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逼我谈恋爱(无限)——我沉山海/山河长
那可能是地狱的鬼来给他的警告。
他和邵舫互换情报的作弊行为很有可能是被察觉到了,所以,那个梦就是告诉他,他已经被抓到了,惩罚就要来了。
而他之所以看不到邵舫的消息,就是为了确保他们两个不会在接受惩罚之前就又一次互换情报。
地狱要确保惩罚的顺利进行。
可这就怪了,沈安行明明说
柳煦咬了咬下唇,为了印证此事,他点了下返回。
手机倒是反应的快,很快就返回到了消息列表里。而最上方,红色的网络不给力的提醒有些许刺眼。
那股不祥的预感再一次在他心里铺天盖地的散开来。
柳煦随便点开了另一个人的消息,怪的是,这次他好好的进来了,并没有黑屏,聊天界面上显示的是他们两个之前的聊天记录。
果然如此。
柳煦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他刚想再拿着手机钻研一下时,就听到沈安行叫了他一声:杨花。
柳煦被小小的吓了一跳,他转过头,就见到沈安行刚走到了他身后来站定,没什么表情的甩着手上的泡沫。
柳煦:
对了,沈安行之前在帮他洗碗来着。
柳煦一见到沈安行,就习惯性地把所有事儿都藏了起来,他转眼间就收拾好了表情,但这带着呛人味道的黑雾把他弄得感觉不太好,喉咙里就像卡了块辣椒似的火辣辣。他就轻轻咳嗽着,沙哑的应了声:哎。
跟他不一样,沈安行是个死人,死人的呼吸系统是不会运作的。因为这个,沈安行也没什么感受,在看到柳煦这个样子之后,他也才意识到,原来这里的黑雾很呛人。
没事吗?沈安行问,很呛人?
柳煦皱着眉轻咳着,喉间有些许沙沙的疼,他摇了摇头,哑声道:还好,能忍过去。
沈安行皱了皱眉。他抬起头,看了看周遭的黑雾,以及在黑雾之中飘浮不定的颗粒状物与灰黑的烬。
盯着看了片刻后,他就伸出手去,捏住了一点空气中飘荡的黑色颗粒,拿到了手里,轻轻的使了点劲,试图把它捏碎。
但那些颗粒质地坚硬,并没有被他捏碎。
柳煦刚想和他说昨晚的梦以及他和邵舫的作弊行径,但一见沈安行伸手捏住了颗粒,他就把这件事暂时放了放,忍着喉间不适,走过去哑声问道:是什么,沙子吗?
这里正在飘黑灰,这些颗粒是沙子的可能性也很大。
摸起来不像。沈安行两指捏着颗粒,左左右右的打量了一番,说,如果是沙子的话,这也太大了点。
柳煦又咳嗽了两声,也凑过去看了眼。
确实,如果这是沙子的话,这颗粒未免也有点过于大。
沈安行捏在手里的颗粒是纯黑的,身上还裹着一层黑雾里飘荡的黑色灰烬。
这个颜色,是被烧过了吗?柳煦说,这里有一股有什么东西烧过了似的味道,你闻得见吗?
闻得见。沈安行说,我人虽然死了,但是他们给我留了一些身体机能。
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把手上的黑色颗粒随手丢掉了。然后,就把洗碗前脱下来装到了兜里的一双黑色手套拿了出来,套到了手上。
那还挺好。柳煦随口应了一句,又说,对了,星星,我昨晚做了个梦。
嗯?沈安行应了声,问,什么梦,又是以前的事吗?
柳煦面色复杂了几分,道,不是。
这里的黑雾实在太过呛人,柳煦强忍住喉间不适,把这些事浓缩成短短几句,告诉给了沈安行,又把自己的手机拿给了他看。
两人翻了翻,柳煦又想起自己还存过那张照片,就又移步去了相册里看。
结果,他们又发现,柳煦昨晚存下来的照片,已经变成了一片黑色,屁都看不见了。
果然如此。沈安行毫不意外,又道,但这就怪了,他们跟我说的明明是,如果有参与者这么做的话,会被抹消掉相关的记忆以及记录,仅此而已怎么会有惩罚的?
会不会因为我们特殊?柳煦轻轻咳了几声,说,会不会这个惩罚说的是你那个?
沈安行知道他在说自己过桥就等于出车祸的事。
有可能。沈安行故作轻松地对他说,毕竟我也没办法睡觉,所以只能托梦到了你头上,而且,我们确实是特殊的参与者。他既然是这么说的话,那可能是在这个地狱里的时候,他会突然砸我一下吧就突然来一次惩罚什么的。
得到了肯定,柳煦的表情一下子就内疚了起来。
沈安行一下子就看了出来,他无奈一笑,道:没关系的,不是你的错,你也是想多找点办法而且,你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他虽然是这么说了,可柳煦的内疚却没少一点半点。
对不起。
他低下头,一想到沈安行过桥的场面,心就一阵阵跟着抽痛,眼睛都红了,声音还被呛得沙哑:对不起
别说了。
沈安行看不过去,伸手把他揽到自己怀里,哄小孩一样拍着后背:别说了,不是你的错。
柳煦内疚得要死,在他怀里呆了半晌都没能好。
两人就这么呆了好半天,沈安行哄了他好久后,柳煦才尽力的把自己的情绪收拾了一番,从他怀里起来了。
但沈安行看得出来,他还是内疚,情绪也没好到哪儿去。
但他也不会好,因为他和邵舫试图作弊,沈安行不知接下来什么时候就会受到惩罚。
这事儿牵扯到了沈安行,柳煦不可能会好的。
沈安行也知道,但他什么也做不了,只好满脸担忧的小声试探着对他说了句:走吧?
柳煦低着头,点了点头。
他看起来很沉重。
沈安行没说什么,拉着柳煦转头走。
沈安行对他说:那边有块大石头,你再往前走两步就会撞上去。守夜人五感通达,我都看得见。
柳煦:
行吧。
这雾浓成这个样子,沈安行居然也还能看见守夜人倒真不愧是守夜人。
不过也多亏他是个守夜人,才能在一片黑雾之中找到柳煦。
柳煦一边想着,一边拿手捂着口鼻,看了眼被沈安行抓着的那只手。
他垂了垂眸,眼里自责失落内疚后悔不甘相互交杂起来。
沈安行并不在意,也不会怪他,柳煦都知道。
他永远也不会怪柳煦,也正因为他是这样的人,柳煦才会替他来恨自己。
你看看。
这么一个怪都舍不得怪你的人,就因为你,要多挨一次疼。
你个混账东西。
柳煦在心里骂自己。
第68章 四十四号实验室(二)
沈安行拉着柳煦,走在这个地狱的黑雾之中。
四周一片黑色的雾蒙蒙,雾中还飘荡着黑灰,可见度极低。柳煦眯起眼睛,可还是什么都没办法看清,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往哪边走。
他把手机的手电筒功能调了出来,往前照了照,想照亮前路。
可手电筒的灯光照进黑雾里之后,就像是被黑雾活吞了一样,什么都照不清,四周还是一片黑色的雾蒙蒙。
柳煦无奈,只好撇了撇嘴,咳嗽了两声,把手机收了起来,认命的被沈安行带着,往前走去。
在这一片方向与道路尽失的雾茫茫之中,连脚下的路都不免走得有些心惊胆战起来。
不过好在有沈安行带着他。拜这所赐,柳煦走在这片黑雾里时也没有那么胆战心惊了,他相信沈安行,也有勇气大胆的跟着沈安行往前走。
要是没有沈安行的话,那可就真是寸步难行了。
但在这种环境下,柳煦心中还是不免害怕了起来。
他抿了抿嘴,往沈安行那边贴了贴。然后,又转头看向了沈安行。
因为上一次地狱的教训,沈安行特地拜托柳煦给他买了好几身厚衣服。可这次是在家里进来的,他身上的衣服也不怎么厚,只是一件高领的茶色毛衣而已。
但这比他以前穿的单薄校服厚多了,柳煦之前就感受到了,这些衣物确实能把他身上的寒气掩住不少。虽然缺了件大衣,略显单薄,也不能说是能遮住全部,但不得不说,确实是没那么冷了。
而且,和他不一样,作为守夜人的沈安行五感通达,能透过黑雾把周围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四周的黑雾对他来说如若空气,他走得很稳,目视前方,不停地打量着四周。
你都看得清吗?柳煦小心翼翼地哑声问他,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他的声音被这四周呛人的黑色雾气侵蚀得发哑。
沈安行嗯了一声,又转过头四处看了看,说:应该是个城镇或者村子吧,不太清楚。
怎么不太清楚?
都被烧掉了。
柳煦:
说完这话后,沈安行就又低头看了看他。
他了解柳煦,就说:没事,别怕。
柳煦硬着头皮点了点头。然后,就又被周遭的黑雾呛得轻轻咳嗽了两声。
沈安行朝他一笑,转头就皱起眉来,再次看向了四周。
这里确实都被烧掉了。他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一片焦黑的坍塌废墟。四周一片黑色荒芜,处处都飘荡着烧过之后留下的黑灰,而在这些黑灰之中,还有一些不知因何而起的黑色颗粒在四起的大雾之中沉沉浮浮。
这里一片面目全非,沈安行根本没办法从周边被烧毁的建筑物身上得出任何和这个地狱有关的信息。
是火山地狱?
但是铜柱地狱那边也有放火的罪责
面对这两个选择项,沈安行一时不知道该偏重哪个比较好。
他皱着眉,接着往前走。
走了没一会儿,一个同样通体黑色的建筑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和这里其他被烧得坍塌成了一片废墟的建筑物不同,那栋建筑虽然也被烧得焦黑,但还身残志坚的保持着自己作为一个建筑物的形态。
这就显得十分格格不入了,一看它就是这个地狱里的关卡。
那是个很大的建筑。虽然大,但它却是个只有一层的矮建筑。
虽然只有一层,但它的楼高却很高。看起来,它少也有普通楼房的两层半高。而且它的占地面积也不小,看起来应该和他们高中的那个操场差不多大。
而在这个建筑物的正中央,有一个烧得焦黑,但却很细长的一个建筑物拔地而起,看起来像是瞭望塔。
总而言之,虽然它还保持着自己的形状,但其实和那些坍塌的黑色废墟也没什么区别,都被烧得太彻底了,根本看不出来是个什么玩意儿。
但看它的大小,肯定不是个宅院,想来也没有神经病会在自己的宅院里装瞭望塔。
是军营吗?
沈安行皱了皱眉。
他转过头,对柳煦说:应该快到了,前面有个很像关卡的建筑。
柳煦捂着口鼻,点了点头。
这话说完,沈安行就拉着柳煦接着向前走去。
他们越是往前走,柳煦就感觉黑雾里的味道越来越呛人了。虽然他捂着口鼻,但喉间的不适感却越发强烈,忍不住咳得越来越厉害了。
沈安行回头看了他几眼,神色担忧,但也没办法做什么,只好带着他疾步往前走。
等他们走到这被烧成焦炭的建筑物的面前之后,柳煦的咳嗽声才终于停歇了下来。
这栋焦黑建筑是没有门的原来肯定是有的,但它应该早被火烧的灰都不剩了,就只在他们面前留下了一个空荡荡的方形大洞。
想来,这应该就是这栋建筑物的大门了。
沈安行拉着柳煦的手,四周看了一圈,发现他们是第一名,还没有任何参与者到这儿。
也是,这黑雾这么浓,柳煦这是身边有个人形自走外挂沈安行才能这么快到这儿,对其他的参与者来说,要想到达这里,那必定是寸步难行。
柳煦又清了清嗓子,咳了好几声,然后才用自己这沙哑得不像话的嗓音艰难说道:我们是第一个?
是。沈安行有点心疼,就对他说,你要是说话难受,就少说两句话,没事的。
柳煦轻轻摇了摇头,说:没事,到这儿来就感觉好多了这儿的雾好像没刚才那么浓。
这话确实。
这栋建筑物四周的黑雾确实没有他们来时路上的那么夸张,至少能看清很多事物了。
但怪异的是,在这里飘荡的黑色颗粒似乎更多了,甚至多的夸张。沈安行随便伸一伸手,就能抓住一小捧。
就好像这些黑色颗粒就是从这栋建筑里飘出来的一样。
先等一等其他人吧。沈安行甩了甩手套上的黑色颗粒,说,毕竟人来齐了才能进去。
柳煦点了点头,没有异议。
柳煦捂着口鼻,又轻轻咳了几声,拿出了手机来,看了眼刚刚没来得及看的时间。
现在是上午九点十七分,他们的时间看起来非常充裕。
一个小时后,柳煦就不这么想了。
参与者们来的速度比他想象得慢得多,他们在这儿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可来的人居然连一半都不到,只有五个。
看来,普通参与者在这片黑雾之中行进的速度,远比柳煦想的要困难的多。
这些参与者来时,也都轻轻咳嗽着,声音哑得几乎要说不出话来。
每个人都喉间不适,来了之后,也没人想说话,直接往旁边一站,捂着口鼻皱着眉打量起了四周,又或者拿出了手机来玩。
但这来的五个人里,有一个新人。
初入地狱就碰上了黑雾,新人来的路上也自然一波三折十分坎坷,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一定都看了个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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