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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星这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登时爆炸!愤恨的朝杨阳瞪过来:“什么意思?原来我哥当年落水,是被你推下去的么?!二哥!你这是谋杀!你怎么能这样呢!”
“我没有!”杨阳情绪砰然高涨,跳起来辩解:“他没有证据!他这是在胡说八道!”
“嘶,”侯择七被他的声音震得倒抽一口冷气,想到开门时他对杨星的训诫,转头轻蔑的瞥他一眼:“你家里人没教过你么?不要对客人大呼小叫。”
“你——!”
好一招精彩的以牙还牙,杨阳登时被气得语塞,但很快,他又冷哼一声,恢复了一贯冷静阴翳的状态:“你这是血口喷人,仅凭一件烂大街的羽绒服,你怎么就确定那人一定是我?”
“不是你?”侯择七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会否认,饶有兴趣的反问他:“那你倒是说说,那人到底是谁?”
杨阳鼻腔里挤出不屑的一声冷哼,拒不承认:“哼,我怎么会知道,当时我和我哥在踢球,假山上那么多人,他又站得离我们很远,我怎么能看清是谁?”
胡说,他才是在胡说。
杨月苍白的指尖死死绞住沙发上的薄垫,冷得仿佛坠入11年前的潭水里,浑身发抖。
“站得很远?”侯择七细细品味了下这几个字。
“没错,他站在山顶上偏东南的位置,我记得那个位置刚好有一块石碑,把他挡住了。”
“这样啊,那……”侯择七的视线随着故意拖长的腔调巡视到杨宇脸上,笑着问:“你看清了么?”
他眼底冷戾的凶光隐藏在漫不经心的笑容之下,猝不及防将杨宇震慑了个激灵!
“我……”杨宇顿了顿,咬牙道:“我也没看清。”
“是么?”侯择七浅茶色的眼珠赫然沉了下来。
他不动声色的将双手仿进风衣口袋,以一种极其闲散却具有十足压迫感的姿态,微扬下颌,挺直了胸膛。
这是他曾经在赛场上惯用的挑衅方式,矜贵优雅中透着无懈可击的自信和压倒一切的气场,无形中给对方施加一种自己早已掌控全局的心理压力。
没错,他在赌。
因为接下来的话,他需要这种十足的底气和自信来支撑自己完美的主导这场戏,否则就会功亏一篑,满盘皆输。
“看来你的记性还不错啊,十多年过去了,还能记得石碑摆放的位置,”这一点,侯择七对他表示赞扬,继续循循善诱:“既然这样,那你一定也记得山顶上有一栋坐北朝南的古楼,名叫万鹿阁,对吧?”
“万鹿阁?”杨阳不知道他想做什么,目光开始不安的游移。
“深度传媒的董事长童英淮跟我爸爸是世交,早年在打造麓园文化园的时候就在山顶上建了一栋古楼,为了与园区呼应,古楼里收藏了很多中西方从古至今与鹿有关的名画,共计128幅,其中最大的一幅就悬挂在门口正对的位置,不知道你有没有仔细观察过?”
杨阳不屑的冷哼一声:“哼,我没事观察一幅破画干什么?”
底气不足,目光游移,证明他心里已经开始慌了。
“破画?”侯择七露出一个极度符合他富少气质的轻蔑冷笑,仿佛在嘲讽他的无知:“那是敦煌莫高窟第257窟的复刻版壁画——《鹿王本生图》,出自北魏时期,是宣扬善恶报应思想的宗教名画,也是我爸爸在拍卖会上以十二万五千八的价格拍下来送给文化园的开园礼。”
“所以呢?”饶是杨阳再怎么强硬,此刻也被他的话所震慑:“你说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么?”
侯择七缓缓倾身,注视着他微微扩张的瞳孔。
“当然有关系,万鹿阁正门上方的防盗高清摄像头,就正对着这幅名画,它可以完整的拍到画框玻璃上所映射出来的影像。而你以捡球的借口把你弟弟骗到假山边,趁他毫无防备的时候将他一把推下去,已经从头到尾的被摄像头记录下来,就像是释迦牟尼所幻化的那只九色鹿王,早就将你罪恶的一言一行,全部看在了眼睛里。”
话到最后,他眯起深邃的眼眸,修长的双指极具威胁性的指向杨阳颤抖的双眼,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人的眼球狠狠戳瞎一样。
果然,杨阳的目光开始剧烈躲闪,嘴唇微微发抖:“你、你骗我……我不信,十多年前的监控录像,早就查不到了,怎么可能保存到现在!”
“啪。”
侯择七从文件包里掏出一个薄薄的移动硬盘扔在茶几上,霎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这下不止杨阳,就连杨宇和杨闻康的脸色都在一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险些闹出命案的重大事件怎么可能会被这么轻易的放过去,你当深度传媒的高层管理人员都是傻子么?”他冲着桌面扬扬下巴,轻飘飘的一笑:“看看吧。”
杨阳盯着茶几上的移动硬盘,瞳孔剧烈收缩!颤动的五官聚在一张灰败不堪的脸上,像劲风中岌岌可危的烛火,发了疯似的抖着。
侯择七把这一切收进眼底,继续施压:“要我说,高清防盗摄像头的清晰度还真不错,哪怕把这段录像交到警察手里,都不需要他们做图像处理。”
他知道,要摧毁一个人的心理防线,这些是远远不够的,唯一的办法,是以法律来做这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他彻底击垮。
“我的私家侦探如果调查的没错的话,你当时已经年满14周岁,蓄意谋杀未遂,这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侯择七顿了顿,放缓了语调:“至于要怎么负责,那就要看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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