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岗向导是猫猫妻——双面煎大鳕鱼(19)
以前,哪怕是第一次见面,被碰到伤口的猫还会恼羞成怒咬人。
现在的缪寻,恐怕会嘶嘶陶醉着,抓住你的手指头,摁进他的伤口里搅一搅,如果痛得不让他满意,他就会嗔怨着杀掉你。
情感表达的机能,彻底崩坏了。
薛放分神间,猫已经灵巧地爬上港湾大桥的红色铁杆。蹭脏了白色军服,刮掉了肩膀的星星,他毫不在意,手插/在口袋里,顺着只有两个脚掌宽的钢架,如履平地,自由而惬意朝港岸另一边散步过去,完全忘记身后还有个向导。
三个月过去,寒冬轮换到春天,夜风温柔浮动,带着稍许草木生长的气味,暖暖擦过海面,穿过镂空大桥,吹得软绒猫耳朵微微歪倒。
薛放也爬到顶上大横梁,看到远处的猫无视危险坐下来,掏出不知道什么时候顺的汽水罐子。
抠开拉环,泡涨的二氧化碳滋滋涌出,流到浅蜜色的手腕,他就凑到嘴边,一点一点舔干净。纯白的,不可亵渎的少将制服,绞肉机战场上换来的袖口三道金线,被当做抹布,用来擦干廉价的焦糖味饮料。还有更多泡沫顺着腕口,蜿蜒流进袖子里,贴着肌肉线条优美的小臂,洇湿了手肘布料。
他的手臂,此时此刻尝起来一定是甜的。
焦糖的甘与苦,仿佛透过冰冷的钢铁横梁,传递到薛放站的这头,渗进鞋子,钻进袜子,甜腻腻地黏在怦然鼓动的血管上,让人上瘾,颤栗,发疯,沉溺
猫离他很近,只有不到二十米的距离;也很远,因为要心惊胆战走过狭窄打滑,离海面100米高的横梁,而不掉下去摔死。
薛放脱掉鞋子,拽掉袜子,用发烫的脚掌,赤诚地踏上寒凉钢铁。剧烈的温度差让他不禁蜷起脚趾,但他张开双臂,歪歪倒倒并态度坚决地一步步挪过去。夜风猎猎鼓动,向后吹起他的外套,几次都差点惯性带他下去。可他硬是稳住了,像被大风大浪摧残的风帆,坚毅地到达对岸
挨近他的温柔乡。
港岸灯火辉煌,在猫的金色瞳孔里,映出一片灿烂。
那是薛放此生见过最惊险,最难忘也最璀璨的金。
抓到你了。坏猫。他胸口剧烈起伏,抿着发紧的嗓子,沙哑说。
啪,啪啪啪~缪寻向后仰着,懒散为他鼓掌,脑袋歪向肩膀,斜着看他,你不怕死吗?
不怕。你不会坐视我死亡。
周围涌起风,带来海的咸腥气,猫深深呼吸一口,低头看一眼时间:
00:00分。
他站起来,兴奋地打字告诉向导:该许愿了。
薛放凝视着他:想要什么愿望?我都可以满足。
消失。缪寻侧转脸,回望他时,有一抹不易察觉的纯挚,转瞬即逝。他注视着幽深黑暗的海面,转过身,背对着海,脸上浮起符合年龄的笑容,我要消失了,像这样,嘻
他抻开手臂,踮起脚尖,放任自己向后仰倒,跌进浓郁夜色中。
缪寻!!!
薛放没有一丝犹豫,跟着跳了下去。
凌晨的港湾大桥下,一前一后溅起噗通的水花。即便到了春天,海水还是冰冷的,又咸又呛地灌进鼻腔,薛放喝了好几大口,外套透湿,沉甸甸拖着往下坠,意识逐渐不清,可还是想尽力挣扎看清周围
猫呢!缪寻,他要救缪寻!
水波粼粼,逐浪划开,精实修长的小肉弹仿佛一颗鱼/雷,精准朝薛放发射,手臂强而有力,捞住男人的腰,把他朝岸边带。
咳!咳咳咳薛放踉跄上岸,大脑缺氧,视线混乱,被拖拽着往上游走,踩过柔软的泥滩,踏上硬地面,钻进了某处。
他眨着被海水浸得酸涩的眼睛,看清周围他们进到了废弃干涸的下水道里,里面有暖色的灯光,是猫又一处秘密小窝。
你好弱。缪寻松开牵着他的手,打字嫌弃道。
薛放愣了愣,想起自己也曾经用这句话对追求者冷嘲热讽。可当下由缪寻说出来,风味又大不相同
你好弱。还得我费劲救你上岸。
我不弱,只是体力没你强。他诚实陈述。
缪寻冷哼一声,走进通道里面,旁若无人,边走边甩脱湿衣服。他背肌均匀,上面布满伤疤,走动时,疤痕线条扭动仿佛活过来,有种凌虐后惊心动魄的美。脊沟穿过整个背部,腰窝下陷,水珠随着隆起的线条流进裤子边缘,侧身时,隐隐看得到前面的人鱼线。
薛放喉头焦渴,扑上去,抓过他的手,狠狠按在墙上,抵住他狂吻下去。
怎么可以这样这么地,放肆!无视自己!太妃糖焦糖甜蜜的,诱人的,吃掉他!
他还没尝到味,就被揪住后脑头发,强硬拉开。这生长于战场上,吸人精血的野猫,低低讽笑着,啃一口他,给他的精神域,残忍施舍一丁点信息素。
缪寻缪,缪缪薛放几乎在祈求。他的结合re来了,汹涌地根本刹不住。
他想快点进入状态,和哨兵精神接触,但坏坏的小野猫故意放慢速度打量他,不慌不忙验货。
快快一点别玩了。薛放的脸红得滴血,怎么也想不到,这样的话能从自己口中说出来。
缪寻咬上他衬衫的扣子,扯拽掉黄铜扣,含在嘴里咬着,咯吱,咔吱,金属特有的腥凉,和牙齿碰撞的声音,让薛放听起来牙酸腿软,浑身发抖。
他忍不住喊:别玩扣子了,来玩我!坏猫!
如你所愿。
下一秒,他被反过来按在墙上,猫过热的躯体贴过来,不打招呼,随心所欲,死死钉住。
啊!他眼神空茫,几乎发不出声音。
下水道掠过穿堂风,吹不散秘密小角落里浓郁到无法呼吸的结合信息素。墙壁坑坑洼洼,肮脏粗糙,碰撞得前胸刺痛。他浑身湿透,未干的海水,沁出的热汗,随着海边越来越凶猛的浪潮打成泡沫。浅蜜色大理石紧绷,形成强烈的色差对比,叫人发狂。他忍不住伸出手,却被无情按住,施以更惨烈的酷刑。
他像一条搁浅的虎鲸,被大野猫咬着拖上岸,大口大口畅快淋漓啃吃起来。他的皮肤粘了许多盐份,猫吃两口,就要饮他的血止渴,交换热吻。太阳炙烤着大地,天空一点云也没有,沙滩很烫很烫,他被铁棍串起来,钉在地上,热度快把他烧熟了,猫满足地用他填饱胃部,畅快舒服地吐着猩红的小舌尖,舌苔粗糙舔了舔,把毛绒绒的条纹尾巴缠在他腿上,随着进食动作,一松一紧,一紧一松。虎鲸想挣扎着起来,却被坏心眼的大猫咬住鱼鳍,无视一阵阵鲸啸,把他架上烤架,用牛奶咖啡与糖甜蜜浇灌,快速炙烤。
这是他们的精神图景。
他们在无知无觉中自然进入了状态,精神嗡嗡高度共鸣,不需要任何主观意识,本能陷入精神热交融中,毫无障碍,互相开放精神域,化成了两道热烫的水,循环流转,舒服地喘到干涸,小腿痉挛,手指脚趾发酸发麻,一被对方碰触,就浑身战栗,急迫地贴上去,奋力减少身体距离。
在最后关头,薛放拖着猫重归海域,咸湿的热浪打湿了猫尾巴,猫很愤怒,猫科细小凶猛的倒刺刮蹭过狭窄的海底通道,激起虎鲸悠长高亢的呻唤。缪寻本能地撤退出去,但已经来不及了,薛放抓住他按倒,打响了下一轮海上撕扯战
潮浪退去,他们靠在一起,等待余韵和酥麻感消失。缪寻的精神屏障在途中被捅开一个洞,不是很大,是薛放极力克制的结果,离缪寻想要的支离破碎还差的远。
他虽然不怎么满意,但和向导身体结合的好处很多:精神域清明干净,像雨过天晴,被洗刷透彻,多余的混杂信息全被清除,五感不再是灰蒙蒙的,他能清楚听见一公里外车辆里司机的心跳,但不会因此被烦扰,所有的一切都是可控的,像有人给他杂乱无章的数据线理清楚,再体贴装上遥控器,想开就开,想关就关。
成为哨兵以来,他从未有这种放松舒适的感觉,和吃人工向导素天差地别。
好像,还是第一次他没有之前的记忆,但身体的感觉不会骗人。
薛放歇了一会,回过神来,看到自己手上的徽记,结合标记,它又回来了。
只不过还是暂时绑定。
他在最后发出邀请信号时,缪寻没有主动接受,也没有让他进到自己领域深处打上向导的精神印记。
而且这一次,他们的徽记,颜色比之前淡了许多,不再是浓郁深沉的黑红,反而有点偏蓝。
不是缪寻的问题。是他。
过了三个月,他的精神域枯竭速度大大加快,容免耳提面命,威逼利诱催了他三个月,劝他哪怕随便找个哨兵用来缓解,之后再解除绑定也可以,可他每次都拒绝,坚持要等到缪寻回来。
为什么不想和我永久绑定?薛放问出这话,自己都觉得不对。缪寻失忆了,凭什么和他一夜绑定,只凭身体和精神的高度契合?
不,小猫咪只是看起来对他很随便,对陌生人绝对不随便,换了别人,说不定摸摸猫爪子,都会被砍掉手。
能和刚认识一晚的他滚了三个小时,接受暂时绑定,已经是猫潜意识里格外的宠爱和纵容了。
缪寻正在擦拭身体,听到提问,抬起冷淡的金眸,慢慢漾起笑容,伸长四肢,像猫一样舒展着湿淋淋的尾巴,爬过来,跪坐在薛放身上,抓过他的手,去摸蜜色长腿上干掉的痕迹,拿过终端,开始打字。
薛放觉得自己刚消下去的念头又熊熊燃烧起来了。
终端由于过程激烈,屏幕裂成了几块,打字不怎么顺畅。
这里,还有。这里。我是不是满身都是你的味道?哦,背上,还被你抓疼了。
薛放满脸通红,支支吾吾点头,嗯嗯。犯罪事实成立,接下来是不是就应该顺理成章谈负责事宜了?
那就好。缪寻放松地搂上他的脖子。
薛放察觉到有点不对,什么意思?
小野猫不再凶猛,改为亲昵地蹭他,天亮后我要去参加匹配,就这么去好了。
这又是什么意思!
缪寻亲亲他嘴角,有些敷衍和心不在焉,仿佛事后给小费,完了还补一句:很舒服,谢谢你。
薛放大脑彻底宕机,只留下几个白纸黑字,震耳欲聋的大字:
我想嫖猫,被反嫖了反嫖了嫖了了
不是,你拿我当
缪寻怜惜地看着他,打字安慰道:放心,是你先拥有我的,不好吗?你很厉害,让我挺舒服的,下次有机会再说。
薛放嗓子里艰难挤出一道声音:下次,是什么时候?
下次就是我高兴的时候,或许是和别人结婚后。猫抚摸着自己锁骨上的虎鲸徽记,俏皮坏笑。
结婚薛放想起自己那些准备,攥紧了手指。
不过反着一想,猫不管和谁结婚,都要跑出来跟他偷/情,这难道不是爱吗!!
缪寻黏糊糊地和他温存一会,就离开去小仓库找衣服。
薛放一身污浊,抱着自己的腿,坐在猫铺的简易床铺上,还是忍不住失落。
他跟着猫跑来这里,到底在做什么
叮~~
缪寻终端亮了,是备忘录自动提示信息:今天,要吃蛋糕。
吃蛋糕薛放想起之前会场里,缪寻吃奶油小蛋糕的样子。
吃蛋糕,唱生日歌,许愿望想要消失今天,难道真的是!
他,薛放,被猫选做了生日夜唯独一份放纵的礼物。
即使缪寻并不记得他是谁。
偶然中的必然。
薛放一下子释然了,把脸埋进乱七八糟的床单里,偷偷藏起笑。
天亮后,缪寻果然收到了来自组织的信息轰炸。Boss让他回去一趟,交代一下刺伤同事的事。
他换好衣服,不顾向导眼泪巴巴,打发走对方。
缪寻看着大龄向导一瘸一拐,一步三回头的背影,懒洋洋挥挥手,表示再也不见,再撕掉向导临走前硬塞给他的联系方式。
呆子,骗你的,今天不是我的生日,是我的忌日。
那个下水道,是我原本的坟墓。你顶多算个祭品。
伤心离开的向导完全不知道昨晚自己太兴奋,精神屏障全开,想什么都被哨兵听到了。
虽然缪寻也忘了,祭品什么的,得未亡人妻子亲手奉上,才能算数。
他叫来飞行器,往组织基地去。
一进前台,五六个哨兵闻到缪寻就皱起鼻子。其中一个觊觎他许久,循着味道跟上来,一脸不怀好意的荡笑:
领袖去哪鬼混了?搞这么骚,一身味道,害我们鼻子都难受。
缪寻挑起眉尖,大方掀开领子,露出锁骨徽记。
哨兵瞧着那细腻的皮肤触感,被他身上浓重的信息素混杂味勾得口干舌燥,禁不住就要去摸他肩膀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手臂!!大厅里高高扬起一道血瀑,揩油哨兵的整条胳膊在极速切割的惯性中飞出去,撞到了墙上的油画,啪嗒,掉下来,摔进花坛里。
本来人来人往的热闹大厅,瞬间陷入死寂。
缪寻无辜地耸耸肩,掏出卡准备刷卡进去。
哨兵被医疗向导团团围住,因为身体素质过硬,居然没晕过去,还在咬牙切齿愤骂他:
臭婊/子!!!骚烂/货!!!肮脏贱/人!!!
缪寻慢慢转过身,所有人在接触到那双眼睛时,都不约如同打了个寒颤。
看不顺眼归看不顺眼,但没有人敢质疑猎豹的能力。
为什么?问问当年会议室里整齐堆成金字塔的6颗组长头颅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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