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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还有对她的表白总视而不见,却会耐心帮她讲题梳理重点的某个呆子。
想到某人,时浅再也呆不住,把卷子往书包里一塞,去办公楼。
路上遇到何放。
“来,时浅,我正好要找人去叫你,你张老师在办公室等着你了。”何放对时浅这次的成绩非常满意,脸上却依旧板得严肃,“这次考得不错,但千万不能骄傲,进步五名简单,再往前可都是底子比你好得多的学生,想超过他们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时浅心里清楚,乖巧地点点头:“您放心,我起码等考到班里前十才会翘尾巴。”
何放被她逗笑:“你这丫头,数你最鬼。”
办公室里没几个老师,想来是已被何放提前支走。
时浅进屋,看到张清黑着张脸站办公桌旁,手里端着一杯菊花茶,大概是在提前败火。
她抬眸朝时浅扫了一眼,放下杯子,深呼吸,也没走近,只是目不斜视地盯着窗外说:“时浅,昨天的监考是我失职,误以为你作弊,现在我向你道歉。”
说完,她抿口茶,顿了又顿,才像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似的从牙缝里勉强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时浅懒洋洋地站着,听了一句毫无诚意且敷衍至极的道歉,余光看到何放咳着嗓子似在提醒她适可而止,一耸肩:“ok,我原谅你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完全对标张清的态度,随意至极,可不知怎的,张清一张脸却愈发难看,刚喝的菊花茶仿佛没起任何作用就原地蒸发了一干二净。
“何老师,那我先走啦。”见许成蹊不在办公室,时浅也没再逗留。
何放挥挥手,心里感慨这孩子气人是真有一套。
“你说,她是不是故意的?非要加那几个字,原谅我?我做错什么了需要她原谅?!”时浅刚走,张清抚着起伏的胸口跌座位,气得鼻孔一张一翕。
“哎呀你和她较什么劲儿,这孩子就这脾气,家里惯的,不太会考虑人。”旁边一个女老师低声劝道,“人爸妈有钱,宠出这样的女儿也乐意,平时教导主任都对她睁只眼闭只眼,咱啊也少管那么多......”
时浅坐在葡萄架旁边的石凳上,就着玫瑰色的晚霞,捡起一颗掉在地上的青提,用水冲冲尝了口。
艹,好酸!
她酸得五官都皱成一团,忙吐掉,扔进垃圾桶,转过身时,对在晚风里摇晃的葡萄架吐舌头:你又没熟你掉下来干嘛呀,浪费感情。
吐槽完,时浅继续坐在那,一边盯着许成蹊的办公室,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书。
嘈杂的办公楼人来人往,却始终不见那人影子,时浅有些不安,找出手机。
【时浅】:学长,你走了吗?
【时浅】:我还没和你汇报我的成绩呢,军功章也有你的一半,我要当面送你小红花。
......
【时浅】:学长?
【时浅】:[对手指]我的手机你也没还我呢......
暮色渐暗,星星点点的光从四周漂浮,学校亮起路灯,时浅等来了文综成绩,等到了英语成绩,等到全校教学楼的光暗下,等到办公室的门也逐一落锁,那人却自始至终都没有回信,静寂地像从没有在她的世界来过。
时浅彻底慌了。
他真的绝情到不当面和她告别就从学校离开了吗?明明今天中午遇到时他还叮嘱她好好考试......
她想回他办公室再看一眼,确定他的东西到底还在不在,拔脚朝楼上跑去,却被保安喝止。
学校已经即将关门,时浅沮丧地往外走,拼命回想当时随意瞥见的他的办公桌,可他的桌子一向干净,实在没留下任何清晰的记忆。
时浅无比懊恼,后悔自己不该沉溺于这两天他难得的纵容,后悔自己不该得意忘形,以为他帮过她自己就真的朝他心里走近了一步。
时浅接到司机打来的电话,说了句“再等一会”就挂断,坐在正对学校门口的小吃街上,盯着四通八达的路口——如果他还会来,这里一眼就可以看到他。
夏风闷热,肆虐的蚊虫沿活物叮咬,飞蛾朝着路灯扑身,时浅被嗡嗡乱转的蚊子围攻,裸露的小腿红成一片,没带花露水,只好靠掐十字止痒,到后来,普通的十字已经无法麻痹,索性每一个红包掐一片六瓣的雪花,默默地在心里计算:集齐六十瓣,是不是就可以等到他了?
1,2,3......30,31,32......57,58,59——1,2,3......
当时浅集齐不知道多少个六瓣雪花时,远处出现一道颀长的身影,步伐极快,夏夜模糊着他俊朗轮廓,地上长影却无比清晰,离她越来越近。
她抬眸,闻到一股苦涩的中药味,不算明显,混着他身上独有的清冷气息席卷而至。时浅鼻尖有点泛酸,不是因为他晚来升起的委屈,而是那种小时候爸爸答应她回家风尘仆仆归来时终于心安的喜悦。
她扬起脸,压下这个瞬间不该有的酸胀,露出甜甜的梨涡:“学长,你来啦,我还以为你不会过来了。”
许成蹊呼吸有些喘,偏头压了一下:“怎么还没走?”
“小红花没等到他的主人,当然不可以先走了。”时浅甜笑,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一支玫瑰花,“学长,军功章也有你的一半,我进步的成绩要和你一起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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