
    他最擅长的，自然是演他自己。
    闭上眼，内心深处熟悉的场景再一次浮现。
    东大街上的茶楼是他常去的地方之一，茶楼有两层，一楼大厅，二楼包间，有个说书先生一年四季在那里讲故事。
    大厅两个铜板就能坐一天。
    他去都是直接上二楼，开的包间。
    八仙桌，四人一人坐一边，长条凳，先到了三人，缺一。
    狗哥儿抓着花生米说，今儿去哪儿？
    猫哥儿磕着瓜子说，凤哥儿说了，他要再去挑一只斗鸡，把上次的面子赢回来。
    狗哥儿说，那还等什么，走啊！
    猫哥儿说，急什么，虎哥儿还没来呢。
    刘淳熙睁开眼，又成了那个京城人尽皆知的散财童子。
    他把不存在的长袍一撩，抬腿大刺刺地坐了下来，身子骨一散，眼尾一翘，一只腿抬起来，脚往长条凳上一放，一个人占了一整条长凳，坐没坐相，整个人就多了七分吊儿郎当。
    他伸手抓了把不存在的瓜子，拿一颗磕一颗，一颗接一颗地磕了起来。
    偶尔抬个眼，看一眼左边仿佛坐在那里的人，听见了什么话，听到好笑处，笑了一声。
    又看一眼右边仿佛坐在那里的人，像是听见了什么谬论，嗤笑一声。
    瓜子壳磕了差不多一桌，他耳朵动了动，仿佛听见门响了，有人进来。
    他把瓜子壳一丢，眼中嘲讽一闪而过。
    来人仿佛在向几人道歉，解释着迟到的理由。
    他听完，也不在意，懒懒地摆了摆袖子，算是揭过了。
    全程没有说一个字一句话。
    但是张家利的眼睛亮了。
    楚曜正在举杯喝茶的手也停下了。
    解云峥定定地看着他，心中有种错觉，好像一起拍戏快两个月的相处，从来就没有看清过这个人，不知道哪一面是真实，哪一面是在演戏。
    刘淳熙把腿放下，站起来，一脸腼腆地眨了眨眼，说：张导演，我演完了。
    张家利说：你坐吧。
    然后看向解云峥。
    轮到解云峥了。
    解云峥虽然被刘淳熙表现出来的这一段无声戏给惊了，但他好歹是科班出身，又小有经验，自问自己的表演也不会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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