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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明轻轻仍然在家,只是不再来找他了。
……
连续五天,对面别墅的那个地球雌性不再上门叨扰,舰长和雷蒙德等人都松了一口气,以为终于可以风平浪静地度过剩下的十九天。
只要王子殿下的阿喀琉斯之环不再亮起,等为期一个月的时间一到,他们就立马返航回克拉弗林去。
可谁知别墅里的气压却肉眼可见地一天比一天压抑低迷起来。
王子殿下他不说话,浑身散发着一中沉郁的气息。
阿喀琉斯的确是没再亮起,可舰长等人怀疑,王子殿下那双漂亮的蓝眼睛可能也不会再亮了。
他照常用餐、睡觉、看报纸,纡尊降贵地按照三位科研人员的要求前往地球上的另外几个巨洞口提供帮助,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但他每天都很沉默,没有事的时候就待在屋顶上晒太阳,手里转玩一个魔方。
一开始他在玩四阶,后来是五阶,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千零三十阶。
时间溜走得飞快,距离一行人回克拉弗林的日子终于只剩十七天。
傅雪深已经七天没见到明轻轻。
一开始她还在家里,只是似乎被别的事情缠住了,没有再来找他,而之后她就进组了。
她的新戏已经开拍,正是两个月前和裴鸿卓签下的那部。
小傅知道一部电影的拍摄时长大约在三四个月,如果中途遇到什么意外的话,可能杀青时间还会更长。
而在拍摄期间,明轻轻通常都会比较忙碌,又得跟组拍摄,还得配合宣传活动。
换句话说,可能直到他回到了克拉弗林上去,他都再见不到她一面。
傅雪深心里涌起难言的失落,他觉得他愈来愈变得像是一个地球人类——做事很容易冲动,不顾全大局。
明知道接下来的时间不再见面,对他和对明轻轻都会比较好,也明知道自己恢复了能力和记忆后,就应当具备一个克拉弗林皇储应有的自尊心和骄傲,就像父王从小教导自己的那样,狮群的狮子首领应当具有领袖能力,不往回看,不被无用的情绪困住步伐。
然而他做不到。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竟已瞬移到了明轻轻正在拍摄的剧组附近。
明轻轻正在拍摄的是一部民国时期的电影,因为刚刚开机,还没正式进入拍摄状态,大部分演员还在和导演组研究定妆造型。
剧组现场乱糟糟的,人员杂乱,服道化的人大声喊着让场务派人把定制的衣服送过来。
导演叼着根烟,正在巷子前边的墙根边上看剧本,一扭头,忽然见到身边冷不丁多出个人。
这年轻人英俊挺拔,气质鹤立鸡群,穿了一身剪裁精致的硬挺的白衬衫,阳光给他漆黑的头发和白皙的美人尖镀上了一层暖黄,他的眼睛竟然是湖水一般的蓝,带着几分茫然和搜寻,像是外国人,但又绝非一般外国人能够达到的气质。
入围多次戛纳电影节的导演只觉得他像是从某个不为人知的国度穿越而来,神秘如古老的贵族,和这里格格不入。
这年轻人环视一圈,似乎辨认出自己要找的人在哪个方位,便转身朝巷子深处走去。
他个高腿长,三步两步消失不见了。
导演嘴里的烟都掉了,反应过来连忙招手:“喂!”
年轻男人却没有回头。
导演刚才光发愣了,竟然没把人叫住一急,剧本往大腿上一拍,连忙叫人追上去。
可人已经不见了。
而巷子深处是一道死胡同。
剧组搭了一整条街的布景,在中间一幢相对宽敞的四合院里弄了试衣间和化妆间,十几个小演员单独凑一间化妆间,明轻轻和裴鸿卓两个主演则单独拥有一间化妆间。
傅雪深坐在屋顶隐蔽处,见到明轻轻正在上妆,化妆间不停有人进进出出,进来的都要对明轻轻和裴鸿卓叫一声“明老师、裴老师”,明轻轻和裴鸿卓则对那些人笑笑。
忙忙碌碌,很快,一天的天色就黑了。
明轻轻和裴鸿卓闲谈两句,走出去和导演组挨个打招呼告辞,有较晚出道的没名气的小演员凑过来给两人递奶茶,明轻轻顺带和那些小演员说笑两句。
接着,小周将保姆车开过来,明轻轻和裴鸿卓各自上了自家的车,打道回家。
剧组挂上去的灯泡亮了起来,照亮青色地砖的缝隙。
一些工作人员还没忙完,加班加点修图,速溶咖啡的热气腾腾升起。
接下来几天,小傅有空就去明轻轻的剧组瞅瞅,不过除了第一次导演看见他,追着他想递名片,之后他没让任何人看见。
他让舰长给他点外卖,让骑手就近购买了几顶鸭舌帽和一打口罩。帽子和口罩一戴,看见他背影的人只以为他是剧组里的哪位潮男。
小傅每天深呼吸,如他对舰长所言,他学会了用精神力掌控阿喀琉斯的办法,只要将一大半的精神力用于压制,阿喀琉斯大概率都不会再燃起。
……
而傅雪深不知道的是,明轻轻没有露面的这几天,都在想方设法地查询有关于“克拉弗林”、“易感期”、“发热”、“遗传病”的资料。
虽然星疤都说了这是他们星球上的人的与生俱来的基因缺陷了,无法根治,但明轻轻仍然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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