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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站在中间狭窄的空地,大大小小的画框围绕着她,整齐划一错落有致,不会说话的静物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的力量,栩栩如生地穿透纸张,朝他齐齐看来。
全都是他。
许成蹊所有的思维在这一刻陷入凝滞。
想要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一丝声音,剧烈的心跳在他胸腔擂鼓,视线被模糊,一向平静无波的男人第一次情绪失控,嘴唇溢满血腥。
时浅无声牵了下唇,看到那双静如深潭的眼泛起涟漪,眼尾泪痣被染得鲜艳,黑色一点混着卧蚕的红,平铺在白如玉石的肌肤,像上完颜料的水墨画。
“学长,我画过很多张你,唯独有一种,我没画过。”她朝他走近,踮起脚,在他耳边说了两个字。
房间关上了门。
风声静止,与窗外两个世界。
时浅支起画架,冷静又克制地转着画笔,看一件件衣服丢在地上,高岭深山从未被人摘下的那朵花,在她面前露出最原始的形态。
好美。
她轻轻压了压紊乱的呼吸,提笔作画。
月光皎洁。
无声无息的目光刺破她从年少时就朝思暮想的私人禁地,炽烈张扬地游走掠夺,少女情长是最好的颜料,和着一见钟情的爱而不得,六年生离的辛酸苦楚,重逢后的伤人谎言,将终于属于她的心上人,一点点地刻进她的血液。
雪还在下。
天边泛起不明显的晨曦,俊如雕刻的轮廓跃然纸上,时浅落下最后一笔,走向温柔凝视着她的男人。
“学长。”她俯身对上他双眸,浓墨重彩的纤影倒映在他眸光深处,一字一顿地说,“我不会原谅你离开过我,这辈子都不会。”
许成蹊眼里的光一黯。
“我要你一辈子都记着对我的伤害,然后,用下半生、下半身来偿还。”说完,她一只手抚上他眼尾的泪痣,勾着他脖颈,吻上了他。
年少情深多笑话,可我还是当了真。
——玫瑰香卷·完——
第40章 喜欢一个人会过期,爱却不会……
喜欢会过期, 爱却不会——「如果没有爱,一个故事怎么会有幸福的结局?」《爱德华的奇妙之旅》
时浅从来都不是一个矫情的姑娘,既然从没有放下过他, 那就不要放手,一直把他圈在身边,直到死。
楼下传来窸窸窣窣的喧嚣。
扫帚扬起, 清扫积雪,坠满雪花的枝头不堪其重, 风一吹,扑簌簌抖落, 路过的行人就白了头。
时浅拉开窗帘,浓郁的热气从她手掌四散, 氤氲着她一宿没睡却依然清亮的眼睛,她喝口热牛奶, 看到许成蹊从楼下走过,许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 男人驻足,一双温柔的眼穿透稀薄的空气,深深看她, 脖颈依稀可见被她撕咬的红痕。
时浅索性打开窗户,只穿了一件棉质睡裙的长臂裸露, 披肩松松垮垮地遮着肩膀,单手支颐,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唇。
隔着飘扬的白雪, 她好像看到许成蹊红了耳朵,满意地一勾唇。
“嗡——”
【木头开花了】:天冷,快进屋, 我上完课就回来。
时浅收起手机。
在许成蹊难得强势的目光里关上窗户,目送他出门。
这天工作效率贼高。
时浅不得不承认,只要看到许成蹊,她脑海中就有无数泉涌迸发的灵感,昨晚几近擦枪走火的缠绵更是教她如遇甘霖,枯竭多日的大脑像终于游回海里的鱼,得以新生,淋漓尽致地在纸上挥洒笔墨。
中午接到丁檬打来的电话,约她吃饭。
“不去了。”时浅盯着电脑,含混不清地说,“我没事儿,已经处理好了,该属于我的我都会要回来......放心,创作都是被逼出来的,这次的作品应该会比之前所有的都要好,相信我。”
“那你怎么吃?我听老邱说你这几天都没去公司,我买点东西去你家吃吧?”丁檬还是有些不放心。
时浅正想说话,门外传来细微的声响,轻笑:“你来了当电灯泡?”
丁檬一头雾水。
紧接就听到一道熟悉的男声,温柔地穿过听筒,有些听不真切,似乎是在问时浅饿不饿。
“卧槽许学长在你家?!”丁檬瞬间反应过来,一边感慨果真是春天快到了,一边贴心地挂断电话,“行叭那我不管你了,脱单万岁。”
时浅闻到一股诱人的香气。
甜丝丝地钻入她鼻尖,和男人修长的手一同掠入她眼眸,勾出她馋虫。
时浅张嘴,咬住许成蹊手里的红豆饼,满足地眯了眯眼——她打小就喜欢吃甜食,什么红糖糍粑红豆糕,晚上睡觉前都想含颗糖,后来蛀牙,周汀岚严格控制她饮食,再也没能随心所欲地吃过,最近和许成蹊一起吃饭,似乎被他轻而易举地看穿了这个小癖好,不仅会自己给她制作甜品,有时候来她家的路上,也会买点小甜点先给她垫垫肚子。
时浅吃完一个,还想吃,许成蹊擦去她嘴角沾上的饼渣,柔声道:“一会儿吃饭。”
而后背过身,垂在一侧的手放进嘴里,飞快而克制地,含去曾与她肌肤相贴的残留。
时浅将许成蹊自以为隐蔽的小动作看了个一目了然。
勾了勾唇,跟他去厨房。
“学长,你是不是有些怕我?”时浅发现俩人确定关系后,其实并没比之前亲密多少,许成蹊依然是那个在她面前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收敛着自己的一切欲望,绝不会主动对她越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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