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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晚上半夜, 果然陆纪从京城赶了过来。梁清洛正脱好衣服准备休息, 就听见隔壁一阵动静。
梁清洛闭上眼睛,也不打算出去。反正这么晚了,有事还是明天早上再说。可惜屋外的人不想如她的意。
梁清洛才闭上眼睛,房门就被拍得啪啪作响。
一道好听的男音气冲冲地传进梁清洛耳朵里:“姓梁的,我知道你还没睡。出来!”
梁清洛猛地睁开眼睛,牙齿咬地吱吱响:大半夜的,有这样当下属的嘛?
用力捶了下床板,梁清洛无奈地穿好衣服去开门。
“大半夜,你不累嘛?”梁清洛望向门外的人问道。
显然陆纪连衣服都没换就跑到这来叫门了。衣服凌乱,身上不少灰尘,发丝也是散的。
“不累!”陆纪瞪着梁清洛,简直像看到仇人一样。
不过,也的确是仇人,梁清洛不知道毁了他多少毒.药。
陆纪善药理,但凡在这方面有点天赋的人都对毒.药有着浓厚的兴趣,陆纪当然也不例外。
再加上梁清洛在京城买下了那么一座山,陆纪平日最喜在那待着。种种药材什么的,其中毒.药居多。实际上那些有毒的药材并不比其他珍贵药材普通,甚至有些还更难照料。
再加上其他药材治病补体,有市场自然能有人去设法种植。而毒.药却少而又少,所以陆纪只能自己亲自种植。
本身就稀少又是自己种的,陆纪能不看重吗?结果梁清洛毁了他的药园两次,虽然是无心之失。但成功地让陆纪叫她的称呼由主上变为梁清洛,最后直接成了“姓梁的”了。
“大哥,你不累我累啊!”梁清洛扶着门沿有气无力道。
陆纪一噎,表情稍松:“问你几句话,就让你去睡。”
梁清洛拉开另一边门,好让陆纪进来。外面的风雪毕竟大,他又刚到总不能一直在外面待着。
等陆纪进去后,梁清洛睡眼惺忪地把门关上,完全没有看见站在隔壁房的莹霭。
“喏,先喝杯水。”梁清洛随手倒了杯热茶递给陆纪。
陆纪也不拒绝,接过来一饮而尽。
“尸窟我也去。”一放下杯子,陆纪就直直道。
“你?”梁清洛靠在桌子旁,无奈道:“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去干嘛,给他们添具尸体?”
“南鹰还有谁比我懂药理毒物?”陆纪斜睨了梁清洛一眼说道。
梁清洛还能说什么,毕竟前几天她才刚刚对夜海说过类似的话。
“那你早点去歇息,好好养精蓄锐。”梁清洛想赶人走。
“那天那个男人就是你喜欢的人?”陆纪不为所动,抬头问道。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梁清洛就想起了那天的事。
“你也知道他是我喜欢的人,居然还瞪我,这样我很没面子的。大哥!”梁清洛皱起脸道:“你的药材虽然我弄坏了,但是后来不是赔了你更好的嘛。您就原谅小的行不?”
陆纪高深莫测地瞅了一眼梁清洛,道:“以后好好表现。”
梁清洛看到陆纪的左手在她面前搓了搓就知道他的意思:这分明是要敲诈她!
“是是是,您先去休息,以后小的一定好好表现。”梁清洛带着狗腿的笑恭敬地帮陆纪开了门。
能怎么办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陆纪手里可是有不少她的把柄。早知道当年就好好做一个正正经经的首领,而不是放飞自我。
不过话又说回来,梁清洛哪知道她会有喜欢的人。从在这个世界睁开眼的那一刻起,她以为自己这辈子大概只能孤独终老了。
终于把人给送走了,梁清洛大大松了口气,这两天没睡过一天好觉。她只想以后好好地躺在床上不起来了。
梁清洛脱掉衣服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满脑子又是裴允初清俊的笑脸。
京城,刑部。
裴允初坐在太师椅上,指节时不时敲着漆得黑亮的桌子。鬓得整齐的发丝许是因为太久,有些短发丝滑落在洁白的脖颈旁。整个人似乎笼罩着慵懒的味道,透着几分柔和。
如果不看他对面的场景的话。
“还不说?”裴允初抬眼,神色依旧温和。
对面的十字木架上挂着一个人,胳膊被捆绑起来,衣服四周渗满了血。就连脸上也没有一块完整的好肉。
偏偏裴允初无动于衷,似乎看不到这幅可怖的场景。
一旁见惯了施刑的官吏,此时也死死低下头,心中发寒不敢抬头看。
这类用刑的官吏要么看到犯人惨叫会同情不忍,直止最后忍受不了离开这个职位;要么看到犯人一出血就兴奋;能长年留在这。
而裴允初每每审讯犯人时,眼底里没有一丝波动。就好像在那嚎叫挣扎的不过是个死物而已。
人是有感情的,正因如此,情绪才会产生波动。但这些在裴允初身上是看不到的。
“侍郎,今日太晚了,不如明天再审?”小官吏鼓起勇气说道。
“嗯,那就这样吧。”裴允初也不愿把过多时间精力花费在这上面,总能审出来的。他,不急。
“秋生,梁家……还是没有消息传过来吗?”裴允初掀开帘子,在进去之前又问了一遍。
“公子,梁小姐还未回来。”秋生扶着裴允初上车,小心翼翼地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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