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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
傍晚,沈青青倚在床上,来回检查手中的这对登云靴,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明伤。
她打算等会儿送给阿洲。
从庆灵峰回来后,可能因为原本角色在系统中的限制失效,现代记忆陆续灌入脑海。
她现在是拥有现代记忆的完整自己了。
但她的存在,原文剧情势必会发生改变。
不过阿洲同她都是生活在最底层的小老百姓,沈青青并不觉得她这样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会对原文剧情产生多大影像。
很多年后,当沈青青想起今日这个念头与抉择时,只笑自己当时想得太简单。
从她选择留下的那一刻起,所有人的命运就已经被改变。
但这都是后话了。
这时,西洲端着几盘菜,同萧应前后脚的进了屋,在沈青青面前,萧应依旧带着布条无法视物。
沈青青见二人进来,赶紧把登云靴藏到被子下面,后起身去帮忙布菜。
萧应安静坐在桌前,听着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生活琐事,心也随着平静下来。
待用过饭菜,沈青青起身要去刷碗,听萧应忙道:“西洲哥,青青姐,你们且一等,我有事要说。”
“嗯,怎么?”沈青青被西洲拉着手,又坐了回去。
萧应面上稍露迟疑,酝酿了下,“其实我是汴京城的大户人家的嫡子,这次是同家里闹了别扭才跑出来的,不想半途遇到歹人,眼睛被伤,上次在镇上看过的大夫说,我这眼睛只有京城善医堂的大夫才能给瞧好了……而且我出来这么久,父亲母亲肯定在担心,所以我想请西洲哥将我送回京城。”
“你这孩子……”沈青青无奈长叹,之前还以为小应是孤儿,不想却是个叛逆离家的少年郎。
不过他也真够厉害,竟能从汴京那么远的地方一路跑到三溪村。
沈青青没有多疑,听西洲追问了几句,才道:“既然如此,那你们明天一早就赶紧出发吧,小应离家这么久,父母肯定都着急坏了。”
萧应垂首,说不上为什么,即便戴着布条,他也不愿同沈青青对视。
西洲应着,“嗯,我也想着是早去早回,今年雨雪偏多,这一来一回,怕是要一个多月。”
沈青青舍不得他去,但萧应眼睛不便,的确也不能轻易将他托给旁人去,只温顺道:“阿洲不必担心我,村里如今有赵里正管事,安全许多,等你走了,我没事就找王婶李姐他们去,总不会闲出毛病的。”
“倒是你,这次阿洲将你送回去,必然不易,你可要好好向父母请罪,日后再不可耍小性子,不辞而别。”沈青青数落着,西洲在一旁瞧着津津有味,未想温顺乖巧的妻子还有这样严厉的样子,分外可爱,不由得伸手去捏她小脸儿。
当着萧应面,沈青青被突如其来的亲昵吓了一跳,跟猫儿似的,往旁边缩了缩,不给他得逞。
西洲只是笑笑,附和道:“我可从未见过你青青姐这般模样,也算是拜你所赐,既然受训,可是要字字记到心中。”
“……是,我知道了,青青姐,西洲哥。”
既是知道明日阿洲要走,沈青青想着临别前送鞋,实在不太吉利,又悄悄把鞋放回柜子中,立在柜子前半晌没动,思量着他的行李是否还缺什么东西。
“青青,不早了,我们睡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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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洲唤她,轻轻拍了拍身侧的床榻,他知道,猫儿在舍不得他走。
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国公府到底如何,他一无所知,只盼是柳暗花明,日后能给妻子更好的生活,若是不能,他也不强求,大不了不做那世子爷,他们夫妻有手有脚,只要有彼此,便也足够了。
西洲定定地想着,牵上妻子娇嫩的手,一把将人扯进怀中,也不说话,只默默地看着她。
脸上的伤痕已经消了下去,乌亮的眼眸一眨一眨地瞧着自己,像是有个柔软的猫爪,在他心口一下接一下的挠着。
他俯身,凑近她额间,小声问:“从哪儿沾了梅香,很好闻。”
沈青青瞧他眸中不加掩饰的暖色,轻轻推了他肩头一下,“阿洲,明日还要早起,我们还是睡下吧。”
“是啊,这不是要睡下了么。”说着,西洲狡黠一笑,搂着她翻了个身,娇美的人已经被他锁于身下。
暖帐摇曳,乱了彼此的红尘之心。
翌日,临别前,西洲先行出去备马,沈青青领着萧应,看他前襟上有个扣子没系,抬手道:“别动。”
她为他系好,却没察觉到少年因此泛红的脸。
“好了,回去了好好孝敬父母,也早点让你西洲哥回来。”
“嗯……”萧应点头,心里乱哄哄的,两人走到门口时,萧应突然停下,扯着她袖子塞给她一块玉牌。
“嗯?这个玉牌,我记得阿洲也有一块类似的,不过已经碎了。”
沈青青打量着玉牌疑惑着。
萧应带着些许焦虑,快速道:“这本就是西洲哥的,之前丢在我那,你收好便是,西洲哥说了,若是没了钱,当了换银子什么的随你。”
沈青青温和一笑,搭在他肩头拍了拍,小声说:“忘了我家有多少银子了么,还不至于当东西呢,好了,快走吧。”
沈青青收好玉牌,送他走到西洲身旁,她从怀里掏出两个热乎的烧饼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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