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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老爷,听大哥哥卖进去的下人说,周绕连门都没进去,被褥就让韩施施给扔出来了。”
“看她温温弱弱,不想竟是个恃宠而骄的。”王延胜摩挲着指间的扳指,脑中冒出个乖顺温和的小娘子,瞧着她娇滴滴的,也是个会挠人的猫儿。
如今只要一想到昨夜被周绕扣在怀里亲昵的场景,王延胜就忍不住臆想。
天知道,王延胜昨夜摁着王婉儿在马车里好一顿押耍,才泄了这股子火。
“不过,昨夜周绕没把莲蕊接回去,反而毫不怜香惜玉的给人扔在画舫上,今晨大妈妈说,小丫头回到迎香院时,眼睛都哭肿了。”
王婉儿见王延胜听她提莲蕊没应声,想着如今老爷的魂儿都让韩施施勾走了,哪儿还惦记曾经放在心尖上的小姑娘呢。
“老爷,那赎莲蕊的银子,还要不要送去迎香院?”
王延胜点点头,“送,这点银子花出去不算什么,等着瞧,日后周绕不但得给我加倍送过来,还得把那两个小娘子都搭进来。”
“是,老爷,今日后院的药送来了,您用过后,这伤明显见好了,就连……身子也壮实多了。”
王婉儿这句可是亲身体会过的肺腑之言,因昨夜之事,她还让厨房给后院那位加了餐。
用人嘛,恩威并施,才能能得心应手。
“是么,只可惜,挨千刀的行凶者没能抓到。”王延胜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王延胜的动作很快,翌日便让王姨娘把莲蕊从宅子里赎了出来,随后又遣人弄了个大红轿子给人直接送去蝶园侧门。
一路上虽无迎亲队伍,但这顶惹眼的大红轿子仍旧吸引了不少目光。
谁都知道,轿子里坐着的是迎香院的花魁莲蕊。
孟西洲知晓王延胜那夜说的不是玩笑,却不想动作这样快。
快到他还没再见沈青青一面,把一切嘱咐清楚时,人已经给抬进来了。
他本想去涤春阁找她一谈,后清醒想到,他同沈青青本就没什么好解释的。
“爷,这人就在侧门外侯着,咱们怎么着?”
孟西洲扶额,不知为何,知晓莲蕊被送来后,他的心口便一直不安。
片刻,李炎终是等到答复。
“给她送到最偏的扶风院,或玲珑阁,只要离金玉院(正院)最远就行。”
李炎听了哭笑不得,不想小公爷还会有担心后宅不宁的一日。
正要走时,听孟西洲又吩咐道:“对了,今夜你去把秦恒替回来。”
*
沈青青照例去涤春阁中打发了一日时间。
此时曲林进入六月,傍晚暑气未消,她习惯拖到夜色全暗时,才回蝶园。
娇云今日陪着她,她知晓素来温婉的沈娘子同小公爷在闹脾气,不但把爷赶去书房睡,这两日更是连面都不见了。
“韩娘子呐。”娇云犹豫中开了口。
“怎么?”
“这两日太热了,一会儿我找李哥取点碎冰,娘子能不能做上次那个红豆冰给我们吃?”
娇云想着到时候给小公爷送上一碗,缓和一下两人关系。
沈娘子素来乖顺温和,平日连大声说话都不会,用后脚跟想,都知道这问题是出在爷身上,可李哥说了,爷的性子即便错了,断不会主动承认。
所以,这次只能先委屈沈娘子了。
沈青青并不知娇云所想,点头应下,后一路回了院,她不经意的扫了眼书房,看那灭着灯。
一推门,守在里面的娇玉迎上前,低声问:“娘子可是用过晚膳了?”
沈青青摆了摆手,“天太热,什么都不想吃。”
她准备去净室冲洗一番,听娇云娇玉两人在后嘀咕,眉头不由蹙起。
“府上出什么事了吗?”她解下玉簪,散开长发。
“……娘子听了可莫要动气。”娇玉紧捏着帕子,想着这事早晚都要告诉沈娘子,若是从旁人闲话中听来,还不如从她口中委婉说出比较好。
“那个花魁么,我已经知道了。”
沈青青说着,将外衫褪下,露出洁白无瑕的玉臂。
娇玉见她毫不在意,先是一愣,后低声道:“娘子若是委屈,千万别忍着,有我跟娇云娇玉陪着娘子。”
“我有什么好委屈的?”
沈青青眨了眨眼,今日在涤春阁,遇到几个碎嘴的顾客跟她提了这事,本也是就是想来看她笑话的吧。
可沈青青一点都不觉得委屈,反倒是有些同情孟西洲,给自己立了个放荡公子的人设,如今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让他自己一个人折腾去吧。
最近沈青青的心思都在经营店铺上,她计划着日后回到江州,她可以用卖画赚来的银子弄个香料铺子,到时候至少吃喝不愁。
书画属于高级消费品,若是遇到天灾人祸,定会受影响,总归是不如实业来的踏实靠谱。
“去给我准备水吧,洗好了还要给你们做红豆冰,这么热的天儿,总聊这些无关紧要的话做什么。”
她神色自若,换好睡衣,催促娇云娇玉。
两人见沈娘子真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松快不少,但想到之后的娘子可能会失宠一段时日,又不免暗自叹气。
一番梳洗,沈青青心情愉悦地同两人去了厨房。
另一头,刚从外回来的孟西洲见李炎捧着一大盆冰,疑惑道:“这是作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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