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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要去找你表弟小超吧?我和你一起去,说起来当年那个总跟在你后头的那个小不点儿也长出息啦?居然能赌的夜不归宿...找到人之后再接着聊!”鹞子这样说着,收拾了东西,和看场子的说了一声,就和付宏业一起踏入了风雪中。
在另一个场子里果然找到了鹞子,按照道理来说来场子里逮人,这是大忌!但付宏业在各处都有些面子,再者说了,他表弟小超确实一直输,早就拿不出钱来,都是借钱或挂账了。担心输的太狠弄出什么事来,看场子的人巴不得他现在就走。
把垂头丧气的表弟送上公共汽车,付宏业就懒得管了——他又不是他亲妈!
“走!找个地方吃饭!”付宏业说着就拉鹞子往自己常去的馆子去。
馆子不是什么名饭馆,但饭菜都做的不错,而且是很少见的凌晨以后还营业的饭馆(这年头凌晨以后还营业的饭馆,即使是在北京那也是有数的)。想当年,到处刷夜的孩子们可常常去那儿啤酒、凉菜瞎对付!
也是巧了,一进去就碰到一熟人,罗松!
当年鹞子他们那一群孩子常常去他家刷夜来着,因为他家爸妈都下狱了,哥哥姐姐要么去了农村,要么去住单位宿舍,家里就他一个人!那段时间他们是真的扰民,都成了周边一害了!
不过就现在来说,付宏业可能和罗松更熟一点儿...也是鹞子被关进去后熟悉起来的。
罗松依旧是戴着一副眼镜儿,见到鹞子感慨的跟什么似的,连忙拉两人同一桌:“这顿一定哥们儿请,谁都别抢!”
“现在做什么呢?”鹞子给他让了烟。
罗松抽了一口,看着烟气往上飘,笑了一声:“有什么做什么呗...鹞子你...就进去大概不到一年吧,我爸妈就回来了。也没说怎么处理,至少不用蹲监狱了。后来给安排了街道长做临时工,一个烧锅炉,另一个打扫卫生。”
“难为他们能做这个了,都是拿笔杆的...不过那之后我也有人管了,渐渐少和三儿他们一起了。现在我在工厂里上班,混日子而已。”罗松摆摆手。“哟!看来我们中间出了一个工人兄弟!就你又红又专了。”鹞子是拍腿一笑,指了指自己和付宏业:“红叶是挖社会主义墙角,我是‘投敌叛国’,就你还坚守不动摇!行!哥们儿敬你一杯!”
罗松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等到付宏业笑了一会儿给他解释,他就也跟着笑了起来。
鹞子又跟他打听以前那些朋友的事,罗松也一一说了。这些人有好的,也有如今过的不好的。很多人只是少年时疯狂了一把,后来就渐渐回归了‘正轨’,比如罗松自己。但有的人直到现在依旧是当年的样子,只是这条路能混出个人样的少,多的是胡混过日子。
“对了,还有张萍萍,鹞子你还记的她吗?咱们共同的女朋友。”说起这个又是相视一笑。
“你都想象不出来,张萍萍居然这么能!你...那之后她就扒上了另一个顽主,后来也是叫的出名字的圈子了。不过后来经过了一件事,也被关了进去,大概呆了一两年才放出来。之后她就不再混了,找了个二婚头结婚了——那个人也是个进去过的,所以也没谁嫌弃谁,现在应该住在京郊,上次有人去京郊看赶集,还看到她和她爱人摆地摊呢!”罗松说起那些曾经的朋友也是停不下来。
鹞子听了笑的不行:“哈哈!她现在都做‘贤妻良母’了?不错!真不错!以前哪能想到这样的事!那个时候她自己说的,要是得嫁人,专心伺候一个男人,她宁肯去死——她妈妈的日子她是不肯过的!”
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的,鹞子忽然就说起了毛思嘉,他问:“你们之后还见过她吗?”
说起这件事他有些摇头:“当时年纪小,不干什么好事儿,看到好东西就想要,肯定把人给吓的不轻...现在想想,其实挺混账的。”
他后来因为当初抢劫伤人的事去了清河农场,有了足够的时间去想曾经做的事情。这才觉得当时的自己就像是脑子一热上头了,很多事情都是自己头脑清醒时不会做的。
罗松摇头:“我就跟着你见过她一面,说真的,都不记得她长什么样了,后来哪来的机会见人家?”
“我最近见过她一面。”干了半杯啤酒,付宏业闷闷地说:“她...她现在读大学呢。”
“哦...”鹞子答应了一声,然后想了想:“我记得你当初是真喜欢她,差点儿为了她和我干架?事后没拍她一道?”
“她都讨厌死我们这些小流氓了,我怎么敢去找她...她现在都结婚了。”说到这里,付宏业深深吐了口气。
鹞子却大笑:“这都怎么回事儿呢?当初那些姑娘们一个个的都结婚了?”
罗松附和:“那肯定啊!当初那些姑娘都二十好几三十上下了吧?这个年纪不结婚,那不成老姑娘啦?咱们男人就不同了,还不用那么着急。”
“说真的,漂亮是真漂亮,我去南方这么几年,也是见过漂亮姑娘的,好几个比电影明星都不差,但还是毛思嘉最漂亮。”其实不一定是毛思嘉最漂亮,只是她在青春里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
记忆是能够美化一切的,让青春时代经历的东西变得无可比拟...他其实没见过毛思嘉几次,但她就像是青春里很短暂的一个美梦,也足够记得半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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