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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逼我谈恋爱(无限)——我沉山海/山河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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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未弦满脸杀气腾腾地警告他:你要是敢用你那破玩意,我解决完他就捅你来!
    沈安行:
    沈安行抽了抽嘴角,点了点头。兴是因为平白无故遭了人一顿训,看起来有点蔫蔫的。
    他看起来倒是乖兮兮的听话得很,但不知为何,谢未弦总觉得放不下心来。
    估计是被黑无常那点破嘱咐给说得心里没底。
    他啧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被沈安行压着护着的柳煦抬头看了看沈安行。忽然间,他隐隐约约地琢磨出了一些不对劲来。
    但很显然,现在不是计较这些不对劲的时候。
    又过了一会儿之后,那阵脚步声就近了过来。
    渐渐地,作为一个活着的普通人的柳煦也能听到脚步声了。
    脚步声一步一步慢慢悠悠,一点儿不着急,悠悠闲闲地像是在散步。
    一看就是守夜人。
    毕竟没有参与者会在这个时候悠哉悠哉地在外面散步。
    守夜人一边悠闲走来,一边哼着个小曲儿。他声音沙哑,但哼出的曲儿却在调子上。
    那听起来像是首山歌,只是他沙哑的声音与这地狱的背景为它铎上了一层诡异的光。
    这首歌与脚步声都一同向他们逼近过来。没多一会儿,它就来到了他们面前。
    几人后背紧贴着树,几乎不敢呼吸。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守夜人走到了他们的藏身之处跟前。
    然后,脚步声和他一路哼着的曲调全部都在一瞬间戛然而止,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
    空气仿佛都为此停滞了,柳煦竟有点呼吸不上来。
    周遭的一切都变得好安静。
    在这片死一般的安静里,时间被拉得很漫长很漫长。
    所有人都躲在树后,目光警惕地看向守夜人的脚步声的消失点。
    他一定在那里。
    他现在一定站在那里,正伺机而动。
    恐惧与警惕以及无言的对峙,让本就难熬的时间变得更加漫长起来。
    终于,一道声音打破了这道宁静。
    地狱的声音森然响起:【守夜人咒,狩猎开始。】
    随着这一声令下,一声沙哑的冷笑就突然从谢未弦头上响了起来。
    谢未弦反应快,他一把揪起陈黎野,利落地往后一撤。
    就在他往后撤去的那一瞬间,一道黑色人影从天而降,一掌劈向地面。
    那片地遭他这一掌下去,一下子凹下去一个大坑,四周也被砸得出现了条条裂缝,就连谢未弦和陈黎野他们两个原来躲藏的那棵树也被波及。
    地面已然塌陷,树也失了平衡,便随着吱呀一声,慢慢悠悠地往后倒了下去。
    这棵枯死的树慢慢地砸到地上,重量十分可观地发出了轰隆一声巨响,又把四周砸得轻轻一震。
    这实在是个很重的见面礼,除了那边身经百战早已见惯依旧淡定的二人组,其余三人都不同程度的慌了起来。
    沈安行连忙拽起被吓傻了的柳煦,转头就往树后躲。
    但就算不躲,他也知道,以石磨地狱守夜人咒刚刚所处的位置来看,他已经把这一队的人看了个清清楚楚了。
    他刚刚可是在树上的。
    所以,他们怕是怎么躲都没用。
    守夜人咒似乎是个怪力男,一掌把地上砸出个大坑以后,就哑着声音,笑声极其怪异地咯咯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他就又莫名其妙地长出了一口气出来,懒懒散散地一撑膝盖,站了起来。
    谢未弦目光冷漠地看着他。
    守夜人咒这一站起来,谢未弦才终于在血的夜色之下看清了他。
    这是一位同样年轻得很的守夜人,看起来才不过二十来岁,肤色也是死人一样的惨白,他穿着一件黑色风衣和一件黑色长裤,脚上还踩着一双黑色长靴。
    他的脸上,有一条黑色布条把两眼蒙得严严实实,还有两条细长的恐怖疤痕从眼睛的位置上垂直着蜿蜒而下。而再往下看,就能看到他喉咙上也有一条丑陋的长伤疤。
    他喉咙上的那条伤疤横着贯穿了一整个脖子,从左到右,看来当时是一刀划下,干净利落。
    守夜人咒的外表看起来就很惨。
    谢未弦却丝毫不惧他。和守夜人打架这事已经被他事先列在这次的行程里了,该来的腥风血雨他当然也时刻准备着,根本就不打算安安静静地度过这个地狱的夜晚。
    于是,他眉毛一挑,开口就挑衅了起来:你搞什么,在玩瞎子摸象吗?
    守夜人都受过苦,自然也都是人精,作为其中一员,咒当然不是个被挑衅一两句就毛的毛头小子。
    他又哑声冷笑一声,回敬道:你才是,搞什么,守夜人当腻了所以出门来拖家带口逛街坊吗?
    你说什么屁话,我家里只有这一个祖宗。
    谢未弦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揽过了家里人陈黎野,接着道:而且我不是来逛街坊的,我是来揍街坊的,希望你不要误会。
    我哪儿有误会。
    守夜人咒懒洋洋地哑声说过这句话后,就低了低头,话语里带着颤抖又兴奋的笑意与杀气,接着道
    我也是来杀你的。
    谢未弦也笑了一声,扬了扬头,满声杀气腾腾:那可真是不错。
    沈安行躲在树旁,悄悄探出个头来看。
    他看到这一幕后,又抽了抽眼角,讪讪地把脑袋缩了回去。
    第120章 阴阳佛(十)
    守夜人之间的战争一触即发。
    互相挑衅完了这两句后,陈黎野就被谢未弦拎了起来,再一次往旁边一撤。
    守夜人咒跟头狼似的,也一下子就冲了上来,又一掌锤到地上,把地上锤出了大坑来。
    然后,谢未弦踩中一棵树,又往前一跳,跳到了沈安行旁边去。
    他把陈黎野丢了过去:十分钟。
    沈安行被说了个一脸懵逼谢大将军从那边跳过来连五秒都没用到,一点儿预兆都没有,还落地就送给了他一个时间限制,这属实是谁听谁懵。
    谢未弦却根本不管他懂不懂,把陈黎野交给了他又说完这三个字以后,他就往后一退,手一扬,在他们三个周围召起一圈铁树来。
    这圈铁树拔地而起,随着吱嘎吱嘎一阵响,长成了一个巨大的铁树笼子。
    沈安行身边有柳煦,他们两个旁边是选择抱团的新人倪宁,再加上谢未弦丢过来的陈黎野,他们四个就一同被圈在了铁树里面,也被护在了里面。
    沈安行仰着头,看着这圈铁树沉默许久,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想,谢未弦这么嘚瑟,是真的不怕这铁树回头捅死他?
    他这么想很久了。包括在冰山地狱里他和谢未弦第一次见面,看到对方用能力就跟动手指一样频率频繁还幅度大得吓人的时候,他都觉得这怕不是个疯子。
    这么用能力,回头不被能力玩死才怪。
    柳煦看了沈安行片刻,把他这番表情不动声色地收进了眼里。
    然后,他就叫了沈安行一声:星星。
    沈安行转过了头。
    我刚刚突然想到。柳煦一挑眉,幽幽然道,黑无常为什么不让你用能力?
    沈安行:
    他心里咯噔一声。
    陈黎野听了这话,回了回头。
    虽然谢未弦没明说,但是既然是他说的不许你用能力,那肯定就是黑无常不让你用了。柳煦幽幽道,这是为什么呢。
    他把话里的这字拉得好长,长得像一把刀。
    沈安行感觉这把刀已经悬在自己脖子旁边了。
    他冷汗直流,感觉到柳煦的目光如芒在背。
    陈黎野看着他,又看了看柳煦。
    抓到了盲点的柳煦当然不肯放过他,他抱着双臂,见沈安行不回答,抬脚就紧逼了过去,仰着头就往他脸前贴,逼着他跟自己刚,接着说:我说,你肯定知道为什么吧,不止这个,你肯定连黑无常给你传的话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吧?
    沈安行被他逼得往后退了半步,缩着肩膀低下脑袋不敢跟他对视,嘴唇抖了半天后,终于倔强地开了口:我不知道
    喔不知道啊
    柳煦阴阳怪气地拉长了声音,冷笑一声一挑眉毛,又往沈安行跟前凑了凑,非逼着他看着自己:怎么以我对你的了解,你看起来好像知道呢?
    沈安行心里又一咯噔,双肩一缩,头埋得更深了:
    沈安行被步步紧逼,欲哭无泪,又突然发觉这么多年过去,柳煦阴阳怪气的本事居然在直线增长。
    但现在很显然不是该为了这个高兴的时候。
    他嘴唇发抖,不想回答。
    他不想让柳煦知道这件事。
    柳煦了解他,也当然看得出来。
    柳煦太了解他了,只一眼他就知道了这件事,比他想得更沉重,沉重得甚至难以说出口。
    他那冰冷的笑意眨眼间就消失了。
    柳煦紧皱起眉来,声音低沉着,似是在警告般叫了他一声:沈安行。
    沈安行被叫得心里一抖。
    他用力地抿着嘴,不肯将真实言之出口。
    他不说话,柳煦也不说话。
    因为这两人的沉默对峙,四周也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默。
    新人倪宁觉得眼下的情况实在诡异极了,忍不住凑到了陈黎野那边去,站在边缘战战兢兢地看热闹。
    陈黎野没什么表情地看着他们。
    沈安行几乎不敢去看柳煦的眼睛。
    他嘴唇发抖,在柳煦诘问的注视下疯了似的搜肠刮肚地在心里组织语言试图挣扎。
    空气里像是点了一把无形的火,把时间烧得焦灼。
    挣扎着想将现实按下的过程漫长又难熬。
    沈安行嘴唇发抖绞尽脑汁,却偏偏一个借口一个理由都想不出来。
    沈安行根本不会在柳煦面前撒谎,他天生没有这种能力。他想骗柳煦,确实死了又回来之后也骗过几次,可每一次都漏洞百出。
    真的到了这种时候要他想办法想借口骗的时候,他却什么都想不出来,根本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
    就在此时,一捧冷水浇进了难熬漫长的时间里,将焦灼的空气原地浇成了湿冷的冰
    能力有问题。
    能力有问题。
    此话一出,沈安行就突然浑身一凉。
    他如坠冰窖,周遭的一切以及他自身都仿佛在那一刻被冻结成冰。
    明明能力没有反噬,他却感受到了比反噬更恐怖的冰冷刺痛。
    不明真相的柳煦却闻言一愣,转过了头,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什么有问题?
    能力。陈黎野看着他说,守夜人的能力,有问题。
    ?
    柳煦眨了眨眼,更不明白了:守夜人的能力能有什么问题??
    我是不太知道有什么问题,因为黑白无常只告诉我未弦的能力问题有人给挡灾解决了,所以他很顺。
    陈黎野说到这儿,就又看了看沈安行,说:但是他们有告诉我,守夜人的能力不是什么好东
    别说了!!!
    陈黎野闭了嘴。
    喊这话的是沈安行。他一路上都安安静静,却在喊这句话时声音用力到近乎破裂。
    柳煦回过头,看向沈安行。
    这一回头,两人就撞了个四目相对。
    他从沈安行的眼睛里看到了慌乱和无措。
    沈安行正看着他,似乎是还想辩解点什么的,可当他们四目相对之后,他突然就又惧怕了起来,连忙又把头低了下去,根本不敢看柳煦,还把两手往身后一藏,连连后退了两步。
    柳煦看到这一幕,忽然感觉心中正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沉重黑色在慢慢地晕染开来,晕成了大片的不祥预感。
    他一整颗心都被压得沉重,甚至难以呼吸。
    他颤声问:手怎么了。
    沈安行摇了摇头,死命往后退,一直退到退无可退,后背紧紧贴上了铁树。
    他将手死死藏在身后。
    我问你手怎么了!!
    柳煦破天荒地吼了他。
    沈安行被他吼得浑身一哆嗦,头埋得更低了。
    他瑟缩着,看起来很是慌乱,也很可怜兮兮。
    可柳煦这次却一点儿都不想可怜他。
    他几步迈上前,一把抓住沈安行一条胳膊,也不管旁边有没有旁人沈安行愿不愿意,硬拉着要把他手从身后拉出来,情绪完全失控地朝他厉声喊道:给我看看!!
    沈安行被他喊得一慌,手上还被他使劲往外扯,当即吓得一个失神,下意识地就伸手一推,推开了他拽着自己手的那只胳膊,并脱口而出了一句话
    别碰我!!
    这句话脱口而出的一瞬间,沈安行就清清楚楚地看到柳煦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僵住了。
    柳煦被他推得左手往旁边一扬。
    只在那一瞬间,他的眼睛里就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怒火,变成了一片难以置信。
    沈安行也跟着一怔,愣了小半拍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到底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他心里轰隆一声,全世界都坍塌了。
    不是
    沈安行这下是彻底慌了,也顾不上藏手了,连忙伸出双手来,手忙脚乱又语无伦次地解释了起来:不是不是我,也不是那样我就是
    沈安行不知道该解释点什么好,他支支吾吾了好半天,还没来得及憋出点什么,周身的铁树牢笼就突然吱嘎一响。
    随后,它们就速度不快也不慢地逆生长了回去。
    沈安行的支支吾吾被这变动搞得一哽,全卡在了嗓子眼里。
    陈黎野回过头。
    果不其然,谢未弦正站在陈黎野后面。
    他滚了满身泥土,嘴角沁着点儿血,身上也有不少大大小小的擦伤以及挨了揍的青紫痕迹,衣服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到了,看起来有点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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