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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她一眼便看出, 送来的东西?大半皆是火蛇的。
她这是要在这儿住下不成……
甫一想到这儿,便见那熟悉的人影再次出现在门前。火蛇离去已有?半日, 如今正?是夜色深沉的时候, 她很难不联想到些什么。
顶着廖芥容貌的火蛇不疾不徐地?跨入屋内, 先?是好好欣赏了一番屋内的陈设, 而后才向?被?困中央的女子投去目光。见她一脸戒备, 火蛇高兴地?落座于一旁的梳妆台前:“我鲜少见你有?表情, 总是一副疏离冷漠的模样,可你见那绝尘山掌门时,却又时时带着笑。”
她将头?顶的发?钗一一取下, 透过镜子注视着身后的人:“你长得很好看, 却不怎么喜欢佩戴首饰, 真可惜。”
说?罢,素净的手径直抚摸上自己的脸颊,如痴如醉的模样便好似手下抚摸的是廖芥的面庞:“这张脸, 很像对么?我寻遍了天下能人异士, 这张用人.皮做成的面具, 灌以妖力, 足以以假乱真。”
她胡乱地?说?了些话,红唇一张一合间,微弱的酒气渐渐弥漫了四周。
白凡凡波澜不惊地?盯着梳妆台前的女子, 低声开口:“你将我困在这儿,只是为了讥讽我么……”
本欲卸下红妆的手微微一僵,火蛇侧过头?,径自对上白凡凡的目光:“当然不是……讥讽你,我能得到什么好处么?”她站起身,缓步走向?玉笼外摆放着衣物的檀木架,“我不过是一场酒宴后,明?白了些东西?。”
见对方微微抬起眼注视自己,火蛇扬起唇角,肆意的笑声立时回荡在屋内:“我想明?白了,卑微的苦苦哀求,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若想得到什么,须得不择手段。”
一字一顿,压抑着欲望。
火蛇赤.裸直白的目光直勾勾盯着她,手中提起了那间摆放在檀木架上的火红衣裙:“今后,我是廖芥,你来做我如何?”
“我不会成为你。”
“你没有?选择。”她温声地?吐出一句,一声响指落下,镶金玉柱中的电光火石霎时分裂处一道仅供一人通过的入口,待她缓步走入其中,电光再一次合上,玉柱内的狭小天地?,立时溢满了酒气。她将红裙扔在床榻上,顾自一人坐在案桌旁,素手揉捏着眉心,低声吩咐,“换上。”
白凡凡没有?动作,甚至半分情绪也没有?给?予。
火蛇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缓缓抬起下巴:“你不动,我便亲手来为你换。”
周围沉默了许久,榻上的青衣女子目光一转,视线定格在了身旁的红裙上:“你出去。”
“我看着你换。”火蛇挑眉轻笑,“不能看么?”
“我怕你看多?了,气血亏损……”
“拭目以待。”她微微一靠,斜倚在交椅扶手处,慵懒地?凝视着对方的动作。
白凡凡的动作顿了片刻,而后面无表情地?站起身,一双手不动声色地?解开了腰间的系带。她未曾背过身躲避,便这么正?大光明?地?站着,衣带在她手间如一条吐着信子的青蛇,袖间轻纱掩映下的腕臂如莲如玉。衣带落地?,发?出一声簌簌的轻响,而后白皙的手指便缠上了领口的子母扣。
火蛇僵在原地?,一双凤眼微微睁大,红唇也因?眼前的画面一时忘了合上。
青色的外衣哗啦落地?,单薄的里衣隐约透出曼妙的身姿,她不紧不慢地?拾起红衣,欲穿上。扑通一声,她没站稳身子,向?后退了半步,被?一道身影牢牢地?压制在了卧榻上。
双手腕被?单手死死锢在头?顶,火蛇的另一手疯狂地?撕扯她单薄的里衣,沉重的呼吸压抑着千军万马般的情绪。
酒气,浓重的酒气。
撕扯里衣的手不甘于此,似要占据每一处地?方。蓦然她发?现了什么,疯狂的动作缓缓停下,火蛇抬起头?,意识到对方没有?丝毫反抗。
她松开了禁锢对方的手,只见白凡凡面无表情地?松动手腕,用衣袖擦净雪白丘陵上残留的津液,而后阖上衣物,抬眼直直盯着自己。
相较于她的不疾不徐镇定自若,此刻的火蛇便显得狼狈极了。
“为什么……”失神的火蛇已然不在乎此刻对方重新?穿回自己的青衣,她分明?是来看廖芥笑话的,为什么……为什么反倒自己成了笑话。
“你想做什么,我如今无法反抗。”
“那日在灵船上,你分明?还……”话至嘴边戛然而止,火蛇骤然意识到曾经的反抗是为了杜照卿,而此刻杜照卿已然抛下她跑了,她又为谁反抗呢。火蛇的脸色有?些僵硬,心底狂热的恨意和爱意中,滋生出了一点怜悯和愧疚。
不,她不能愧疚,应该愧疚的是廖芥!
她迫使自己冷静,并从对方身上起来,理了理凌乱的衣袖。
还不是时候……
她匆匆离开玉笼,就?着屋内另一张卧榻径直入睡。这一夜,二人皆无法入睡。
接下来的几日,火蛇每日都会来屋内看望她,或是心平气和地?分享近日来的奇闻异事,或是不言不语就?这么欣赏白凡凡的面貌,亦或是冷嘲热讽间被?逼急了、一怒之?下甩手而去。
可白凡凡却始终顶着一张毫无表情的面容,丝毫不为所动。
一日,火蛇许是因?魔族中有?要事没能前来,避开眼线前来探望的是小宁,他依旧一身密不透风的盔甲,脸上却是多?了几道淤青和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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