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影卫也是白月光[重生]——罄靥(20)
您且等着便是,这是昨日的圣旨,请您收好。
说完,傅廿看着昨日被他拒收的圣旨,又一次出现在他面前。
他捡起来打开一看,果不其然,除了昨日念出来的那些赏赐和迁升,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写了今日何时辰何地点等候圣驾。
有劳公公。傅廿收好圣旨,淡淡的地说道。
现在他也不知道,他拒旨的事情楚朝颐是压根不知道。还是知道了,再强行逼他接旨。
但无论是哪个,傅廿都不想来这个阴魂不散的地方当差。
尤其是承元殿出入严格虽然有益于观察泽王到底是不是替他种蛊的倒霉蛋。但却是不利于往返内侍局,查阅寝殿那个假人相关的记录。
尤其现在,傅廿其实更加好奇,有关那个假人的一切。
跪了一会儿,傅廿听到有脚步声传来,抬头,发现来的人是楚朝颐身边的李公公。
连侍卫,请吧,带上圣旨去偏殿。陛下传话,让昨日选进来的所有公公宫女和侍卫,先去偏殿听御前的规矩。
原来昨日选进来的不止他一个
听到这儿,傅廿放心了不少,有劳李公公。
到了偏殿后,傅廿跪在队列的最后,他悄悄抬头环顾了一圈,发现来的几乎都是公公宫女,只有他一个人身着侍卫常服。
过了一会儿,果然有姑姑进来讲了御前的许多规矩。
只听见姑姑反复强调,不可以好奇接近寝宫附近。但大多数都是讲给宫女公公的,比如御前的穿着,作息时间,以及服侍陛下需要注意的细节等等,傅廿反正是没认真听。
第一个,御前服侍的事情和他无关。再一个,如若真是和他有关,那个男人所有的喜好厌恶,傅廿敢保证比承元殿里任何一个人都要熟悉的多。
听讲的时候,傅廿侧过头,打了个哈欠。
走神了好久,傅廿才隐约感觉到唠叨的训话声减弱。他这才回神,装作专注的竖起耳朵。
陛下马上会到,注意我刚才说的。被安排到哪儿,都是你们的福分,记住了没有?
傅廿没接话。
能近身的侍从,楚朝颐哪怕再忙,也一向是亲自挑选,这一点傅廿早就知道。
不过一会儿,傅廿就听见楚朝颐的脚步声接近。
也只有这种时候,傅廿才惊觉,连楚朝颐的脚步声他都记得。
等楚朝颐进屋的时候,傅廿赶忙跟着大家一起伏地行礼。
起来。
听到熟悉冰冷的声音,傅廿才站起来。
余光里,傅廿瞥见出楚朝颐迅速扫了一眼队列。
李公公,看着发配差事,没有需要留在身边的。楚朝颐开口的声音一如既往冷淡。
奴才知道。
傅廿刚想松口气。
没想到只见楚朝颐往外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脚步,没回头,就这么开口道,对了,昨日那个试图抗旨的
傅廿下意识屏住呼吸。
名字朕给忘了。今日若是来了,算他清醒,网开一面让他先去太医院待着,把伤治好之后再让姑姑单独给他讲一个月的礼仪规矩,罚半年月银。若是没来,直接按照宫中刑罚,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楚朝颐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屋子,快步朝着书房走去。
傅廿心头一紧。
说是忘了,傅廿也知道对方只是懒得点名。
但受到刑罚和扣除半年月银,还要被限制自由说实话,傅廿其实更愿意接受刑罚。
谁敢抗旨啊?
不知道,真的有这种人吗?
趁着李公公和楚朝颐一道出去的时候,傅廿听见身侧有宫女的窃窃私语。
过了一会儿,李公公回来,没急着排差事,而是先一步开口道。
侍卫连念,请吧。门外有公公领您去太医院。
一时间,傅廿发现大家都在回头看他。
他只能硬着头皮说了句是。匆匆离开了屋子。
走向太医院的时候,傅廿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反正今天是没和楚朝颐正面说话,已经算不幸中的万幸。他原本还怕被单独召见,倒不是自作多情,而是昨日闯寝殿有他的份儿,做贼心虚罢了。
来到太医院,傅廿还没开口说话,就听见好几个熟悉的声音异口同声的问。
怎么又来了?
属下又来了。傅廿尴尬的扬了扬嘴角。
灵善,过来先把他右臂上的木板拆了。太医见此已经不觉惊奇,动作也不紧不慢,早几个时辰就听见承元殿那边传话,说是有个肩胛骨歪了的要过来。当时就想着是您,结果没想到还真的是。
傅廿没接话。
早几个时辰就知道了?早几个时辰他还在巡逻当差,难道有承元殿的人一直观察着他吗?而且能来传话让太医院准备的,除了楚朝颐,就只能是各个亲王
歪的很明显吗?傅廿知道自己昨天没按照医嘱休息,心虚的问道。
不明显,不过也亏得有人眼尖,不然很可能得长好了以后才知道是歪的。
傅廿没再说话。
看来不仅有人观察他,还观察的十分仔细。
重新清理伤口的时候,傅廿咬着牙,听着太医的数落。
比如什么说了不能乱动,肯定是乱动在造成错位的,还有什么已经有感染的迹象,和其他七七八八的,最离谱的是还有脉象以及其他健康状况。
傅廿听着就头疼。
他的认知里,只要听觉嗅觉没问题,人能保持呼吸,能打能动,就算健康。身上有点伤也属于正常范畴,加上现在不需要以暗杀为生,也没有需要以命相护的主子,健康的标准完全可以降为呼吸顺畅即可,至于其他杂七杂八的,傅廿完全没功夫关心。
方才老夫说的那些听进去了吗?絮叨了半晌,徐太医才问道。
听进去了,多谢徐太医教诲。傅廿装模作样的回答。
老夫方才说让您在这儿休息几日?
傅廿怔了一下。
还真没认真听
只听见徐太医叹了口气,让您在这儿卧床休息半月,能肩骨长好了,才可以下来活动,这回听清了吗?
要在这儿待半个月不能出去?傅廿听到这个急了,赶忙追问。
半个月不能动,那几乎什么都不能调查了。
不是不能出去,是不能动也不能下床。说了您现在是骨头断了,即便您还能动,乱动对身体也有巨大的损耗,听见了吗?
傅廿其实还是没听进去,但还是应道,嗯。
只要不殃及别人,傅廿就敢乱动,甚至已经计划好该怎么溜出去,继续查阅他想找到的资料。
重新敷药包扎后,傅廿又被喂了两碗汤药,说是伤口已经有感染的迹象。
接下来请您好好休息,如若需要帮助,叫门口的药童便是。徐太医又交代了一句,才叹着气继续去看药炉去了。
被迫躺下之后,傅廿环顾了一圈,虽然躺着的地方是通铺的最里面,但身侧有屏风,基本隔绝了外面大部分视线,既不会有人来扰他,也方便太医药童进出换药,最重要的是,也不会像单独的房间那样,方便他随时逃跑。
环顾一圈,傅廿并没有找到有效的逃脱方式,便想着等夜晚,守卫松懈一些的时候再想着溜出去。
一定要尽快打探到寝殿里那个假人皇后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还没等到天黑,傅廿就感觉到不妙。
伤口的疼痛依旧不减,而且身上开始出现发热的迹象。
感染可不是什么好事,虽然傅廿有把握感染不会要他的命,但感染高烧是一定会大幅度降低行动的速度和对周围环境的判断能力。
傅廿原本想着睡一觉缓一缓,没想到不到一个时辰,体温连连攀升,完全没有消退的迹象。
迫不得已,傅廿叫了药童。
小朋友,帮我那些常见的退烧药,别惊动你师父话还没说完。
傅廿只见面前的药童大喊着师父他发烧了!一边朝着院内跑去。
傅廿: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还是引来了太医。
傅廿免不了又挨了一顿数落,不过也幸好,喝了汤药和安神散后,傅廿听见屏风外的守卫松懈了不少。
他虽说做不到百毒不侵,但一般用于睡眠或是其他的迷药,在傅廿身上的效果至少打对折,甚至更低。
借着药劲儿睡着的时候,傅廿也能做到浅眠保持意识。
只是退烧药物的效果也大打折扣,哪怕在睡梦中,傅廿都能感觉到体温还是节节攀升。
醒过来的时候,傅廿的呼吸很重,看着周围黑漆漆的环境,掉根针都能听见。
借着远处的窗户,傅廿能看的见明月当空,但视线太过模糊,分不清具体的时辰。
他试着抬了抬手,手和灌铅一样,根本没有力气,更别说外出找东西。
尝试坐起来无果之后,他还是重重的躺下,试图继续入睡。
夏季本就炎热,加上高烧,更是热的无法入睡。
最糟糕的是体温还在上升,丝毫没有降下来的迹象,右肩的痛感也更甚,每刺痛一下,视线都会随着眩晕一下。
躺了一会儿,傅廿思索着大约昨天真的不应该乱动,更不该打未烧开的井水清洗伤口。而且生病本就消耗体力,早些时候,应该吃点东西。
又缓了一会儿,傅廿清了清口干舌燥的嗓子,试图唤门口的药童。
只是再怎么清嗓子,声音也发不出来。试图敲屏风,手指也毫无力气,甚至比老鼠叫声都要小。
傅廿只好又躺回去,默默保存体力,想着等到天亮再说。
这种伤口感染高烧不退,无力动弹的事情,似乎已经很多很多年没经历过了。而且这次,傅廿明显感觉到身体的自我修复能力不如以前。
死倒是不至于,但也是真的难熬。
意识开始混沌的时候,傅廿也不知道是快睡着了,还是高烧导致的昏迷。
只知道口干舌燥到几乎着火时,嘴边突然递过来了一只细口壶。
尝到上面的水滴后,傅廿也顾不得是梦是醒,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本能的含住壶口。
冥冥之中,傅廿感觉到上半身被人托起了一点,紧接着,清凉的水顺着壶口,缓缓倒入口中,身前还有一只手,轻柔的替他顺着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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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感觉到水流,傅廿更加贪婪的衔住壶口,死活不撒口,想喝的更快一些,好解嗓中的干渴。
只是不管他怎么急躁,水流入口的速度一点变化都没,就是不给他一次性喝个爽快。心口前的那只手也是,一直替他顺着,生怕他呛着似的。
过了不知道多久,傅廿才感觉到喉咙里的灼烧感消退,这才肯对细口壶松口,重新躺了下去。
干渴虽是解了,可高烧来带的不适一点也没有减少。
傅廿感觉到每次他把身上的薄被踢开后,过不久,被子闷热的触感又会重新上身。
到底是在病中,折腾了几次,原本就在昏睡之中,根本没体力再去踢被子。只是隐隐知道身边应该是有人在的,具体是谁不知道。
正被被子捂的浑身燥热难受的时候,突然,额前瞬间多了一点冰凉。倒也不是特别冰,但的确能缓解一点高烧带来的不适。
感受到凉意,傅廿这才松懈下来试图挣扎出被子的四肢,安安静静的重新陷入沉睡。
后半夜大约是多了些凉意,傅廿睡得十分安稳。
再次睁眼的时候,阳光已经从窗棂洒满了大半个房间,他眯眼看了看太阳的位置。
都快到午时了
傅廿叹了口气,忽然想起来昨天半梦半醒的时候,似乎有人替他喂了水,还替他再三盖好被子,最后还给替他放了什么凉飕飕的东西在头侧。
是烧迷糊了还是真的?
正回想的时候,傅廿一扭头,突然感觉到额前掉下来了什么。
只见额前压着的东西朝一边滚落,丝巾里包着的是一小块白瓷。
傅廿想起来了,这种白瓷块儿常年放在冰窖里,经常用于物理降温。这么看来,昨天夜里是真的有人照顾他。
瓷砖滚落的动静引来了药童,您醒了?醒了我就叫师父过来给你换药了。
好。傅廿说话还是没什么力气,说完,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昨夜谢谢你帮我递水敷冰瓷,谢谢。说完,傅廿看着面前半大的药童满脸的疑惑,以为是自己的声音太过沙哑,讲话都不清楚,便没再说话。
您是不是烧糊涂了?昨夜是我守着您的,可是,没有替您递过水什么的。沉默良久,药童才将信将疑的说道。
傅廿第一反应是不是傅桢来过。
他还欠着傅桢钱,并且上次寝殿的事情也把傅桢连累的不轻,傅桢肯定不会让他这么痛快病死。而且能在宫里来无影去无踪的,傅廿只能想到这个人,那昨夜,有别的人来过吗?
没有。药童回答的十分肯定。
这样啊傅廿转回头。
也是,师兄提起他上一世的名字都是一脸的嫌恶,最多来看看他死没死,怎么会这么好心给他喂水。
傅廿又看了看身侧的白瓷块儿和毛巾,上面没有留下什么能证明来者身份的痕迹。
可能真的是烧出幻觉了,傅廿叹了口气。
徐太医过来换药的时候,傅廿能听得见对方频频叹气。
傅廿不说话,他知道,无论他说什么,肯定太医都要数落他。
拆开纱布的时候,傅廿也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臂。右臂上的血窟窿附近的皮肉有些糜烂的迹象,不是什么好兆头。哪怕太医的动作已经尽可能轻,钻心剜骨的疼痛也不断的扩散到全身。
即便傅廿是个不怕疼的,也最多能做到不动不叫,但生理性的泪水却是控制不住的溢出眼眶,呼吸也重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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