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页
江砚祈噗嗤一声,在他耳边嘟囔:“怀川,怀川!”
“嗯,我在。”萧慎玉此时格外好脾气,更觉得自己已经力所能及地温柔,他喜欢听江砚祈叫他,不论是在欢愉缠绵之时,还是在平时,他都喜欢。那样一声声的叫唤会让他产生一种极为隐秘又说不清缘由的欢喜。
江砚祈觉得自己每次喝了酒都会说错话,他开始变得有些絮叨,像个小孩子一样地询问:“怀川,你会一直这么背我吗?”
萧慎玉答道:“会的。”
“你会不会突然有一天就不愿意背我了?”江砚祈用脑袋去碰他的脑袋,闷闷地道,“会不会有一日,我说让你背我,你就冷漠地拒绝,还骂我麻烦?”
“不会的。”萧慎玉温声回答这个听起来有些没由头的问题,“我的手断了,你可以盘着我的腰,搂着我的脖子。我的腿断了,坐在轮椅上也可以抱你。只有能不能,没有会不会。”
江砚祈蹭他,低声问:“你会突然就不要我了吗?等到哪一日你突然遇见了绝世大美人,温柔漂亮贤惠可爱,又比我懂事乖巧,比我好掌控,哪哪儿都好,你会突然就不要我了吗?就像那些狗皇帝抛弃功成身退的忠臣一样?”
“没见过比你更俊俏的了。”萧慎玉转头蹭他的脸,压低了声音道,“你是最让我喜欢的,也是唯一让我喜欢的。易安,这个问题应该是我来问你。”
江砚祈被他的回答蒙住了心,只觉得五官都蒙蒙的,他变得迟钝,闻言道:“什么啊?”
萧慎玉平静地道:“我冷情又无趣,不会讨你欢心,你会不要我么?”
“才不会。”江砚祈说,“你这样的大美人,我必须要八抬大轿、十里红妆迎你进门做我的郡王妃,半点都不能委屈你。还有——”
他将萧慎玉搂得更紧,“朝堂新贵,容王殿下,您是不知道现在有多少高门想跟你沾上关系,我可要把你看紧了,谁敢跟我抢,我活劈了它。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若是有一日你不再是我的了,我就在我们江家的祠堂里给你立一块牌子,上面就写‘亡妻江萧氏’。”
萧慎玉被他取悦到了,笑道:“易安好狠的心。”
“知道我狠心就谨记夫纲。”江砚祈伸头亲了他一下,“回家吧。”
萧慎玉道:“好。”
两人乘着月色回了府。
江砚祈直接落在了床|上,他伸了个懒腰,说:“何阚的信息整理好了么?”
“好了。”萧慎玉转身到桌边,拿了一叠纸给他,“这些都是西周府传过来的,你先看着。”
江砚祈头也不抬地道:“好。”
萧慎玉转身出了房间,纾俞正在房顶啃果子,见他出来便下了地,轻声道:“主子,方才宫里传来消息,皇帝今夜又咳血了。”
“嗯。”萧慎玉沉默了片刻,“本以为会高兴,可此时听着,竟觉得没什么意思。他什么时候死了,母妃和弟弟也回不来,若……我能早活两年就好了。”
早活两年?纾俞疑惑:早活两年就能救下容妃娘娘和小皇子了吗?不对,这个“活”字怎么听着别扭?他想不明白,却又不甘心把疑问放在心里,只道:“主子,什么叫早……活两年啊?”
“早活两年,就可以赶在母妃死前拦住她了,用亲情也好,什么都好,束缚住她,至少她不会死得那么疼,弟弟也不会没了。”萧慎玉抬手挡住月亮,又微微张开手指,那样微弱的光芒蒙住了眼,什么都瞧不清,他无力地放下手,又陡然清醒,“其实也够了,母妃和弟弟回不来,至少没有再失去其他的。”
他转头去看正在努力思考琢磨、连脸都皱起来的纾俞,又回头去瞧已经趴在床上、两脚晃嗒嗒的江砚祈,好半晌才笑了一声,不甘又满足,“还得到了别的。”
纾俞依旧没想明白,萧慎玉却不要他想了,吩咐道:“烧好热水。”
纾俞立马收回飘飞的思绪,道:“好嘞!”
萧慎玉回了屋,掀开帘子去瞧江砚祈,“看得如何?”
“这个何阚的生平还挺有意思的,当过屠夫、镖师,做过皮肉买卖,最后选了当土匪,还成了土匪头头。”
“他能成为土匪头,是占了西南偏远的优势,否则他不会有发展壮大势力的机会。”萧慎玉在床边坐下,“他自然也知道自己有多少能耐,所以这些年只敢在西南境内嚣张,不敢迈出一步。”
“光在西南嚣张就已经不知害了多少人家了。”江砚祈挑出一张信纸,“你看这上面,烧杀抢掠,奸|淫|妇女、甚至连十岁出头的小孩和怀孕的女子都不会放过,简直是无恶不作。这种人,一刀宰了都不够。”
萧慎玉琢磨着他的语气,道:“你若想杀他,只需吩咐我,我会听你的话。”
“你?”江砚祈转头,“你有什么办法?”
“匪患需要镇压,但想杀一个人并非难事。”萧慎玉坦诚道,“我在柳州有暗卫,只需你一句吩咐,他们不死不休。”
“你果真暗地里养了野男人!”江砚祈起身,脑子却转了起来:柳州是靖和王的地盘,萧慎玉不把势力养在离元都近的地方,却离了大半山河养在了靖和王眼皮子底下,别出心裁啊!
萧慎玉俯身去捉他,训道:“什么野男人?胡说八道。”
江砚祈老老实实地被他捉,道:“此时杀了何阚,也对救百姓没什么大的作用,还会增添一些不稳定的危险,待我想想再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